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過去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對視,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卻是第一次。
蘇夢瑾簡直是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了,隻能沉默著。而一向難以靠近的連暮雲心頭也是一片寧靜,好像這樣的舉動無比尋常。
兩人就這樣無聲對視了好一會,直到閃電撲哧著翅膀飛到蘇夢瑾的肩膀上,歪著腦袋看著兩人之間的無聲對峙。
連暮雲這才鬆開了雙手,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直接站起來,整理衣服。
“起來,出發了。”沒等蘇夢瑾發出任何的話語,連暮雲飛快說道,長腿邁開,已然是在往目的地走去。
蘇夢瑾無語了片刻,卻也沒將為什麽兩人會睡在一起這一件事放在心上,隻當是靠近互相取暖罷了。
謎古之森無論何時都彌漫著一股似霧的白煙,當有人靠近,那白煙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散開,等人遠離了才慢慢重新聚在一起。
蘇夢瑾邊走邊看,問道:“這些白煙是什麽東西?還挺好玩的。”
身側的連暮雲早就注意到蘇夢瑾對這些白煙好奇,隻是一直都沒有發表任何的評論,聽到蘇夢瑾問起,這才慢悠悠看了那白煙一眼,“不過是一種妖獸擬態,要是沉溺進去,就會化為妖獸的一部分。”
化為妖獸的一部分?蘇夢瑾手頓了一下:“你怎麽現在才說?”
連暮雲的唇角似是勾動了一下,但是卻是沒有再說話了。
悶騷。
蘇夢瑾如是在心底對連暮雲下了又一個評價,這人要是不願意說話,即便是將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都不能讓他說出一個字。原本想著兩人之間也算是組成了臨時的隊伍,應當是互相照應,但是這個男人看來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
清晨的謎古之森朝露尚未消散,空氣清新了許多,蘇夢瑾瞅著時不時出現在視野之中的動物,無聊中又問道:“還有多遠?”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幫我?”
沒等那人回答,蘇夢瑾又歎息一聲說道:“這裏好像很大,什麽都看不清,要是迷路了怎麽辦?”
正在走著的連暮雲皺著眉停下腳步,神色中隱約有些不悅:“閉嘴,話太多!”
蘇夢瑾也是不悅:“有本事你就徹底裝作是聾子。”
連暮雲眸色暗了暗,唇邊露出譏誚的弧度,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再說,抬腳便走。
原本有了一些緩和的氣氛再次變得劍拔弩張,蘇夢瑾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就是看不慣連暮雲的態度,不將他惹上一惹心裏就是不太舒服。
他們也許是靠近了謎古之森的深處,妖獸的氣息越來越多,好在連暮雲並沒有遇到一頭妖獸就直接交給蘇夢瑾來對付,而是將自身的氣息釋放出來,將所有的妖獸都鎮壓住,連一隻蚊子都不敢靠近。
白煙越來越濃,蘇夢瑾幾乎要看不清身側的連暮雲。
“走過去。”連暮雲似是找到了什麽,站定在哪兒,在白煙的遮掩之下,蘇夢瑾看不清他如今的神色。
“不去。”蘇夢瑾想都沒想就拒絕,理直氣壯道,“那是陷阱。”
連暮雲簡直是要氣笑了,眼眸動了動:“陷阱?在本座腳下的路上之中會有這種低級的東西?”
語氣與神色都是極為張狂,那是真正有底氣才能練就的不屑與自信。
“不是陷阱你隻讓我過去做什麽?有本事自己過去,難不成沒有我就不行了?”蘇夢瑾道,對付自尊心強烈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激將法,這一類人很容易就會被激起心中的好勝心以及強烈的表現欲。
雖然對於連暮雲並沒有多少的用處。
連暮雲沉著臉:“走過去。”
他轉過臉,用那張仿佛拉長著的臉對著蘇夢瑾說道,原是俊美無雙的麵容多了幾分的陰沉,若是尋常弟子見到了,必定是被嚇得瑟瑟發抖,然而蘇夢瑾並不是其中之一。
蘇夢瑾目光直視前方,卻是不應答了,用沉默來堅定自己的立場。
濃濃的白煙忽然之間退散了不少,蘇夢瑾抬眼看了看,發現白煙隻是退出了一段距離,並非是真的要散了。
而就在這時,蘇夢瑾搶在連暮雲發飆之前道:“我如今修為這麽低,低階妖獸尚可對付,但若是遇上了高階的妖獸或者是魔獸,我可是活不過一掌。到時候沒人給你吸血,你受得住麽?”
蘇夢瑾並不知道連暮雲吸血的原因,但是在吸血之前,連暮雲的臉色與動作都不像是裝出來的,這樣的一個人,要忍受著多大的痛苦才會忍受不住,那必定是難以想象。
“有本座在,你還死不了。”連暮雲嗤笑了一聲,卻沒再強迫,腳下一轉:“那就換一條道路,這是你的選擇,不允許再出聲。”
又是一句強勢的話語,蘇夢瑾嘖了一聲,認命跟了上去。
其實在這個謎古之森中,隻要是連暮雲將自己的氣息釋放出去,僅僅是那一丁點的靈力威壓就足夠將所有的妖獸魔獸鎮壓住,所有蘇夢瑾從未擔心過危險,隻不過是這個人有點傲嬌,絕對不會按照常理出牌,蘇夢瑾隻希望不要再出現低階的妖獸,不然必定是要戰上一場。
但是很快地,蘇夢瑾笑不出來了,再次選擇的道路,妖獸的氣息不僅雜亂,並且多了不少,就連兩人走著都有不少的妖獸在暗中觀察,既是忌憚著連暮雲,又對兩人存著殺心。
蘇夢瑾這才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麽就逞一時英雄,連暮雲慢悠悠掃了一眼哼道:“現在後悔也沒用了,你就自求多福。”
沒有修為,沒有靈力,相當於就少了一層保護,蘇夢瑾此時並不好受,光是那些雜亂的氣息就令她的內息有些不穩,若不是有連暮雲在,她的神識釋放出來就能夠抵擋住,但是那異乎尋常的神識力量,並不適合在這個時候施展出來。
蘇夢瑾內心嗬嗬笑了兩聲,道:“並沒有,你想太多了。既然是有你在,要是還會出現什麽危險,那就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