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誘餌
永一帶回丁一的囑托，他並不同意用老太太做餌。村民們可以遷至後山，老太太自然也能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這張元書為虎作倀，惡貫滿盈。臨安府的清算讓他給逃了，這回永一帶來了不少人，隻要他敢冒頭，便讓他有來無回。
前兩次的死士被擒，許讓老太太以為秦家培養的死士不堪一擊。
實則非也。
前麵兩次不過是因死士低估了老太太的能力，再派了兩批死士也就束手無策下，張元書下一次派來的人必保萬無一失。
老太太在這個時候還留在上崖村，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老太太其實也不想留下，可誰讓隻要她有一點兒想要離開的想法，腦子便不受控製地刺痛。
這一點，從她上回想要將錢老大趕出族譜便見端倪。
老太太一開始還以為這是身體健康發出的信號，可隻要她不去大動劇情，便不會發生什麽事。
而今，這種頭痛感再度襲來，她根本不敢離開上崖村。
“不必多說，我留下才是誘餌。所有人都可以離開，我必須留下。”
張元書也不是傻子，暗衛可以扮作村民打掩護，老太太這裏張元書必定會仔細查驗。
她留下才是最好的安排。
永一拗不過老太太，隻好加派人手，絕不要死士傷害老太太。
月落西山。
上崖村炊煙陣陣，“村民們”三三兩兩湊到一處，與往日無異。
但細看之下，便會發現這些村民目光如炬、身姿矯健，根本不似尋常村民。
老太太躺在屋中，對腦中一陣陣的刺痛感到無奈。
“我不是都留下了嗎！”
她都留下了，怎麽這回的疼痛還沒消失？
難不成，她真要被砍上一刀，這劇情還能算數？
詭異的是，老太太不過隨便想想，那怎麽都消除不了的疼痛居然就這麽不疼了。
不疼了……
老太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說了什麽，她好像說被砍上一刀……
難不成，是劇情在提醒她？
不，不會吧。
老太太又開始想離開上崖村，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隻是稍稍一想，那種針紮一般的疼痛再度襲來。
突如其來的疼痛，疼得老太太差點暈過去。
“知道了，知道了！”
老太太不情願又想了下自己被刺傷的情景，那詭異的頭痛感全都沒了。
看樣子，她真得被刺上一劍才行？
老太太根本不想受這嘴，可無法消除的頭痛也是要命。
她本就改變了劇情，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刺一劍就能繞過劇情的坑，怎麽想怎麽虧。
要知道，書中的老太太從來沒有受過外傷。
可書中的老太太眾叛親離，病魔纏身……
這樣想想，被刺一劍就能擺脫這糟糕的命運，似乎也挺不錯？
老太太就這麽詭異地被說服了。
時間慢慢流逝，外麵的人從三兩聚堆到各回各家，村裏始終沒有外人光顧。
一直等到天蒙蒙亮時，也不見死士蹤跡。
老太太都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就這麽堅持過了兩日，暗衛們還沒想放棄，錢看山主動找來了老太太。
大家一直待在外麵，總想著歸家。如今村子裏也太太平平，沒誰想放著好端端的家去住荒郊野外。
錢家其他人也覺得死士大抵是不會再來了，就連永一的態度也有了鬆動。
畢竟，老太太去大鬧張家，從暗衛反饋的結果看，那時候死士應該都在張家，隻是張家許有地道之類的逃生手段，並未被衙役抓住。
他們既然知道老太太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又怎會自投羅網？
如果沒有那詭異的頭痛感，老太太許也覺得自己猜錯了。
但以她和劇情打交道的經驗來看，劇情是不會騙人的，她的頭痛帶來的消息就是死士還會出現。
而且，就在近期。
哪怕這兩日沒有發現死士的蹤跡，老太太也絕不敢掉以輕心。
等到第三日，臨安的消息傳來，張元書和那幫死士依舊不曾露麵。
他們好像徹底接受了失敗的事實，連報仇都顧不得了。
就連永一都覺得這件事沒必要擔心。
村民們過了三天風餐露宿的生活，老太太也於心不忍。可她該怎麽告訴大家，死士肯定會來？
“嬸子，我們聽你的，你說什麽我們就聽什麽。”
錢看山看出了老太太的為難，他想告訴老太太，無論發生了什麽事，他都對老太太保持絕對的信任。
錢看山能信任老太太，村民們也會信任她。
自從錢書白考上舉人、錢書修成為秀才之後，大家對錢氏一族的興起抱有極大的信心。
大家都知道，整個村子是因為錢家而興起。如今老太太別歹人盯上，他們也想盡點綿薄之力。
老太太不怕他們鬧，就怕他們這般信任她。
信任，令人欣慰，也讓人責任增大。
她知道風餐露宿的艱難，大人尚且艱難，孩子更加辛苦。
她不能沒有一個猜想就讓大家離家數日，在外日子艱難，可明明家裏什麽都有。
“再等一日。”
老太太說得艱難：
“若是那夥人還沒來，誰想回來就回來吧。”
過度的壓迫隻會造成大家的反感，老太太隻知道劇情裏有這麽一出，卻拿捏不準這夥人什麽時候會來。
若是他們一個月之後再來，反倒讓大家跟著受累。
“嗯，我去和大家說。”錢看山也知道此事重大，老太太此舉是以免傷及無辜。可若是誰非要反其道行之，他也不管了。
村子大了，什麽樣人都有。錢看山隻能保住想要命的人，至於那些不想要命的，聽天由命罷！
老太太從來沒有遇到這般難以抉擇的事，可既然她擁有了這般身份，便要承擔了這份責任。
她想，若是還沒死士出現，大不了她再去張家鬧一回。
老太太沒有去成張家，縣丞反倒帶著人來到了上崖村。
“鄉君，張元勝的行蹤有下落了。”
縣丞一臉興奮，他連續三日都沒有睡覺，為的就是給老太太一個交代。
如今終於有了新消息，他怎能不激動？
老太太也很好奇，他去哪尋到張元勝的下落？
“哦？他在哪兒？”
老太太雖有疑問，卻也並不期待。
畢竟，如今的張元勝被丁一帶走治療頭疾去了，在嚴密的暗衛看守之下，衙門裏的人根本找不到他。
但縣丞卻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