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風流才子俏佳人
“如何不能提?”
錢香兒不知錢喜兒的心情,她提醒說:
“他秋闈在即,你們的婚事要麽就在秋闈之前辦,要麽就等著他高中之後辦。我看呐,多半是要在秋闈之前辦的。”
宋清詞的學問也挺不錯,如果說錢書白是板上釘釘的舉人,那麽宋清詞也有極大的可能性成為舉人。
錢家的門第不算矮,卻也不算太高。幸虧出了錢書白這麽一棵讀書的好苗子,不然,等宋清詞考上舉人之後,錢家若是沒有與之相匹配的門第,兩個人的婚事興許還會起波瀾。
哪怕是這樣,按照錢香兒的意思是早點成親早點落定。
臨安,多麽繁華與迷離的地方。那裏機會多,誘惑也多。風流才子俏佳人的故事比比皆是,還是早些將宋清詞變成自家人才算放心。
錢喜兒臉上終於多了些嬌羞,她搖頭否認:
“才沒有這回事,我要多留幾年。”
錢明珠到了十八才出嫁,錢喜兒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多等些時日。
那種不真實感如影隨形,她一點嫁人的實感都沒有。
“我還有許多本事,沒有和奶學到。”
她給自己找好了留在家裏的理由,說是和老太太學東西,她也想著等四房的養子穩定之後再嫁人。
小秦氏和錢老四已經做好了收養孩子的準備,錢喜兒打算為那孩子多留幾年,讓那孩子也適應一些。
雖說現在還沒定下哪家的孩子,但錢喜兒相信老太太辦事一向靠譜。
不過這些事,就用不著和錢香兒說了。別說是錢香兒了,便是小秦氏都不知道錢喜兒心中所想。
若是讓小秦氏得知她是為了還不知道在哪的養子耽誤了嫁人的時間,定不會認同。
“多留幾年……”錢香兒同樣不看好這種決定。
若是宋清詞考不中則罷,一旦考中了舉人宋家的門楣又會提升。
錢香兒聽說過“榜下捉婿”的故事,有許多達官貴人每到放榜的時候,就會在金榜下捉住有眼緣的學子,為自己的女兒抓女婿。
宋清詞人是弱了些,放在村裏不算搶眼,可那病嬌的樣子別有一番從容不迫在其中。臨安的富家女又不需要女婿下地種田,以宋清詞的模樣,指不定會被人瞧上。
錢香兒想要勸說錢喜兒打消這個念頭,錢喜兒心意已決,還把老太太搬了出來:
“奶說,是我便是我。若是顧忌那些,也就不必選擇宋清詞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錢喜兒對於宋清詞那種不真實感,恐怕真的需要時間來撫平。
她都把老太太搬出來了,錢香兒自然不能再說不認同的話。
“奶說的沒錯。咱們做女兒家的,總希望得一人心,白首不離。喜姐兒,我們都很幸運。”
她們都找到了自己的良人,有錢家做依靠,她們未來的路也會很長遠。
“新娘子上轎。”
隨著一聲高喊,錢香兒穩穩地上了錢書白的後背。
為了背錢香兒走這一段路,錢書白特意從臨安趕了回來。這份情誼,錢香兒忍不住落淚。
“香姐兒,錢家是你的依靠,以後我也會成為你的依靠,在外有什麽難事多回家說說。咱們家人多力量大,總會把事情辦妥。”
可不要再像以前一樣,把事情悶在心裏。
若非有錢老三的無意撞見,錢喜兒與生子凶多吉少。
錢書白盡可能地讓錢香兒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省的再出現這種情況。
“嗯。”錢香兒不敢發出太多聲音,她怕自己會淚流不止。
重新離開這裏,她才發現她對錢家有了割舍不斷的感情。
第一次嫁人,她隻想趕緊離開錢家,從今以後天高任鳥飛,她巴不得再也不會錢家。
這一次嫁人,她終於體會到了不舍的感情。她恨不得永遠留在錢家,永遠與家人不分開。
錢書白似乎知她所想,也或許在安慰她:
“咱們家沒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一說。你瞧姑姑,即便嫁了人也經常回家來住。”
錢家的女兒也好,孫女兒也好,隻要是錢家的人,便得老太太看重。
有錢明珠那樣一位榜樣的力量在,相信錢家女也不會因為嫁人就與錢家產生隔閡。
越是了解,錢書白越是認同老太太的處事方法。
誰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同樣都是十月懷胎,同樣都是好好養大,怎麽會因為嫁人就不是親人?
嫁人,隻是一個過程,卻並非阻撓親人相見的手段。
錢明珠就起了一個好頭,他希望所有的錢家女都能夠效仿。
聽著錢書白的安慰,錢香兒的淚水不禁湧出。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很好。”
錢香兒默默感念:
“白哥兒,謝謝你。我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這回,她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錢家人,不管未來如何,她始終都是錢家的一份子。
錢書白一改往日清冷,他還是那般從容,可帶給錢香兒的感覺卻是無比親近。
這世上的人有許多,卻沒有哪個能夠比得上親人的感覺。
當錢香兒將自己真正融入錢家,才發現過去的自己錯過了什麽。
幸好,她清醒的還不算晚。
生子騎著高頭大馬前來迎親,見到是錢書白背著錢香兒出門,更是與有榮焉。
瞧瞧,他的小舅子是秀才公,他媳婦兒是秀才公親自背出家門的。
“我把香姐兒交給你了。”
錢書白隻說了這麽一句話,他渾身的氣勢顯露,竟是讓人不自覺畏懼。
生子努力想著自己不能丟臉,好險沒有跪下來。
“放心吧,我會好好對她的!”
生子拍著胸脯保證,這世上他可以對任何人不好,唯獨不能對錢香兒不好。
香姐兒是他千呼萬盼才得來的媳婦兒,他捧在手心裏都來不及呢。
錢香兒掀開了一點點蓋頭,對上錢書白的眼睛,為生子擔保:
“白哥兒,放心吧。”
在她最無助、最迷茫的時候,是生子救了她,從此以後兩個人守望相助,她信任生子。
錢書白點點頭,安心送錢香兒上了花轎。
秦氏還在抹淚,在老太太的催促下忙往城裏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