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人證
嬤嬤當著大家的麵，鄭重告訴所有人：
“回稟大人，錢香兒確為處子。”
她這一言將所有的造謠歸於虛無。
無論張家人如何造謠生事，僅憑錢香兒是處子這點，便足以讓人認定張家人的謊言。
“不可能！”
張行無比激動，他無視了生命的威脅，連帶嬤嬤也一並懷疑上了。
“你收了錢家多少好處，她怎麽可能還是處子！”
張行完全不信嬤嬤的話，他怎麽能信？
為了不能相信，他將所有站在與他對立一麵的人統統反駁。
他沒錯，錯的都是錢香兒。
就連錢香兒仍是處子，那也是錯！
嬤嬤原本便因錢香兒身上的傷痕對張行多有厭惡，如今見他居然連自己的身份都反駁，更是氣憤不已。
“我乃縣太爺所請，與錢家有何幹係？”
她原本與錢家就沒有幹係，張行居然硬要把她和錢家牽扯到一處，嬤嬤哪裏會忍？
“青天大老爺，您可得給我做主啊！”
得嘞，這回不但老大夫要和縣太爺討說法，嬤嬤也有樣學樣，勢必要讓縣太爺給個交代。
張行這話，不但惹惱嬤嬤，也惹惱了縣太爺。
嬤嬤可是縣太爺親自派人去請來的，若是她與錢家有牽扯，那又把縣太爺的命令置於何地？
張家究竟是在說嬤嬤與錢家有牽扯，還是在說他這個縣太爺與錢家有牽扯？
李知一沒給張家思考的時間，直接問了出來：
“莫不是，你還以為本官與錢家有牽扯？”
李知一為官這些年，也不是沒有見過刁民如何，但像張家父子這般胡亂攀扯的也極為少見。
張家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李知一看他們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草民不敢。”
張行哪裏是多麽無畏之人，他之所以敢與嬤嬤嗆聲，無非是覺得嬤嬤沒有依靠。
可當事情的高度上升到縣太爺身上時，張行唯有跪地求饒的份兒。
他可不是那個意思，他萬萬不敢揣測縣太爺的主張。
可……
“可那錢香兒確有奸夫，她怎麽可能還是處子。”
就算他不行，可還有奸夫呢。
難不成，那奸夫也不行？
張行不信這世上有這麽巧的事，若是那奸夫不行，錢香兒又何苦找他？
在張行眼中，評判一個男人值不值得托付隻有行不行這一點。
他口口聲聲念叨著“奸夫，奸夫”，和魔障了一般。
李知一“好心”提醒：
“你說香姐兒有奸夫？那奸夫何在，人證又在哪裏？”
他看張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口口聲聲說錢香兒不貞，可錢香兒仍是處子已經直接戳破了他們的謊言。
如今他們又拿不存在的奸夫說事，無論是李知一，還是圍觀的百姓們不再相信。
不信歸不信，他們倒想看看張家還能編造出怎樣的謊言。
經由李知一的提醒，張家父子豁然開朗。
“這，這……人證！”
對啊，他們有人證！
“我有人證。”
錢香兒有奸夫這事並非張家父子杜撰，也絕非空穴來風，他們可以直接找到當初告訴他們實情的人，請那人作證不就行了？
自認找到一條出路的父子倆喜不勝收，他們趕忙將此事上報誒李知一，讓他傳喚證人。
李知一對此表示懷疑，他本是隨口一提，難不成張家父子真有人證？
錢香兒有些不安，好在她受傷在前，此刻不安也不算什麽。
比起錢香兒的般，人群中的生子才更為慌亂。
他早前聽老太太分析過這件事，他知道他與錢香兒就是在錢蘭兒的宅子處暴露的！
老太太雖沒有明說，但話裏話外透著錢蘭兒與此事脫不開關聯。生子並非愚鈍之人，恰恰相反，他十分聰明。
從老太太分析中，他鎖定了錢蘭兒，也鎖定了錢蘭兒宅院周圍的幾個鄰居。
他最為擔心，那幾個鄰居會為張家作證，到時候他的身份就瞞不住了。
那麽，錢香兒辛苦做的這些努力也就白費了。
生子竭力讓自己鎮定，鎮定，再鎮定。
幸好，他左右都被人堵住，大家好奇的重點又落在大堂之上，無論窺探他的心思。
哪怕是這樣，生子也緊張的不能自己。
很快，隨著縣太爺的傳喚，展架的證人也被帶到了大堂之上。
當生子看清來人，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暈了過去。
因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他腦海中記到的錢蘭兒的鄰居之一。
這個人的出現，讓生子意識到老太太的分析都是對的。他和錢蘭兒的事早被人窺破，而張家也有意隱瞞這件事。
若非老太太出其不意，他和錢香兒又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想到那樣的場景，生子便不寒而栗，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然而，現實的情況卻與生子所想有很多的出入。
被帶到大堂之上的人並沒有按照張家的預期說出證詞，反而當堂與張家反目成仇。
“姓張的，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我根本不知道你家兒媳的事，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你若真要找人證，誰先開的頭你找誰去，我可不知道你們家的事。”
被傳喚來的證人一口一個不知所謂，他可以背地裏告訴張家人這件事，卻絕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麵承認。
“你……”張父氣急攻心，差點暈倒。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無論張父如何勸說，如何許諾，也換不回對方的解釋。
張家找不到證據，老太太可有證據。
“大人可否找位大夫來替香姐兒診治？張家人說香姐失蹤數日未歸，可她身上的傷可不止數日。煩請大人查證，香姐兒身上的傷從何而來。”
老太太向縣太爺請求傳喚大夫，讓大夫診治錢蘭兒身上的傷。
張家不說不肯承認錢蘭兒身上的傷是張行造成的嗎？
還說錢蘭兒失蹤幾日，她身上的傷是在外麵造成的。
可是，所有的傷都有一個期限，在期限範圍內的傷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好轉與損害。
讓大夫來診治，讓大夫說出錢香兒身上的傷到底隻受了幾日，還是早已受傷了數日。
這樣的請求並不突兀，李知一準許大夫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