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喝口湯
有了老太太的發話，場麵漸漸得以控製。得了老太太的承諾，錢看山也不緊盯著外人了，沒人爭吵，自然也就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是哪個村的人呐？”老太太像閑話家常一般和大家聊起了天，大家也七嘴八舌絲毫不計前嫌告訴老太太自己的來曆。
明明剛才還是劍拔弩張的場麵，因老太太的出場瞬間變成了歡樂愉快的聊天大會。
老太太來到這裏的時間不長，她也隻知道上崖村附近的幾個村落，如今這麽一聽方才得知周圍還有許許多多未曾了解過的村落存在。
他們都對老太太報以了極大的熱情，每一句言語都充滿真摯。
“今日老太太家收割稻穀，能夠引得這麽多相親前來，著實慚愧。”老太太原本隻是想和大家聊聊天，聽得多了不覺感念大家的熱情。
這般熱情的村民，老太太無力招架，這才有了慚愧一說。
村民們對此並不在意，他們隻在意地裏的收成。趁著大家夥都在，就有人起哄追問：
“老太太，我們也想喝口湯，您看成嗎？”
這地裏的收成好了，誰都願意。哪怕上崖村的人不花錢種，他們花錢買種也成！
“老太太，若是明年不成，後年也行啊。”
大家已經將姿態擺到最低，勢要讓老太太看出他們的誠意。
老太太當然明白大家的心思，從她站出來的那刻起，就明白會發生什麽。
麵對這麽多人的積極請求，老太太也將姿態擺正：
“大家的心意我都明白，我雖是上崖村的人，可也是錢塘縣的人。出了了錢塘縣，大家都是我老太太的同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一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說到了大家的心坎裏。
“好！”
大家紛紛喝彩，眼巴巴望著老太太的回應。
看著這一張張麵帶期待的臉，老太太也不忍讓大家失望。
不忍失望歸不忍失望，必要的話也需要講個明白：
“稻穀一事並非我一人所為，大家今日看到第二季稻穀的長勢這般好，也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緣故。村裏人整日看守，大家盡心盡力勁兒往一塊使，才創造了第二季稻穀的奇跡。你們說，這稻穀讓他們種植，有何不可？”
百姓們之所以對錢看山的反應這般劇烈，也是因為上崖村占著天時地利人和的緣故，運氣居多，其實稻穀種植並非離了上崖村不行。
可有些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上崖村能夠有如此好運，也和平日的積累密不可分。
老太太的話點出了上崖村百姓的不易，也說明了讓他們種植稻穀的初衷。大家勁兒往一處使，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上崖村的村民沉默不語，尤其是以李大為首的幾人更是羞愧難當。
老太太這般為他們著想，將他們所幹的活看在眼中。然而，他們做了些什麽？
他們在道出詆毀老太太，生怕別人搶不走這份功勞。
其他村的百姓們也低下了頭，他們隻看到了上崖村得到的利益，卻忽略了他們曾經的付出。
誠如老太太所言，若非他們這般用心照料，錢家的第二季稻穀不可能會有這般出彩的長勢。
沒有這般出彩的長勢，也就吸引不來朝廷的人，更妄談什麽試點培植了。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的淺薄，對老太太也越發敬重。
老太太倒是沒有想到，大家的反應比她預料的還要好。
“當然，我也理解大家的心。試點種植是朝廷的意思，至於能不能讓大家喝口湯我老太太也做不了主。”
老太太的意思就差明說，這件事該求的人是蘇太傅，別把她一個老太太架到火上烤了。
她一個老太太的威望比蘇太傅都高，這算怎麽回事？
雖說蘇太傅到也不至於那般小氣，可老太太心中不得勁。
有了老太太的提點，頓時，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大家紛紛向蘇太傅懇求：
“蘇太傅……”
“蘇太傅……”
到底麵對的人是朝堂大員，是在百姓中名望極高的蘇太傅，大家隻是滿臉懇求，壓根不敢和蘇太傅提要求。
不過，就算他們不說，這麽多人的懇求也足以達到預期的效果。
蘇太傅不著痕跡看了眼趙伯琮，見他沒什麽反應，隻能自己站了出來。
“大家稍安勿躁，試點種植原本就是為了廣泛種植。早晚大家都能種上第二季稻穀。”
蘇太傅一言就打消了大家的種種顧慮，稻穀的事不必急於一時，或早或晚，大家都能種植得上。
長久的顧慮打消後，蘇太傅又開始說眼前的事。
“第二季稻穀的種子並不充沛，無法做到每村都有。但我可以向大家保證，隻要上崖村將第二季稻穀種植成功，我會最先在錢塘縣展開新一輪的培植。大家吃上第二季稻穀的時間會比其他地域早得多。”
不患寡而患不均，當大家意識到自己雖然早不了上崖村種植第二季稻穀，卻僅次於上崖村後，頓時，什麽怨言都沒了。
蘇太傅也把話說的很明白，是因為種子不夠的原因，這是誰都沒辦法解決的事。
解決之道，唯有時間。
“蘇太傅講話駟馬難追，我們信蘇太傅。”
立即有人站出來響應蘇太傅的措施，其他人有樣學樣，也隨著大家一起響應。
“我們信蘇太傅。”
“信蘇太傅……”
蘇太傅的威望空前高漲，老太太也見識到了來自威望的力量。
原本一件可能會爆發衝突的事件，在蘇太傅的三言兩語中歸於平靜。
稻穀都被運上了車，趙伯琮來向老太太辭行。
“老太太，稻穀我運走了。明年開春，咱們再見。”
這一批收上來的稻穀意義重大，又有這麽多雙眼睛盯著，更需仔細。趙伯琮會隨著運糧的車一道走，這次一別，下次見麵就是明年。
趙伯琮說走就走，完全沒有再說什麽的意思。
老太太見他真的要轉身離去，趕忙將他攔下。
“哎……”
話還沒說完，別走啊！
“那個，元永啊……”
老太太略微尷尬，這種事實在不好直說，可又不得不說。
老太太正遲疑著該不該說，趙伯琮已經回過頭來。
“老太太還有事？”
瞧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趙伯琮來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