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親近
曲氏施施然出了屋，不同於錢老四的糾結萬分，她一身輕鬆。
剛好，錢老二剛剛搞定了柳氏，正想回來看看自己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就見曲氏已經從屋子裏出來了。
“大嫂，說完了？”
錢老二一愣，大抵也是沒想到曲氏的動作這麽快。這才連半盞茶的時間都沒有。
“說完了。”曲氏朝四周看了一眼，沒有瞧見柳氏。
“柳氏呢？”她問。
曲氏回鄉一為見老太太，二為見錢老四。柳氏本不在她的計劃當中，可見到柳氏的第一眼，曲氏就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未免柳氏存了什麽壞心思，曲氏決定親自見見她。
錢老二卻不知道曲氏的心思，還以為她是想與柳氏打招呼，忙說：
“在屋裏呢，秦氏看著她。”
自從從縣城回來之後，秦氏更加堅定了柳氏的不懷好意。這不，看到自家男人與柳氏拉拉扯扯，秦氏當仁不讓接下了看管柳氏的活。
“我去看看她。”曲氏說罷就往錢老二的屋子走，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下步伐，對錢老二交代：
“老四的事再別管了，咱們說再多，最後做決定的還得是他自己。”
原本還想進屋勸勸的錢老二當下就停下了步子，他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兒。曲氏剛說完，錢老四心裏也有數了，他若接著去說，難免會讓錢老四感到不快。
錢老二一轉身，見到錢老大還在院子裏有一搭沒一搭晾曬著剛從山上采下的藥草，當下去和錢老大討論錢老四的事了。
曲氏連個眼神都沒留給錢老大，搞定了錢老二，她就進了屋。
屋內可沒有曲氏以為的那般和諧，隻見，柳氏被綁在椅子上，嘴裏還被塞了布條，一副被欺辱了的模樣。
秦氏就坐在她跟前，嚴加看管，不給柳氏任何可乘之機。
“嗚嗚，嗚嗚……”
見到曲氏進來，柳氏像看到了什麽救星一樣，猛地用上渾身氣力向曲氏訴苦。
曲氏隻瞥了一眼，便坐到了秦氏身邊。
秦氏這一胎懷得輕鬆，哪怕是當初錢老二入獄，她一個人待在城中的小院中生活，也不曾害喜。若非她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連秦氏本人都會誤以為自己肚子裏沒有孩子。
見到曲氏進屋，秦氏略有幾分不安。畢竟，將柳氏綁成這個樣子，依照曲氏那副在外一慣的大度性子，指不定還得指責她對柳氏的不近人情。
反正秦氏想好了，若是柳氏想在這件事上叱責她，大不了她就讓曲氏把柳氏放了。
綁著柳氏也是怕她去給曲氏添亂，現在曲氏和錢老四的話都說完了，留著柳氏的意義也就不大。
出乎柳氏意料的是，曲氏並未責備，甚至連看都懶得看柳氏，反倒是詢問秦氏身體如何。
“今天一路顛簸，身體有反應沒？”
秦氏一向大大咧咧，讓人很容易忽略她的身體。可到底她也是一個孕婦，曲氏也是懷過孩子的人，將心比心，不由有此一問。
曲氏都在為秦氏的身體擔憂，秦氏卻毫不在意。
“沒有，孩子懂事，一點兒都沒折騰我。”
秦氏好歹也是兩個孩子的娘，之前懷錢書宣的時候就好一陣折騰，幸好老員外寵她，員外府也不缺銀子請人照料，才讓秦氏度過了那段難捱的日子。
就算是省心的錢香兒，也讓她孕吐了一陣兒。而這個孩子則不同，自從得知懷孕之後，秦氏連孕吐都沒有過。
比起柳氏那連屋都出不了的孱弱模樣，秦氏身強體壯，連飯都能多吃兩碗。
秦氏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得曲氏不由皺眉。
“你年歲也不小了，既是有孕便好好照看自己，舟車勞頓的，回來也不知道躺下歇息歇息。”
曲氏也算照顧了秦氏幾日，知道秦氏身體好。當初錢老二入獄，那麽折騰，秦氏的身體也沒有出問題。
可就算再健康的身體，自己也得知道輕重。畢竟是有孕之人，若是等到身體發出信號，那就勞累過度了。
曲氏一心想要秦氏對自己的身體上心點，秦氏偏偏隻有不以為意。
“我每日都上山下地的，這點顛簸算啥呀？”
秦氏感覺自己比沒懷孕之前動的都多，這是她前兩胎的經驗，懷孕的時候越活動活動，生產的時候才受罪越少。
反正這一胎這麽省心，她的身體也沒有大礙，秦氏可勁兒折騰著。
她說得起勁兒，倒也沒漏掉察言觀色的本能。她見曲氏的眉頭越皺越緊，終於住了嘴，試探著找尋曲氏的意思。
“那我躺下？”
講真的，曲氏這般關心她，秦氏是受寵若驚的。
若是平時，她早就夾槍帶彈嘲諷回去了。因為回程錢老二說的那段話，也因為曲氏眼底真正的關心，那些話秦氏愣是說不出來。
她不由自主就想聽從曲氏的想法，不自然柔軟了許多。
聽到這句話，曲氏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
她還親自扶著秦氏躺下，把秦氏弄得差點紅臉。
秦氏身邊也有個丫鬟，不過這種躺下來的事她從未讓丫鬟扶著。曲氏這般關心她，好像她還是個小孩子似的。
秦氏忍著想要起身的衝動，忍由曲氏照料。
見到這般乖巧的秦氏，曲氏其實也鬆了口氣。
她與秦氏的關係別看表麵上和和睦睦，可曲氏心裏也明白，幾個妯娌間秦氏是最不喜歡她的。
這其中有錢老大的因素，也有她個人的原因。
而今秦氏這般配合，曲氏也察覺出了秦氏對她的寬容。
如何是因為什麽促成了秦氏的改變，都是曲氏喜聞樂見的。
安頓好秦氏後，曲氏這才看向了柳氏。
原本還寄希望於曲氏的柳氏，在折騰白天也沒能得到曲氏一記眼神後，此刻已經安靜了下來。
躺下去的秦氏見曲氏上前，趕忙提醒：
“她剛才大喊大叫的，老二怕她打擾了大家，這才把她的嘴巴封上。大嫂你要和她說話，把布條拿下來就行，可千萬別給她鬆綁，她力氣大得很，別再傷著你。”
這話要隔以前，秦氏是萬萬不會說的。
哪怕是曲氏剛才進屋的時候，她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