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棍棒教育
錢老大？
“在屋裏。”王氏忙不迭告知，昨日老太太氣得夠嗆，她怕老太太又要找錢老大出氣，語氣不禁軟了許多。
“他沒走？”
經過一夜的疏散，老太太對錢老大的事已經沒那麽氣了。
既然無法趕走錢老大，她還得想個法子糾正錢老大的性子。這樣的事，任重道遠，老太太哪裏還有工夫找錢老大出氣？
讓老太太驚疑的是錢老大這回怎麽還沒走？
“是羽哥兒將他留下的。”王氏惴惴不安，她不想讓錢書羽參與這件事，可孩子大了，由不得她決定。
現在錢書羽將錢老大留下，雖說順了老太太的意，隻是不知道這家裏還能惹出什麽亂子。
老太太倒沒有多說，也未曾去找錢老大，而是找到了柴房，一副要處置張員外的樣子。
老太太要處置張員外，都不用去找，錢老大就來了。
對上老太太的目光，錢老大無畏無懼，他可是族長保下來的人，便是老太太不滿，也無法對他如何。
時至今日，錢老大終於肯定了老太太的心，曾經那個處處為他的娘已經不見了，眼前的老太太再不會為他考量，甚至處處想著製約。
想到這裏，錢老大對老太太也沒有了表麵上的尊重，他甚至隱隱後悔，為何要浪費一晚上的時間待在家裏。趁著這個時候待上張員外離開錢家，豈不妙哉？
不過，當一切想法見到老太太手中那根掉了毛的雞毛撣子後，全都化為虛無。
比之其他人，錢老大可是親自感受到掉了毛的雞毛撣子的威力，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更不敢去挑戰老太太的權威。
總歸已經在家住了一晚，此時再與老太太為敵明顯不智。錢老大默默後退了半步，以為沒人看見。
秦氏聽說老太太要來收拾張員外，早早就等候在側。她在張家受的那些委屈，雖說不是因張員外而起，可到底他也是既得利益者。
而今張員外落到了老太太手中，秦氏要說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可激動之餘，她也有所擔心。
張家畢竟不是錢家能夠動搖了的，老太太將張員外綁來，可怎麽收場？
收場？
老太太就沒想收場。
她提著雞毛撣子等在外頭，讓人去把張員外帶出來。
四麵無窗的柴房黑暗無光，張員外也算本事，被關了一夜也不喊不叫，直至老太太將他放出來。
“老太太，你放了我吧，我保證不報複！”
別看張員外似乎很有膽子的模樣，實則他早被錢家人嚇破了膽。想到昨夜的種種，張員外恨不得直接給老太太跪下，以表衷心。
比折騰了兩夜，張員外臉上早已不複昔日光彩。他身上的衣服也已褶皺，整個人胡子邋遢，甚為頹廢。
哪怕被錢家這麽多人盯著，他也沒有惱怒的意思，隻一心望著老太太，期望得到救贖。
張員外這般上道，老太太拿在手中的雞毛撣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既然這仇已經結下，老太太就沒想罷休。可她不想罷休，張員外卻想罷休。
“老太太，這是我隨身玉佩，你若不信，我將此物留下，絕不與錢家為難。”
張員外就差詛咒發誓了，他這般作態，為的就是從老太太手中離開。
要說一個人貪生怕死到這等地步，老太太不得不懷疑張員外的用心。
再加上他上麵還有一個哥哥，張員外這般作態反而讓老太太更加無法安心。
既然老太太打定了不肯罷休的主意，也就沒想輕易放過張員外。他不是還有個哥哥嗎？
老太太就等他哥哥出現！
不斷求饒的張員外又被關進了柴房，錢老大不管不顧要放了張員外，被老太太一棍子抽到胳膊上，驚得大叫。
“你打我作甚！”
錢老大驚呼起來，他連娘也未叫，可見對老太太厭惡到了極點。
老太太恍若未覺，隻盯著錢老大目光不善。
“打你作甚？”
老太太又舉起雞毛撣子，對著錢老大狠狠甩下。
“今兒個我就要打你這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
她無法將錢老大從族譜上剔除，難不成還不能打錢老大？
老太太心頭的惡氣還未消除，當然不會錯過打錢老大的時機。
不過三言兩語，又落下了幾棍，可把錢老大打得尖叫連連，院子裏猶如雞飛狗跳。
老太太的動作著實迅速，等錢家人反應過來，錢老大已經挨了不少“棍棒教育”。
“娘，別打大哥！”
錢老四擋在錢老大身前，不讓老太太繼續打下去。
錢家二入獄，錢老三去了臨安，家中隻有他和錢老大兩個男人，而今錢老大挨打，他又怎能眼睜睜看著？
“老四，你讓開。”老太太沒有遷怒的意思，既是錢老大犯的錯，那就得讓他挨打。
倒是錢老四，平日裏不聲不響的，居然有膽子給錢老大擋棍棒。
錢老四說什麽也不肯讓開，他說：
“娘，大哥做那些事雖有不對，可他於錢家卻是有恩。功過相抵，大哥也已經知道錯了。”
他暗暗對錢老大使眼色，讓他認錯。
初初聽聞錢老大將錢明珠送進張家時，錢老四也一陣惱怒。可隨著後來連錢明珠都原諒了錢老大，而錢明珠也確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後，錢老四不由覺得老太太有些小題大做。
既是沒發生問題，口頭上教育幾句也就算了，何以要到剔除家譜，更要棍棒教育的地步。
錢老四為了給錢老大求情，腦筋轉的很快。
他願意給錢老大求情，也得看錢老大願不願意被他求情。
老太太瞪眼：
“錢老大，你可知錯？”
錢老大這副模樣，可一點也不像是知錯的樣子。
錢家人總覺得錢老大沒有釀成大禍，便可以原諒。
可老太太比誰都清楚，大禍已經釀成。錢蘭兒換了個芯子，這就是最大的禍事。
可這種事與錢家人講不通，老太太隻能從言語上計較一二。
錢老大雖然心裏不服，卻終究被老太太的棍棒教育打怕了，這裏又沒個能攔得住老太太的人，如今有了台階，他忙順勢而下。
“我錯了。”
不過是認錯，錢老大信手拈來。
老太太等的就是他認錯。
“既然錯了，這頓打，你還想躲嗎？”
知錯便要受到懲罰，錢老大認錯，一頓棍棒教育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