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講壇
自從在山坡那邊遇上了風滿,蘇夢瑾便安分了好幾天,她原以為至少會有或明或暗的警告,幾天過去,一點風聲都沒有。自稱是青衣宗師祖的風滿也沒有再出現,而宗門之內一片寧靜。
又過了兩天,蘇夢瑾察覺突破後天武者境界的時機差不多到了,尋思著要找個地方突破。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個消息,隱跡多年的無雙大長老終於回來了!
整座蒞陽峰都沸騰了起來,舉峰上下皆是忙碌的身影,元紙鳶亦是異常興奮,奔走相告,說是要為師尊接風洗塵。
“師尊說了明日開講壇,親自講授《蒞陽篇》!”元紙鳶捂臉道。
蘇夢瑾十分淡定道:“《蒞陽篇》?那不就是,每日早課必讀的基礎篇中的一篇麽?”
元紙鳶抓住蘇夢瑾的雙肩:“是啊是啊!大長老是多麽關注弟子的修行!”
蘇夢瑾放棄了,這人已經沒救了。
“元師姐,你……可聽說過青衣宗的師祖?”蘇夢瑾假裝毫不在意問道,若是 在這個狀態 下詢問的應當是不會有多少的記憶。
“師祖?那是什麽?不行了,我都無法思考了!”持續癲狂中。
可惜的是,如今元紙鳶的腦中除了無雙大長老什麽都裝不下了。
蘇夢瑾轉身就走。
尋常時候,夜晚也不乏繼續進行修煉的弟子,但也有不少早早就休息。然而今夜裏蒞陽峰的弟子每一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個個都抖擻著精神。
對此,蘇夢瑾對於傳說中的無雙大長老多少有了些好奇,此時她尚未將當初讓她到青衣宗的那人與大長老聯係起來,因為曾聽元紙鳶說過,大長老在青衣宗中的地位與時間是成正比,搞不好已經有了上千歲的年齡,那人如何是能夠與之相較的?
異常繁忙的一日過去,夜幕降臨。
若不是有著不得隨意開設夜宴的門規在,今夜的蒞陽峰怕會是不一般的熱鬧。
就連一向以早點歇息作為準則的元紙鳶也提了一把劍,說是要去校場練習。反倒是蘇夢瑾一反常態,了無興趣躺下休息,任憑元紙鳶如何誘惑都沒有絲毫的興趣。
直到第二天清晨,早課的時間到來,蘇夢瑾被催促著匆匆趕往校場。
整個蒞陽峰的弟子都集中在校場之上,清一色的純白校服,風鼓衣袖,涓涓飄動,煞是好看。
作為修煉者,當真是氣質自生。
講壇並不是在校場開設,而是在墨室開設。那是據說隻有作為蒞陽峰主人的無雙大長老才能夠使用的墨室,平日裏雜役弟子打掃之時也不會進入室內。
將近百名弟子魚貫而入,擇席而坐。
蘇夢瑾端坐在最後方,滿臉冷漠,與眾弟子故作出來的麵無表情不同,那是真沒任何的感想。
前方是空無一物的桌案,桌案之後便是牆。
距離早課的時辰過去了好一會,也不見有任何動靜,蘇夢瑾不由得四下打量。
而在此時,那牆後麵正有一身著墨袍的男子斜斜倚靠在榻上,隻見他一頭的雪白之發,一手撐住腦袋,一手隨意擱在身前,透過牆壁冷眼瞅著墨室,目光落在蘇夢瑾身上。
終究還是來了。
這個女人,他遲早會將那東西討回來!
“師尊,可否開始了?”墨辰楓換上了一身雪白的校服,恭謹道。
“嗯。”男子懶懶應道,“去將那一本書拿出來。”
墨辰楓看了一眼牆邊的書架,其上隻有一本書,正是《蒞陽篇》。
“去吧。”
墨室中的弟子約莫等了一刻的時間,才看到有人從外邊進來,來人一襲雪白校服,麵容俊朗,卻也是異常熟悉。
蘇夢瑾淡淡笑了笑,不以為然。
眾人表麵依舊是不動聲色,然則心底早就鬧得不可開交,有熟練運用神識的弟子已然用神識進行交流,皆是難以接受。
墨辰楓不去理會眾人詫異的神色,一本正經開講:“師尊授弟子主持此次講壇,《蒞陽篇》乃是我宗門經文中重要的根基,唯有徹底熟讀領會方能活用之。”
蘇夢瑾唇邊含笑,左耳聽著講授,右耳聽著眾弟子叫苦不迭的哭嚎,一時甚為愉悅。
她聽得出來,墨辰楓此次所做的講解與以往都有了許多的不同,比之更加深入,也多了許多的高深見解與引導,仔細聽來,即便不是大長老本人前來講授,也是一番收獲。
“……好了,今日的早課到此結束。”墨辰楓終於合上了書本,目光掃視一遍,蘇夢瑾與之目光對視上,回以微微一笑。
眾弟子依依不舍,到最後依舊是未能夠見到師尊一麵,實在是難以甘心,有人大著膽子上前詢問,那些正磨磨蹭蹭著出門的索性停下來。
墨辰楓原是說得模棱兩可,見狀隻得無奈道:“若是師尊想要露麵,必定會見到,眾師弟不用著急。”
即便如此,也仍舊未能得知任何消息,眾人失望之餘走路都沒了精神。
有師弟歎道:“隻有大師兄才能夠見到師尊,每一次都是!師尊真是偏心!”
眾師弟紛紛應和:“隻求見師尊一麵!”
墨辰楓哭笑不得:“快去練習,師尊還會留一段時間,可不要讓師尊看到你們懶散的樣子,快去快去!”
這下眾師弟才心滿意足奔向校場,練習起來一個比一個賣力。
但是——
蘇夢瑾無奈望著手中的掃把,才大掃除完畢,難道還要每天都與此前一樣?
“元師姐,我近日想閉關,一直到突破先天武者。”蘇夢瑾趁著元紙鳶心情好,將自己的意圖清楚表達出來。
反正即便是蒞陽峰的主人歸來,也不會與她有什麽關係,還不如靜一靜。
元紙鳶卻是十分吃驚:“小師妹,說不定明日師尊就正式將你收為徒弟了呢!你若是剛好在閉關可怎麽辦?”
蘇夢瑾笑了,她倒不覺得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況且明日是永遠都等不完的,將希望寄托到一個虛無縹緲的明天之上,那是何等愚蠢被動。
蘇夢瑾狀似認認真真道:“那哪怕是正在突破關頭我也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