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黑衣人
“胡說八道。嬸子,這人是在錢家院外被拿下的,他根本沒去糧倉。”
此人明顯是奔著錢家人而來。
錢看山之所以說他是偷糧的小賊,也是不想將此人直衝錢家而來的目的暴露。
事到如今,這人還在嘴硬,焉知背後沒有更大的謀劃。
比起黑衣人所說,老太太也更偏向於此人是衝著錢家而來。
衝著錢家而來,也與李家逃不脫關聯。
老太太仔細盯著黑衣人,想要從他臉上尋找熟悉的痕跡。很可惜的是,老太太的確不認識此人。
她不認識他,他卻認識她。
“你認識我?”
老太太從他凶狠的目光中覺察到一份不該存在的熟稔。
很明顯,他從一進門就知道這裏是哪裏,而老太太又是誰。
黑衣人嗤笑一聲,“堂堂司農鄉君,誰不認識?”
黑衣人說這話可就錯了,作為司農鄉君的老太太除了村裏人便隻在碼頭露過麵。
此人如此大言不慚表示他認得司農鄉君,老太太便也從他的話中尋到契機。
“你是碼頭上的那批人?”
除了這兩個地方,老太太可沒在大眾麵前露過麵。若是黑衣人是碼頭上的那幫人還好說,若不是……
老太太不得不考慮他就是一直盯著李家的那幫人。
黑衣人臉色驟變,似乎他的秘密已被老太太窺破。
老太太也不急著催促,耐心等他思量清楚。
片刻後,黑衣人歎了口氣,似已認命。
“還請鄉君上前一步,我有要事相告。”
他一副誠懇模樣,完全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老太太走上前,湊到黑衣人麵前。她不過做了個靠近的動作,變故在此刻發生!
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忽然動了動喉嚨,說時遲那時快,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她一直緊盯黑衣人的姿態,見他有此動作,忽而上前掐住他的喉嚨。
黑衣人本想吐出來的東西就這麽又咽了回去。
頃刻間,黑衣人口吐白沫,嚇得挾製他的小廝趕緊鬆手。
老太太也在黑衣人口中的白沫快要觸碰到她手時撤走。
沒了支撐的黑衣人軟軟地倒在地上,最終隻有一副死不瞑目的姿態。
變故發生的太過,錢看山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剛才還那樣鮮活的一個大活人就沒了生息。
等錢看山反應過來想要上前查看黑衣人情況,老太太連忙製止。
“別動他!”
老太太的臉色非常不好,黑衣人口中藏毒,若非她本能反應,此刻倒在地上的人就是她了。
究竟是什麽愁什麽怨,對方要派人來殺她?
在經曆了一番逼問以及黑衣人的姿態後,老太太認定此人是因她而來。
之前出現在李家的幾波黑衣人可沒想要她的命,但此人不過是被擒,就有如此大的反應,老太太深切懷疑,這人就是奔著除掉她而來。
頃刻間,老太太遍體生寒。
“快去和春堂請李大夫來。”
比起上回見到黑衣人被殺時的惶恐,這回,老太太好歹還有理智。
此人中毒身亡,唯恐別人沾染了他身上的毒素,老太太不敢輕舉妄動。
和春堂裏的大夫醫術精湛,請李大夫過來查看此人中了何毒,興許還能查明他的出處。
本想上前的錢看山被老太太的厲聲嚇住了,待回過神來,他也驚住一身冷汗。
來不及吩咐太多,錢看山立馬讓兒子去請李大夫來此。
和春堂一向對錢家的事多有關注,聽聞錢家有恙,不止李大夫來了,連丁一也一同來了。
當他們看到黑衣人的死狀,也不禁後怕連連。
經過丁一查證,黑衣人所食毒藥本就藏在他的後槽牙中,乃是訓練死士的手段。
死士一旦被俘,咬破毒囊讓毒素快速抵達五髒六腑,瞬間便可要人性命。如此,便不會供出幕後主使。
對方究竟是什麽來頭,居然會派死士來上崖村?
換句話說,上崖村究竟有什麽,值得對方動用死士?
要知道,培訓死士艱難,若非必須,沒誰會把死士用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
便是錢家為嶽家姻親,也沒必要用死士殺害錢家人。
嶽家的姻親有許多,當年也都受到牽連,可人家那些人都能活得好好的,沒道理容不下一個錢家。
老太太把自己的猜測和丁一說了,這個黑衣人許是衝著她來的,得到丁一的認同。
死士藏在口中的毒藥,除了自己毒殺自己,也可以在臨死之前拉上幾個墊背的。
幸虧黑衣人死後無人上前查驗,否則一旦沾染了被毒藥浸過的唾沫,也會受到毒藥侵害。
黑衣人臨死前的舉動的確是要老太太的命,那麽問題又回到了最初,老太太究竟有什麽能耐,能夠讓對方下此手段?
別說丁一想不明白,老太太也同樣不明白。
她這輩子,除了女主還沒得罪過別人。莫不是,這死士是錢蘭兒派來的?
不說如今錢蘭兒還得仰仗著錢家搞定與恩平郡王的婚事,便是錢蘭兒真要報複錢家,也必要占據“大義”。這種私下裏的醃攢手段,她還真不屑用。
想來想去,老太太也沒想到究竟是誰想要她的命。
這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讓人寢食難安,老太太不想整日防備。便使出一計。
翌日。
整個上崖村風平浪靜,昨日的黑衣人似不存在似的,誰也不曾提及。大家按部就班做著自己的事,整個上崖村一派祥和。
但是私下,錢家人都被轉移到了村長家中,錢看山組織了幾隊人馬,嚴密搜查村子。
是夜。
入夜的村子靜悄悄一片,連蟲鳴聲都沒有,安靜的仿佛空無一人。
兩道黑影劃破夜的寧靜,帶著風聲而來。
他們直奔錢家而去,矯健的身姿帶著肅殺的氣息,隔得老遠已讓人不寒而栗。
他們從圍牆上跳進了錢家院子,靜悄悄的院子連盞燈都沒點,隻能借著月光分辨方向。
而這兩個人毫不遲疑進了老太太的屋子。
屋子剛剛打開,一隻大網從天而降,將抬腳進門的黑衣人逮了個正著,結結實實圈入網中,網兜猛地被吊了起來,黑衣人被吊在半空,一身的力氣沒了用武之地。
而緊隨其後的另一個黑衣人堪堪躲過了網兜的侵害,想要撤退時,後背猛然一涼,三隻利箭劃破夜空直衝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