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滾,快滾
一進棋牌室,恰好正聽到黃達含糊的嗓音興奮地大叫道:“清一色,老子胡了!哈哈哈!”
他嘴裏叼著煙正吞雲吐霧,目露精光地大笑,看起來今晚的手氣似乎一直很順。坐在他身邊的性感女郎在這時體貼地往他嘴裏喂了一顆葡萄,他順勢摟了上去在女郎脖頸上吻了兩口,一把擰上了女郎的豐滿的胸脯。
那女郎一點也不嬌羞躲閃,反而嗲聲地捧場道:“多虧了黃少,否則現在衣不蔽體的,可就是美美了。”
一句話說得語韻起伏,直讓聽著的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許娉婷也因此注意到,其他三個人身邊的女郎,原本穿得就少,如今因為賭局再一脫,隻剩裏頭早有準備的的比基尼了。
黃達的目光頓時被呼之欲出的美色所吸引,惹得他的女郎不滿地把他的頭扳了回來,嬌嗔地扭動著身體道:“黃少~你這樣還不如直接輸掉讓美美脫呢!”
隨即,一整桌的男人都同時爆出淫.蕩猥瑣的笑聲。
“我的美美小心肝,別急嘛,等下有的是時間讓你好好脫。黃少我哪裏舍得讓你在大家麵前脫呢!要脫,也隻能脫給我一個人看”黃達邊應著,一隻手輕佻地勾起女郎的下巴,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伸到了女郎的裙底,摸索得她嬌喘連連。
如此糜爛的場景,許娉婷早已見怪不怪。她目不斜視地和左莉兩人往更裏頭的目的地走去,沒想到黃達那小子美色當前還能眼尖地發現她,立即就朝她走了過來,問道:“嘿,你也來了!以為你下班後直接回家了。早說你也要過來,我就在公司直接帶你一程了。”
“你這樣扔下你的朋友,好嗎?”許娉婷雙手環胸,有意無意地往麻將桌那瞟了一眼。
黃達哼哼著笑了笑:“嘿嘿,現在差不多也到了大家的私人時間了。”
本來還不大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當看到幾個人摟著女郎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去,許娉婷瞬間就明白過來了——大抵他們打麻將的目的就隻是為了預熱罷了,現在衣服都被脫的差不多了,當然得找地方瀉火。
“嗬嗬,那你也繼續。”如果不是因為黃達對她向來有些狗腿,恐怕這種急色攻心的關鍵時刻,就是閻王來了他都是懶得搭理的,哪裏還會眼巴巴地跑過來打招呼。
許娉婷善解人意地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不用“假惺惺”了,該幹嘛幹嘛去。
哪知黃達沒有要走的意思,一路跟著她和左莉找到薛芸為止。
薛芸正在和其他幾個人興致盎然地玩德州撲克,似乎手氣不太好,一見左莉立即就找到救星,兩人開始合作上陣。
眼瞧著她們不亦樂乎,許娉婷轉頭抬了抬眼皮子,問黃達道:“說吧,什麽事?”
黃達這人的性格脾性,早被她摸得透透的。
他嘿嘿地笑了兩聲:“哎喲,我的姑奶奶,你真的是,我一撅屁股你就知道我要放什麽屁了!”
“我對你的屁一點興趣都沒有。”許娉婷送了個白眼過去給他的諂媚神色,淡淡地問:“你家老子讓你給我帶信兒了?”
“那個,”黃達湊近了她,小聲地問:“你能先告訴我,你跟我爸到底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才見不得人。公司真正算起來可是我家的,我堂堂許家大小姐,和董事商量點事兒,怎麽就見不得人了?”許娉婷斜睨黃達,冷冷地教訓道。
誰料黃達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雖然我對許氏的事情不上心,但你真以為我傻啊!還指望著許董事長讓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當公司的繼承人嗎?”
許娉婷的臉色當即冷了下來,黃達縮了縮脖子,不再嗆聲,卻依然逞強地小聲嘀咕著:“本來就是嘛,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況許董事長正值壯年……”
何況許世安正值壯年,好不容易到手的權利,哪能那麽容易說放手就放手?
許娉婷在心底把黃達要表達的意思接了下去。
沒想到,連黃達都明白這些,那麽估計公司的其他人更是在私下琢磨著這其中的利害。這也就不怪乎,她這個許家大小姐,也就是個哄哄人的名頭,放在公司裏,哪裏會有人買她的賬?
