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一個模子兩個人
永一不知道老太太還有此等作為，好說歹說將老太太勸說留在村裏。
老太太雖有一身力氣，畢竟沒有武功。在武功高強的死士麵前，她其實毫無還手之力。
張元書肯舍棄殺她，她又怎麽能上趕著去送命？
老太太沒法和永一解釋劇情的作用，隻能在他的勸說下留了下來。
她也為錢塘縣擔憂，大部分衙役都跟著縣丞和縣尉來了村裏，死士想要大開殺戒，遭殃的還是平明百姓。
而且，老太太格外擔心丁一。
以張家在錢塘縣的經營，他應該知道這裏有晉安郡王的產業。可就算如此，他依舊選擇血洗縣城，焉知其中沒有殺雞儆猴的手筆。
送走了永一等人，老太太始終心神不寧。也不知永一能不能阻止災難發生。若是張元書逃走，那她受傷的劇情又該何時上演？
老太太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到縣城去看一眼。她總這般心神不寧，待在家裏更為不安。
老太太剛要喊人，後背一寒。她本能轉過身，居然看到一個大活人出現在她屋內。
“張元勝？”
以為吃驚，老太太差點沒能站穩。好歹扶住了桌沿，穩住身形。
但很快，老太太就否認了眼前人的身份。
張元勝隨著丁一回了縣城，他該是一副癡傻模樣，一雙眼睛不該這般犀利。
而且，他身著粗布衣裳，麵前的人卻穿著一身黑衣，無形中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這樣的感覺不該出現在一個失去記憶之人身上，哪怕張元勝沒有失去記憶，他也從來不是這般模樣。
“張元書？”
老太太雖是疑問，心裏已經差不多知道答案了。
這兄弟倆長得一模一樣，可氣質卻完全不同。
見到張元書之後，老太太多少明白他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後路安排到張元勝身上了。
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最能夠替代對方的。
如果他沒有派死士來上崖村，如果錢巧兒沒有撿到張元勝，事情或許真會如他所願。
可意外的存在，讓他所想的一切都不複存在。
新仇舊恨，張元書麵容帶著扭曲。
他一步步朝老太太走來，邪惡的麵容掛著冷笑，明明是與張元勝一樣的麵龐，卻透著邪氣。
秦氏說過，張元書和張元勝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子，也是模樣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張元勝驕縱、紈絝，張元書則禮貌、溫和。
當然，這都是假象。
真實的張元書戾氣疊生、精於算計。秦氏作為親身感受者，對張元書充滿了畏懼。
這也是她為什麽甘願留在錢家，也不敢帶著兒子回張家認祖歸宗。
在張元書的算計下，能夠保有性命已是萬幸。
如今，他算計到老太太頭上來了。
“不愧是司農鄉君，果真敏銳。”
張元書大方承認自己的身份，臉上的邪笑掛著陰鷙，似乎下一刻就要將老太太就地處決。
這回，是老太太真正意義上麵對生死危機。
麵對一個想要殺了自己的人，她能夠保持鎮定已屬不易。
“你怎麽會在這裏！”
老太太大喝，似乎隻有說得大聲，才能夠撫平內心的不安。
永一離開之後，他也留了暗衛守衛。
可現在無人發現張元書潛入……
是沒有發現，還是他們都……死了？
想到院子的小廝和暗衛都遭到了張元書的毒手，老太太一顆心跌入穀底。
“我來，自然是來殺你。”
張元書已經逼近老太太身側，那副肅殺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進她斬首。
“殺我？”
老太太猛地後退一步，拉開二人距離，一副懵懂樣子。
“為何？”
她現在不知道外麵情況，能拖一時是一時。最好的結果就是暗衛不知張元書出現，等他們發現，她便可以逃離。
而最壞的情況……若是暗衛都死了，老太太便是拚盡這條命不要，也要與張元書同歸於盡。
她麵上裝的很好，好像真的一無所知。
“為何？”
張元書臉上掛起狠戾，他從不掩飾自己對老太太的殺心。
“因為你先後破壞我數次計劃，該殺。”
眼見他的胳膊舉起，老太太又後退一步，兩人原本靠近的距離又被她拉開。
“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老太太一邊後退，一邊尋找契機。
她盤算著自己要不要先吆喝上一嗓子，若是沒人回應，再做與張元書同歸於盡的打算？
雖說她現在是個老太太，可老太太當久了也有了感情。她還沒有改變錢家人的命運，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就這麽同歸於盡，她……虧得慌呀！
“我承認，我是綁架過你弟弟，可那事也是你弟弟先做錯……”
為了拖延時間，老太太什麽有的沒的都往外說。
她已經抵達窗口，或許，她努努力就可以從窗戶上跳出去？
為了活命老太太什麽想法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她想拖延時間，張元書卻不答應。
“司農鄉君已經直接言明我的身份，又何必裝作一無所知？”
張元書戳破老太太的偽裝，也無意與她偽裝。
呔！
大意了！
老太太暗恨張元書狡詐，從隻言片語就能窺探全貌。
她的確知道所有，可她還想掙紮一下。
“知道你身份，便該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就該知道你為何這般喪心病狂？”
老太太原本還想偽裝試試，可越說越氣。說到最後，再也不想偽裝了。
“上崖村的村民和你有什麽仇什麽怨，你居然想要毒殺一村子人！”
“錢塘縣的百姓又擋了你什麽路，你要血洗錢塘縣！”
想到這些無辜的人因此遭受的滅頂之災，老太太就恨不得殺了張元書。
究竟誰該恨誰呀？
壞人遭了報應，總不能說好人不該得到好報吧！
老太太正在氣頭上，也不躲也不閃。緊緊盯住張元書的姿態，還真有幾分氣勢。
張元書一愣，忽而一笑。
真是可笑，不過一個農家老太太，他竟差點被嚇住。
意識到老太太不過色厲內荏，張元書比之前還要強勢。
“他們與我無冤無仇，也沒擋了我的路，可誰讓他們和你們沾親帶故？”
張元書用了“你們”這個詞，他毫不掩飾自己對晉安郡王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