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她要離開孩子
顧業晟不動聲色用另一個身份買了相同的航班，上了飛機發現他的座位就在顧夫人後麵一排。
有別於別的旅客大包小包在行李架上的堆放，一身輕的顧業晟可算是個異類了。
顧業晟不想引起注意，他在自己座位坐下就閉上了眼睛假裝休息。
顧夫人是被幾個保鏢送上飛機的，但那些保鏢沒有上飛機。
這一點也充分體現了顧夫人的自信。
可是，白清瑜真的在巴黎嗎？
顧業晟在顧夫人身後盯著她的背影，心裏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這個時候，空姐微笑著走過來提醒乘客手機關機。
顧業晟沒動，他緊緊的盯著顧夫人。
顧夫人的手機還拿在手裏。
忽然鈴聲響起，顧夫人劃開手機接聽。
她很小心，將聽筒貼近耳朵，顧業晟看不到她的臉色，但是卻能敏銳得感受到顧夫人身上的氣息一瞬間就沉了下來。
下一刻，顧夫人就站了起來，從行李架上拿下了自己的貼身行李：“對不起！我要下去！我不坐了！”
顧夫人這意外的要求將空姐也是嚇到了，急忙過來問怎麽回事。
顧夫人一句話也不多說，板著臉，就往艙門處走。
她到底常年受人尊敬，很是有一番威嚴。
這空姐也不敢攔她。
艙門關了一半，又打開讓她下去了。
顧夫人的身影一消失，顧業晟就站了起來，大步跟了出去。
隻留下那空姐莫名其妙。
顧業晟不遠不近的跟著，顧夫人走到了一個還算安靜的地方，左右看看無人，壓下火氣拿出手機，一接通就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你們怎麽回事！怎麽讓她早產了呢？我的孫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好看！”
天！白清瑜早產了！
顧業晟整個人心裏一揪！
顧夫人像是想起了什麽壓低聲音的道：“這件事先別告訴業晟，你把之前存下來的照片先發給他。現在，先等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掛了電話，顧夫人找了一處有座椅的地方，她一點都不急，甚至還順手點了一杯咖啡。
她這邊神色優哉遊哉，那邊的顧業晟卻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無能為力心急如焚的感覺！
他死死的盯著顧夫人的一舉一動，隻有這樣，他才能不胡思亂想，隻有這樣，他才感覺有希望。
這麽一僵持就是四個小時。
顧業晟的額上緩緩的滴落一滴汗水。
他整個人仿佛都麻木了。
腦子裏全部都是白清瑜躺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的模樣。
顧夫人的電話再次響了！
顧業晟眸光豁然一亮。
那邊，顧夫人也很是激動，她接起了電話第一句卻是問道：“男孩女孩？”
那邊不知回答了什麽，顧夫人臉上的狂熱神色緩緩的平靜下來，甚至有些失望，“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顧夫人扭頭就往出口走去。
這是，不打算走了？
顧業晟心中一沉，他隱約猜到了顧夫人的用意。
白清瑜生下來的是個女孩。
女孩又如何？
顧業晟盯著顧夫人的背影，心裏冷冷的想著。
這是他的女兒，誰敢輕視。
可，她們現在在哪裏？
顧夫人不重視女孩，他的女人跟女兒究竟在哪裏！
顧業晟沉住氣，再次跟上了顧夫人。
他眼看著顧夫人叫了專約車而沒有叫家裏的專車，他就猜到了，顧夫人這是不打算回去，並且她還需要一些時間來周密的騙他。
顧業晟將電話打給了喬雷。
隻要人在海市，這秘密就不難挖出來。
他的女人和孩子……等他！
在華夏的南方一處山水清明的地方，那裏有一處大的別墅，這別墅占地麵積非常大，且裏麵的建築樹木滿是英倫風情。
甚至院子裏還有一處專門用來拍照的影棚。
在別墅二樓主臥裏，剛剛經曆過生產陣痛的白清瑜滿身大汗虛弱得躺在床榻上，整間房間裏還充滿著濃烈的血腥味。
一個傭人模樣的人端著一盆水在地麵上將血跡擦了又擦。
白清瑜疲憊至極，可她還記得她剛剛九死一生生下了一個孩子。
她迷迷糊糊中還聽到有人在打電話。
冷意從空虛的身體裏蔓延上來，白清瑜的眼淚大滴大滴湧了出去。
這個孩子，她做不了主！
這時一個身穿黑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就是這段時間每天照顧白清瑜的人。
也是他負責將白清瑜的照片每天發給顧家的人，再由顧夫人指定的人轉發給顧業晟。
他此刻走了進來，白清瑜看清他的模樣時不禁渾身一抖。
就是他在她還沒能看上孩子一眼的時候就將他抱走了。
她甚至還沒能看上一眼，連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中年男人微微眯著眼，忽然笑了：“你馬上就能自由了。顧夫人之前就說過，隻要你生下孩子就讓你離開，你拿著她給的錢可以去任何的地方。”
白清瑜躺在床榻上，雙目失神，孩子從她體內的遽然剝離，讓她有一瞬的迷茫。
從這一刻起，她已經不是個女孩了，她，是個完完整整的女人了。
母性令她感到微妙的愧疚和不舍。
“自由……嗎？可我為什麽覺得這反而是枷鎖？讓我如何自由？”白清瑜將心裏的疑惑下意識說了出來。
這中年男人笑意加深了些，“你可以再照顧他一段時間。”
白清瑜一怔緩緩搖了搖頭：“不，我怕我會舍不得。”
她見過那些做了母親的女人，越是與這些新降生的小天使相處便越是難以割舍。
這孩子始終姓顧。
白清瑜又落了淚。
中年男人忽然又問：“你想不想知道他是男孩還是女孩？”
白清瑜默了默，再次搖頭：“無論是男是女，他都會好好對這個孩子的。”
中年男人還想再說什麽，可轉眼一念，又笑了：“你說的對。”
白清瑜遲疑了一下：“我，什麽時候走？”
中年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想什麽時候，都可以。不過，我建議越快越好。就怕顧夫人的心意會有變化。”
白清瑜跟這個中年男人相處了近半年，這個人雖然自稱是管家，但是他舉手投足之間卻充滿了不卑不亢的自信。
而且，他的身上有一股有別於香水的藥物氣味。
白清瑜覺得自己應該能猜到他的身份，可她沒有貿然試探。
因為這近半年來，這個中年男人言語間有時會寬慰她，可更多時候都是與她是疏離的。
白清瑜能感受到這個人的態度，不是針對她一個人，而是對待周圍所有人都這樣的一種隔絕疏離的態度。
他，也許就是龐冷。
不過，龐冷怎麽會甘心在這種地方陪她一個小小的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