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遲來的悔恨
墨辰楓吃了一驚：“什麽？！”
赫連江眼中有不甘：“小師妹怎麽可能就這樣死了呢？不是說小師妹的靈魂與如華前輩的靈魂是一樣的麽？既然如華前輩已經仙逝那麽久，就連複活都隻是因為是小師妹的靈魂歸來了而已，那麽若是如華前輩不願意以這樣的狀態存在下去呢？隻要我們將小師妹的身體找到，那就……”
“不可能的。”墨辰楓搖頭，“師弟，不要再想這些事情了。既然已經是發生了的事情，那就不要再去想了，小師妹的身體已經找不到了，如華前輩也已經習慣了如今的青衣宗，這種事情……所有不要再想這些了。”
根本就沒有什麽希望啊，誰不願意生存？哪怕是他們也都願意生存下來，更何況是沉睡了近千年初初醒來的如華？
“難道師兄就甘願接受小師妹已經死了的事實麽？”赫連江依舊是不死心，他不願意相信啊！
明明依舊在他的記憶之中活蹦亂跳的蘇夢瑾，明明還沒有履行與他的約定的蘇夢瑾，怎麽能就這樣說死就死了呢？他不接受！
至少現在的他一點都不能接受！
似是意識到了什麽，墨辰楓皺眉道：“師弟，你不要亂想，如今最為重要的是要保護宗門，將魔族徹底打垮才是。至於其他的事情，等平定一切之後再去想吧。”
赫連江垂下眼眸，默然點頭，眸中卻是有著一抹不屈的光芒。
……
魔界。
“魔君，還要繼續進攻麽？”一隻氣息強悍的魔問道，他似乎是對此時坐在上位的做法不太認同，從神態之中就能夠看到一絲的不耐煩。
坐在上位之上的似乎是一個很年輕的魔，他的麵容被濃鬱的魔氣隱藏起來，誰也看不到。
“嗯？你對本君的做法有何疑問？”魔君道。
“僅是青衣宗一個宗派就已經消耗了將近一半的兵力，這樣的舉動，本座一點都不認同！入侵大陸本來就是十分艱難，若是沒有一點入侵的計劃與戰術，哪裏能夠成功？魔君當真是真心想要入侵人間麽？”這個問題被問出來，低下的一些魔也跟著交頭接耳起來。
對於這樣的進攻舉動，也就隻有這位年輕的魔君才覺得正常的吧，僅僅是將兵力集中在了一個宗門，對其他仙宗的入侵卻是那樣的敷衍。
“本君想要做什麽，你也配插嘴麽？”年輕的魔君說道，“你們若是有任何的異議都可以說出來，但是做好接受後果。”
話音剛落，隻見一道強勁的魔氣從魔君那爆發，瞬息之間便穿透了質疑魔君做法的那隻魔，從攻擊到灰飛煙滅，都僅是瞬息之間的事情而已，那隻魔就連最後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隻魔的實力在整個魔界這種都算得上是佼佼者，哪怕是與此前的魔君相較量也都能夠支撐許久，但是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在現任的魔君身上。
現任魔君的力量似乎更加強大……
“你們，還有什麽異議？”魔君淡淡問道。
這樣的一下之後，哪裏還有魔敢吭聲，即便是有異議也隻能自己埋在心底。
新魔君的殘暴與果斷手段，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已經為魔界所聞，一時間入侵的魔都不敢懈怠，生怕一個不用心就會灰飛煙滅。
也就是這樣的一種恐懼之下，新魔君的統治很快就穩定了下來，魔族的觀念之中，就隻有強者為王，強者不管是做什麽都是對的。
“真是愚昧。”新魔君輕蔑道，麵對空無一人的大殿，他卻是沒有離去。
他所做的當真是想要將整個人間都變成魔息之地麽？這樣的事情其實就連他自己也都不清楚，他想要做什麽……
似乎已經覺得什麽都沒有了意義，即便是將青衣宗逼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也都沒有半點的高興，但是又不知道該是做什麽才是自己想做的。
稱霸了魔界，卻是發現依舊是沒有多少的成就感，反而是有些厭惡如今的自己，滿身的魔氣，充滿著黑暗的氣息，他雖是不太在意這樣的自己，但是一旦想起自己以前仙氣飄飄的形象，便是有種自卑之感。
對的，自卑。
光明與黑暗，邪惡與正義，他原本是以為自己是不會在意站在哪一邊，因為他都能夠控製得住，擁有著力量，不管是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對於他來說就是這樣。
不管是作為修士站在仙宗的頂端，亦或是作為魔成為魔界之王，都一樣的是備受矚目，一樣都可以參悟。
“夢瑾，你還好麽？”正出神之時，他竟是不由自主將心中所想的低聲道了出來，等到說完了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是說了什麽。
他的動作驟然頓住，他方才念出的名字是……夢瑾？
為何不是如華？他怔住了，明明是如華才對啊……不，不對，夢瑾與如華本來就是同一個人，不管是念的是哪一個名字都是一個人。
他怔然，真的是一個人麽？
蘇夢瑾，如華，以前的時候一直覺得兩人有著許多的相似之處，但是如今如華蘇醒過來，而蘇夢瑾永遠沉睡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竟是開始覺得，蘇夢瑾與如華一點都不像。
真的是一點都不像啊。
樣貌，性格，言行，性情。全都不一樣。
所有的熟悉之感，似乎都隻是因為知曉蘇夢瑾的靈魂就是如華的靈魂才產生出來的，或者說是臆想出來的。
“怎麽會是這樣？怎麽可能是這樣的呢？”他有些失神，低聲呢喃著，不管是怎樣的一個結局他都覺得沒有多少的意外，隻是如今的幡然醒悟卻是令他後悔莫及。
他將如華喚醒過來，當真是正確的麽？為何如今的他竟是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他當真是做錯了麽。
悔恨，有時候就是在獨自一人之時，就連陌生的彷徨也都悄然而至，叫人避無可避。
如果這一切都做錯了，那麽還能夠彌補麽？
此時的他在不知不覺之中釋放出的魔息，令今夜魔界的黑夜來得特別早，夜色異常沉黑，所有的魔族都心頭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