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慌
我真的萬萬沒有想到,這輩子我竟然真的能看到真正的《羅織經》,我,,萬個想把他歸於自己。可是我明白,像國金剛如此愛書的一個人,定然不會忍痛割愛,把它這本書送與我。
我試探著詢問國金剛。
“國大哥,你說你如此的愛惜書籍,究竟是為了什麽?”
國金剛哈哈一笑。
“這書於我而言,便是我的命根子呀!飯可以不吃,覺可以不睡。命可以丟,這些書絕對不能丟!”
國金剛此話說的雲淡風輕,毫不經意。
可是我聽在耳中,想在心中,便覺得有如晴天霹靂。按照國金剛如此說來,這輩子我豈不是和這本《羅織經》無緣。
我隻好婉轉的表明我的心跡,企圖給國大哥一些簡單的預警。
我捏著自己的手指,百般愛惜的擁著這本《羅織經》,即扭捏又誠懇的說道。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中便有高人傳授我這本《羅織經》,還說我與這本書有緣。說這本書必然會屬於我。
起初我還不咋相信嘞!真是不成想,今天還真的在現實之中見到這本書哩!”
國金剛大概也是個聰明人,自然曉得我話裏話外的含義。不過,他聽了我的言語,身體明顯的一頓。
然後用立刻又恢複了平常的狀態,似笑非笑地搖搖頭,並不理我,繼續排列他的書籍。
人家這樣的反應,我自然知曉他的意思。我和國金剛不過是萍水相逢。他是準備考取丹鼎司的弟子,而我隻是陰山簿之內一名小小的雜役。
且不說地位的懸殊,知道我與他的關係,不過是一名普通的陌生人。誰會上趕著把自己的心肝寶貝送給一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嘞!
隻怕我剛才的話說出來,在那國金剛的心中,定然會對我有些許忌憚。說不定他在夜裏入眠之時,會把房門緊鎖吧!估計是會怕我來他這裏竊書。
那魯先生在《孔乙己》之中說的好。書哪裏能算偷呢!隻能算做是竊書。
從前我不曉得竊字與偷字的含義。現在才曉得,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隻不過是把愛書之人的自尊表示了出來。
想得到,卻又無能為力。隻能做出這不幹淨的事情,辱沒了斯文。可是心裏又有自尊,不願承認自己是個辱沒斯文的敗類。隻能用那拗口的生僻字,將竊和偷的含義混淆。
隻不過,我不是孔乙己!我也不會使用什麽下三濫的手段,來為自己小小動的那一下壞心思做辯駁。
我想得到這本書,哪怕是偷!這個思想在我的腦海中不覺一震,卻又嚇得我整個人不寒而栗起來。
我連忙搖了搖頭,然後大口大口的深呼吸。我萬不可以有這樣的想法,這世間萬物皆有它自己的主人,倘若用不恰當的手法竊取了他。
便如同那慣偷兒得來的不義之財,不義之財當屬外財,老人們都說外財這種東西,你是永遠留不住的,即使不花出去,老天爺也會自有安排,讓它轉到別人之手。
對於書來說也是如此,隻怕我真的用什麽陰招邪招將這本《羅織經》據為己有,那麽我這一輩子,估計也不會安生了!
我強烈的克製住自己心中的邪念,想做倘若會有什麽正當的手段,可以讓他國金剛明明白白的把這本書送於我該多好。
最好是用那種最為鄭重的,頗有儀式感的手段。最好再有那麽一兩個見證人,然後讓這一本比十世嬰兒還重要的書,從國金剛的手中莊嚴的轉移到我的手中。如果可以這樣,我當真是願意為了此付出一切的代價。
可惜,現在那國金剛不言不語,也不吭聲。我豎起耳朵聽著,發覺他就連自己喘氣的呼吸聲都變得微弱起來。
大概他的心裏已經對我有了芥蒂吧!我不願意做那人家不歡迎的客人。
隻好故作矯情的唉聲歎氣。
“哎呦!國大哥,我這白天忙了整整一天,現在身上實在是累的緊。我就不在此處多叨擾你了!還在趕緊趕到飯堂去。
要不然,當真沒有了飯食,我這晚上就得餓肚子!”
國金剛聽了我的話,也假意的跟我寒暄著。
“好吧,那便謝謝你!你去吧。”
隻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他便在也不說什麽。沒有了方才,我倆對視那一眼的惺惺相惜。也沒有什麽太多的假意客套。
我的心裏惦記了他的寶貝,他便要有意疏遠我。
我默默退出房門,卻也不去飯堂。我的心裏仿佛有了什麽重要的事要做,卻又不知從何做起。
此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腿腳不聽使喚地,直往三清供廟處走。
回到廟門口,那之前每日給我送食盒的麻杆子,早早的便守在三清供廟處等著我。
見了我,麻杆子直接把食盒塞進我的手中。
“我大爺今日見你晚上沒來飯堂吃飯,特意讓我給你裝了一些好菜。現哥,我也不能在此處多耽擱。這幾日,飯堂實在忙得很。我還得趕緊回去上工呢!”
麻杆子就這麽急匆匆的趕來,然後又急匆匆的離開。隻留下一個紅木的正正方方的四層食盒,遺在了我的手中。
我看著那一路小跑而走的麻杆子的背影,在乎的想起那本《羅織經》來,心情便覺得越加的沉重。
用一個人喜歡的東西去誘惑他。我隻不過是用了一點點小小的銀錢,送給了大腦殼和這些小雜役們作為隨手禮。卻不曾想,當真把這些雜役們收羅成了自己的心腹。
這馭人之術我並不是懂得太多,隻是這一本《羅織經》仿佛對於我來說有著格外重要的意義。
我是如此的想把他得於自己的手中,那麽,國金剛喜歡的東西又是什麽呢?我又可以用什麽手法去誘惑他呢?打底不該會是銀錢。
現如今,他房間之內的那千餘本書籍,隨便的拿出一本來,隻怕也可以換上一兩棟小小的土胚平房了吧!
如果有一些上了年代的典藏版老書。那能換的可就不是一個平房那麽簡單,估計能換上個三進三出的大大四合院。
至於銀錢,國金剛自然是不會在意。那麽他究竟喜歡什麽呢?便是知曉了他喜歡的東西,我也不見得可以擁有那東西啊!
不然,別拿他懼怕的東西去恐嚇他,像國金剛這樣的人,不短吃,不短穿,不短錢。我一想不出來他會懼怕什麽!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隻把這一本書當成自己心中的一根盲刺,紮在了那裏,怎樣也拔不掉了!
我一個人,無精打采的提著食盒走進了三清公廟。
食盒之中,全部都是大腦殼特意為我裝的最好的菜色。
嚴七崖說的沒錯,今天晚上飯堂當真做了燉帶魚。一個個都是大母手指頭那麽厚的帶魚,大腦殼隻把肉最多,最厚實的魚腹部分給我裝了來。滿滿一大盤子的帶魚,葷腥比主食還要多嘞!
自然還有為我一個人特意開的小灶。今天是個醬板鴨的鴨腿。這些什麽雞腿鴨腿的。其實平時都是大腦殼自己留著,他每日會做上那麽五六個吧。
掌門,六師伯,大師伯一定要有。自己也要留一個開葷解饞。剩下的便送予我一個作為人情,也好感謝我每個月發月奉之時對他的補給與照顧。
這人好像都是這樣,拿著公家的東西做見麵禮,一點也不心疼,半點也不含糊。
最近這幾個月的時間,我被大腦殼投喂的臉上胖了不少。最明顯的便是腮幫子已經鼓出了一圈白嫩嫩的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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