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我不喜歡這個姿勢
蘇夢瑾看了一眼門外,墨辰楓才剛剛出去,應當是不會那麽快就回來,她抬起沒有被連暮雲抓住的一隻手,看著上麵清晰可見的血管。
“連暮雲,這一次,若是我又救了你,我們之間可就真的得好好算清楚了。”蘇夢瑾說著,毫不猶豫將動脈割破。
鮮紅的血液,潺潺流下,流進連暮雲的口中。
他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似是對這個血液的味道感到不滿意,薄唇動了動,喉結滾動了一下,血液順著喉嚨一路到了身體之中,熟悉的味道。
連暮雲的睫毛動了動,微微掀開了眼皮,他的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影,看不清眼前究竟是什麽,但是他卻是清楚知道,給他喝血的是誰,他握住的又是誰的手腕。
她為什麽要主動過來?不是不樂意的麽,連暮雲的頭腦昏昏漲漲的,也進行不了深入的思考,占滿了心房的隻是蘇夢瑾為何要主動給他喝血。
血液的味道,其實並不好,他一直都不喜歡,不管是嚐起來還是聞起來,都不會令人感到愉快。
但是那血液就像是流不盡的泉水一般,源源不斷流進他的口中,而他又不得不咽下去。
“連暮雲,你要是醒了,就給我睜開眼,不要在這裏裝死,血我可以給你,但是我們必須要好好談談才行。”蘇夢瑾淡然的聲音響起在耳邊,她似乎一點都不珍惜自己的血,好像那不是她的。
連暮雲心頭微惱,動了動手,用僅有了一點力氣,抓住了在自己上方的手,按住傷口。
蘇夢瑾微訝:“醒了?”
連暮雲舔舔嘴唇,還將蘇夢瑾的手拉下來,細細將上麵的血液舔幹淨,一點都不浪費。
對於連暮雲這個舉動,蘇夢瑾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早就已經免疫,但是那濕軟的舌頭滑過肌膚,柔軟的唇瓣也貼著她的肌膚,卻是不期然生發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之感,癢癢的,一直進了心裏。
“你別舔了!”蘇夢瑾微惱,要將自己的手收回去,但是連暮雲的力氣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她竟是掙不脫。
“別亂動。”連暮雲聲音虛弱,雙眸微微張著。
蘇夢瑾怒目圓瞪,雙手都被眼前的這人抓住,她如何能夠不動?
“你要是不想我動,那就鬆開。我不喜歡這個姿勢,很不喜歡。”蘇夢瑾冷靜道,“而且,你按到我的傷口,痛。”
連暮雲微微睜大了雙眼,但是雙眸依舊無神,這樣的俯視之下,竟是令蘇夢瑾覺得,這樣的連暮雲有些溫和,沒有慣常的冷漠與冰冷,甚至是沒有情緒。
“你出去。”良久,連暮雲才道。
蘇夢瑾氣笑了,輕輕碰觸了一下傷口,站起來,俯視著這人。
“我這才將你救醒,就要將我趕走?”蘇夢瑾有些難以理解這人的思維,如今還不算是完全脫離了危險,卻是要將她趕走,“我走可以,但是你要是死在了這裏,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要是跟這個人呆一起久了,必定是會被氣死,蘇夢瑾心道。
而這時候墨辰楓回來了,一進門就看到了臉色不太好的蘇夢瑾,以及已經醒過來的連暮雲。
墨辰楓驚喜道:“師尊,你醒了?可有感覺有什麽不舒服的?弟子可有可以幫忙的地方?”
蘇夢瑾“嘖”了一聲,出了門。
連暮雲動了動眼珠子,道:“你也出去,本座無事。”
這就是不願意說了,墨辰楓自是明了,也不多寒暄。
見他出來,蘇夢瑾正抱臂倚在門邊,望著天邊,道:“師兄,宗主不在麽?”
墨辰楓歎息道:“宗主剛好出去了,似乎是在辦什麽要事。師尊,既然已經醒來了,大抵是會沒事的吧。”
蘇夢瑾沒有答話,究竟會不會有事,她也說不準,隻是感覺,自己的鮮血,似乎對連暮雲來說已經沒有了多大的用處,在開始的那兩次,分明是喝足了之後就會恢複正常,雖然會虛弱,但是也不至於像是今日這樣。
而這次,連暮雲是清醒著的。
“師兄,師尊此前可是受過什麽傷?”蘇夢瑾嚐試著問道,若是能夠從曾經的經曆之中尋到線索,那必定是很好,連暮雲這個人絕對不會自己說出來的。
但是墨辰楓隻是搖搖頭,“不知道。我們作為弟子,也是常年都見不到師尊,一年能夠見上兩三回也就很好了,這一年,是師尊在宗門呆得最長時間的一年。”
蘇夢瑾有些詫異,她早就料到連暮雲不會是合群的一類,但是沒想到的是,他竟是不與弟子交流,甚至是也不回宗門。
既然是這樣,連暮雲到底是在幹什麽,宗主為何從來都不過問,便是任由連暮雲堂堂一個大長老常年不在宗門?
這樣一想之後,蘇夢瑾隻覺得更加怪異了。
“那就不用擔心了,反正也沒有用。”蘇夢瑾如是說道,隨後便道,“我想回去休息一會,有些累了,師尊就交給師兄照顧了。”
多多少少也流了一些血,蘇夢瑾此時真的有些累了,神色之中都帶上了疲乏之意,墨辰楓有些心疼,道:“好,好好休息吧,不用擔心師尊。”
哈,她還真的從來都沒有擔心過。連暮雲這個人,真的,不需要別人擔心,他的命硬得很,閻羅王也都難將他的命搶走。
那是一個從來都是將自己的性命掌握在手中的人啊。
回了房間之後,蘇夢瑾便更加覺得疲乏,放鬆了之後,整個身體都累得有些難以動彈,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堅持著要先調息,好好將體內的氣息都調理好了才放任自己去睡上一覺。
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她竟是再次進入了夢境之中。
放目望去,遠處遠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隻有近處的一些景物是可以看清,與上次略微不同。
蘇夢瑾放慢腳步走了一段距離,漸漸認出了自己究竟是身處何處。
這是在青衣宗,雖是與現在的樣子有些不一樣,但是還是能夠依稀能夠辨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