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生活那麽苦
相比錢家人的畏縮，生子反倒依舊毅力。
別看他跪了下來，他的腰板依舊挺直，仿佛堅不可摧。
不得不說，別看生子身板若，但他也是個硬漢。
“硬”這個字，不單單隻看外表，還有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精氣神。
“還來嗎？”老太太給了他第一次放棄的機會。
隻要生子現在選擇放棄，他就可以不挨鞭刑了。
錢家人都伸長了耳朵，滿眼焦急中試圖勸說生子放棄鞭刑。
這簡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苦，隻要生子現在放棄，這點傷養兩天就好了。
比起大家所看到的苦楚，生子才是切身感受到鞭刑的第一人。饒是他做好了準備，當老太太揮出的鞭子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依舊倒抽一口涼氣。
這鞭子，這鞭子比他想象中厲害多了！
一鞭又一鞭落下，生子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發麻，老太太已經停了鞭打，他也依舊感覺後背仿佛依舊在被鞭打。
難怪……難怪錢家人都勸說他放棄，難怪錢老三那欲言又止的姿態。
生子現在什麽都明白了，他選擇了這條路，就是一條不歸路。
既然選擇了，那就不後悔！
“繼續。”
生子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他現在不能說話，疼痛的聲音直達咽喉，他怕自己嘴巴張得大了，會忍不住哀嚎痛哭起來。
不能這樣，香兒還在看他，不能讓香兒傷心！
生子在眾目睽睽下重新站了起來，他呼吸了幾個來回，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壓下那份酸麻的感覺，衝老太太說：
“七鞭，還有三鞭。”
這是老太太提前和他說好的，先挨十鞭，才有資格為錢香兒承受五十鞭，老太太可不能出爾反爾。
老太太差點被他臉上的笑容晃花了眼，明明站著都費勁的人，居然還有閑情提醒老太太？
“啪，啪，啪！”
又是三鞭落在身上，生子的腿打了個踉蹌，差點跌倒。
“別打了，奶，別打了。”
錢香兒哪裏還能坐得住？
她飛奔到生子跟前，將他攙扶，同時勸他：
“生子，咱們不挨打了，你快離開錢家，你……”
生子不忍心她挨打，她同樣也不忍心生子挨打。明明這頓打打不到生子，可生子就這麽白白忍受。
錢香兒都快哭了，離得近了，她能夠清楚地聞到來自生子身上的血腥味。他受傷了！
錢香兒滿眼都是擔憂，生子還有閑心衝她笑。
其實生子並不是一個愛笑的人，在酒樓裏，他一向不喜形於色。如果不是還有一份聰明在，錢老二都不稀罕帶他。
可在麵對錢香兒的時候，他總是笑著。
生活那麽苦，錢香兒是他唯一的甜。
他怎麽忍心將這唯一的甜舍棄？
“去那邊坐著。”
生子費勁說出一句話，還努力將錢香兒往座位那裏推了推。
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明明已經推了人，錢香兒仍舊紋絲不動。
“快去。”
他有氣無力，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讓他快要窒息，他其實還想說更多。
他不知道自己這次能否安然，若是……
他想和錢香兒多說一些話。
可身上的疼痛讓他呼吸都吃力，每說一個字都要耗盡他大半氣力。
他還是攢著力氣繼續挨打吧。
在生子的勸說下，錢香兒一步三回頭回到了座位上。原本她要看著生子挨打才安心，可現在，她已經不敢看了。
生子沒挨一鞭，她的心髒也跟著抽搐。
錢喜兒攙扶著她，一雙眼睛看得分明。
生子許未曾察覺錢香兒前後的不同，錢家兄弟又把視線落在生子身上未曾察覺，可錢喜兒看到了。
之前的錢香兒明明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連站都站不起來。可現在的錢香兒居然還有力氣去慰藉生子，她剛走那的那幾步雖然不遠，可也沒有孱弱之姿，就是尋常走路。
莫不是……
錢喜兒心想，莫不是錢香兒從一開始就沒受過傷？
錢香兒受沒受過傷，別人不知道，老太太是一定知道的。
既然老太太知道，又縱容了錢香兒佯裝，那豈不是說老太太和錢香兒在演戲？
她們演戲的目的是什麽？
為了打生子？
從剛開始錢喜兒就覺得奇怪，為什麽老太太要打錢香兒，又為什麽生子要替錢香兒挨打？
錢老三將生子和錢香兒抓了個現行一事，他隻告訴了老太太，這又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老太太自也不會到處宣揚。
錢家隻以為生子是錢老二徒弟的緣故才日日來錢家照料，可從不知道生子與錢香兒的關聯。
錢喜兒一邊看著生子，一邊看著錢香兒，她雖未經曆過情愛，可到底聰明底子在那兒擺著。看到生子與錢香兒之間的含情脈脈，錢喜兒一下子開了竅。
錢香兒和生子……他們該不會有了情分吧！
錢喜兒這邊憑借一己之力窺探出了真相，生子那邊也憑一己之力得到錢家的認可。
“老太太，繼續？”
生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若是他沒挨這十鞭這樣，人家還可以說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已經挨了十鞭還是這副表情，那就是有恃無恐了。
錢老三和錢老四對他同情不起來，原本的勸說咽了回去。
老太太對生子倒是有些欽佩，見生子執拗地選擇站立，她老人家的語氣也柔和了一些。
“已經打了十鞭，接下來還有四十鞭。”
四十鞭啊！
這才打了十鞭，生子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再打四十鞭，他還能度過這關嗎？
“好。”
生子無不答應。
老太太的仁慈他感受到了。
原本以為挨了十鞭，還有五十鞭。而今，老太太把這十鞭也算到了五十鞭之內，生子怎能不感激？
若是老太太有意為難他，大可以把這十鞭單獨拎出來，反正之前也沒有講明。
老太太這般為他著想，生子更加安心。
“啪啪……”
房間隻有鞭子落到肉上的聲音，原本生子的衣服還好端端穿在身上，隨著鞭子的越來越密，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打得翻出了裏衣。
連裏衣也被打落，裏麵翻出來的肉已是皮開肉綻。
生子一直咬著牙撐著，他不斷洗腦自己能行。
我能行，我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