“嘴賤就一邊閃著去,別挑撥我和我二叔的關係!我們是一家人,誰管理公司不都是一樣的。”許娉婷佯裝生氣地直接頂回了黃達的話。
黃達一副好心沒得到好報的憋屈相,不滿地撇撇嘴,“得兒,以為你很伶俐呢,結果蠢成這樣。我一直以為通過五年前那件事,你已經看透許董事長了——”
話剛出口,黃達即刻意識到自己竟然一時大意提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立馬瞅去許娉婷的反應。果然見她直接拉下臉,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滾,快滾。”同一時刻,會所內的一個私人包廂裏,也傳出了沉厚冷冽的聲音。
口吻乍聽之下淡淡,但無形中透露出的危險氣息,令女郎們一刻都不敢多加停留,立即顫顫巍巍地統統離開。
金添盯著臉黑得如包公般的高城,忿忿不平:“喂喂,雖然你難得主動約我一次,可也不能讓我盡對著你們這兩張男人臉吧!好歹給我留一個啊!全趕出去了,我的樂趣上哪找?你自己禁欲,總不能拉著我們和你一起吧?太不厚道了!”
角落裏,翹著二郎腿的吳應翔“噗嗤”地笑出了聲,糾正道:“我說金大少,這你可就錯了。我們的高總可早就開竅了,最近正獸性大發著!”
“哦?”聞言,金添的目光倏然亮了亮,瞬間被吳應翔的話吸引過去,“怎麽回事兒?你怎麽知道?”
“嘿嘿!”不顧臉色越來越黑的高城,吳應翔故意笑了兩聲吊足了金添的胃口,然後才神秘兮兮地說:“你可別忘了,我可是他的家庭醫生。所謂家庭醫生嘛,就是遇上特殊情況時救急用的,而那特殊情況……”
刻意曖昧模糊化的講話方式,讓金添對吳應翔未說出口的內幕自我腦補地想入非非,然後不由驚訝地看向高城,嘖嘖稱奇:“不錯嘛!你小子活了三十多年,總算長進了呀!既然如此,還假裝什麽正人君子,把人都趕出去?”
高城冷眸掃射,驀地邪笑著開口:“吳應翔,你家老爺子應該還不知道,他馬上要抱孫子的事情吧?”
吳應翔臉上的笑意應聲頓失,怔了兩秒,訕訕地擺擺手投降:“好啦好啦,不過跟你開個玩笑,就拿事情出來壓我了。”
三人從小一起在軍家大院長大,相互之間的那點糟心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此時此刻,金添也不好再在這樣凝重的氣氛裏繼續鬧,一時也沉默了下來。半晌他才歎了口氣,看著高城,感慨道:“其實算起來,我們三個裏頭,如今過得最自由的,恐怕就是你了。”
高城的眼底閃過一抹嘲諷之色,“沒有那個膽子,就不要說出羨慕我之類的話。”
“你——”金添因他的話差點炸毛,但瞬間就不得不無奈地承認,高城的話一點兒也沒錯。
他可以拋下一切跟家裏反目,可是他們,不行。
吳應翔煩躁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即拍了拍高城和金添的肩,“搞毛!我們三個好久沒聚在一起,怎麽一見麵盡談堵心的事兒了!該Happy起來的!”
金添忽然想起了什麽,收起了頹色,問道:“對了,高城,你說找我什麽事兒來著?”
高城在這時伸手遞給金添一份資料,抿著唇說:“讓掃黃大隊的人多盯著點。”
翻了翻手裏的資料,金添詫異道:“你要找陸秉釗的麻煩?他怎麽得罪你了?”
高城下意識地眯了眯星眸,並不應聲。
“別說我沒提醒你,陸秉釗這人狡猾得很,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他的場子從來不出事。”金添神色肅然。
吳應翔不合時宜地戲謔說:“難道不是因為掃黃大隊的人成天光收賄賂不辦實事兒?”
“一邊玩去,別打岔!”金添不滿了朝搗亂的吳應翔甩了甩手。
高城顯然也和吳應翔差不多的想法,不以為意地冷哼一聲:“沒上心的事情當然沒有結果。真要做起來,他就算真的幹幹淨淨,也得被我們找出肮髒的地方!”
見他語氣不善,金添也益發認真:“我聽說你不是還找他談生意嗎?怎麽,出問題了?你可從來沒有利用這些權利來逼人就範的,這回是鬧哪一出?”
高城轉了轉手裏的酒杯,淡淡回答:“不是生意上的事情。隻是……”
眼前一閃而過那張倔強的麵孔,他心中霎時生出一絲對自己的苦笑。自己這就是主動貼上臉去犯賤啊!
沉思片刻,他才繼續說:“就是想要給他鬧點事兒。”
吳應翔和金添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眸底看出了一絲好奇和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