第201章 方向對了嗎
摔門而去的那位警察名叫符耀華，算是警界老資格的前輩了，再過幾年就退休了。但即使五十幾歲的高齡了，依然堅持要跑一線，不願意往後台管理部門退。
他的理由也是非常的充分，“我是從小沒讀什麽書的人，能夠得到總局的賞識，隻是因為我破案多，真正到了管理部門，單單是一個電腦我就沒辦法像年輕人那樣靈活『操』作，如果領導覺得我這老骨頭還有用，就讓我繼續扛槍吧。”
基本上所有的臥底回歸警隊之後，會有有一個監察起，內部會對回歸的臥底有一個秘密的監視，監察期過了之後就一切正常了。而符耀華對李城堅有意見是因為李城堅在當臥底的時候，有好幾次他們兩個都在涉黑案件裏碰見。
當然，那個時候符耀華代表的是警察，李城堅代表的是黑幫。可以這麽說，符耀華見過最邪惡的李城堅，李城堅心狠手辣的形象始終在符耀華心裏揮之不去。
原本李城堅按部就班，在總局的閑散崗位等一段時間，等監察期過了再任職出任務符耀華可能也不會有太大意見，畢竟能去當臥底的警察也是做了很大的犧牲。
但李城堅現在是還沒過監察期的，總局就讓他參與了這一次的專案調查，而且還任命李城堅為專案組組長。符耀華覺得風險太大，雖然總局考慮的是李城堅對關越輝特別的了解，但符耀華更擔心李城堅會不會和關越輝還有私人感情上的糾纏，畢竟李城堅和關越輝曾經也是稱兄道弟很多年了。
李城堅承認了洛楓的指責之後，會議室裏其他的人也紛紛開始質問李城堅。
“關越輝是一個沒有人『性』的人。”李城堅一直沉默著等大家的最高峰的一波怒氣過去了之後才緩緩地開始自說自話。
聽見李城堅終於開聲回應大家的質疑了，會議室裏又重新安靜起來。
見大家終於能理『性』點聽自己說話了，李城堅接著說下去，“以我對關越輝的了解，人『性』這個東西在他那裏早就沒有了，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目標。不會放過的意思就是他是不會留活口的，基於他的這種『性』格，我不認為任何一個落到他手裏的警察能活命。如果有一天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被關越輝抓住了，請做好你已經死了的心理準備。”
“那你一開始為什麽不說，如果我們知道許博的處境這麽危險，我們再抓緊一點時間的話也許，還有機會救人。”一名警察大聲地駁斥著李城堅。
“因為我之前跟你們一樣，還心存僥幸地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也許許博能活下來。但事實已經證明了我內心深處的猜測，關越輝不會讓任何一個落在他手上警察活著的。”
“昨天和你聊天的時候我就感覺你的情緒跟一般人的表現不太一樣，”洛楓這個時候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當臥底太久了，還保持著整天疑神疑鬼的狀態。直到剛才你宣布許博的死訊的時候，我發現你依然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我就想我可能猜得不夠準確，你心裏很可能早就已經接受了許博死亡這件事情，所以你才會對於許博的事情並不是那麽的緊張。”
“既然已經提前猜到了結果，那自然是不會太過緊張。”李城堅的依然是慢悠悠地回答著，“即使我在第一時間就告訴了你我的猜測，難道你就能做出些什麽更好的應對嗎？”
李城堅的這一反問倒是成功地讓洛楓暫時安靜了下來，洛楓在回憶著自從知道許博被綁架以來他以及所有參與案件的警察所做的事情，確實大家都是用盡了一切的方法在查這個案子，警察局的資源也對這個專案有一定程度的傾斜，可以說已經是做得足夠好了，但最終依然沒能救回許博。
即使李城堅提前說了他猜測許博可能活不了，關越輝不會留活口的，大家的調查情況估計也不會好太多，畢竟都盡力了。
“你是不是當臥底當得太久，說謊說成習慣，連自己都要騙了？”就在洛楓內心糾結的時候，王小姍即使站了出來點醒洛楓。她的話是對著李城堅說的。
“我騙了自己什麽？”李城堅看著王小姍那來者不善的眼神，立刻就從剛才的理所當然變成了小心謹慎。
“你知道，所有的調查行動都是根據已有的線索開展的，不管是警察還是偵探，調查人員手上掌握的線索資料不同，他們的調查計劃也不會相同。確實在案件調查過程中，大家都盡力了，但調查方向真的對了嗎？也許你對自己的判斷很自信，但不應該扼殺任何一個可能『性』。”
王小姍的連番質問讓一直淡定應對的李城堅似乎也有一點開始『亂』了。他說的確實沒錯，大家已經盡力在調查了，沒有任何一絲的保留，但是調查的方向對了嗎？
李城堅最初想的是那些沒有實質證據的猜測可能會誤導調查人員，但如果他當初能早一點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調查隊伍會不會分出一個小組去調查一些原本不會去調查的線索？會不會有一些意外的收獲？
這個問題始終在李城堅心裏沒能得出一個答案，但是王小姍和洛楓的質問，讓他開始覺得有些時候自己是不是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裏。
洛楓的手機響了，是周靖成打過來的。
“當時你是怎麽發現跟我擦肩而過的那個人有問題的？”
“你在四處張望很難注意到他臉上表情的細節，但是當時你的手機鏡頭剛好是拍著他的臉，我這邊的屏幕整個畫麵就是他的臉，所以我看得非常清楚，他偷偷地瞄了你一眼，然後嘴角有一個非常輕微的上揚。”
“他笑了？”
“更準確地說，他在嘲笑，嘲笑你，你當時身上穿著警服，他在嘲笑你這個警察和他擦肩而過，居然什麽都沒發現，還在傻乎乎地左看右看，看什麽呢？當然也許他在嘲笑別的事情，我也隻是大膽地猜測了一下。你還好吧，我可不想有警察因為我的猜測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