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私相授受
小秦氏焦急地看向老太太,她知道錢老四已經和老太太說了不過繼的事。
可現在事出緊急,她請求老太太給孩子一個希望。
這事不用小秦氏請求,老太太也知道該怎麽說。
“自然是真的。”
老太太權當小秦氏答應了,既然小秦氏答應了,事情就簡單多了。
“喜姐兒,你是錢家人。你身後有爹、娘,有奶奶。再不濟還有你大伯、二伯、三伯、姑姑和六叔,招婿入贅不是你一個人的義務,是要上咱們錢家族譜,是舉族大事。”
老太太必須要讓錢喜兒意識到,這不是光靠她一個人力量就可以解決的事,她有家人,家人會為她分憂。
“奶不反對你們的親事自由,如蘭姐兒般,她看上誰奶都會讚同。可是喜姐兒啊,你久處深閨不知人心險惡,這次的賀望春是僥幸查出了問題,他日又會有旁人出現,你能讓奶放心嗎?”
老太太循循善誘,她不曾阻攔錢喜兒的作為,隻將事情的好壞告知。
錢喜兒與錢蘭兒最大的不同在於,她不曾經曆人心險惡,也就無法看穿別人詭計。
誠如老太太所言,今日的賀望春,焉知他日不會再出現其他問題。到那時,錢喜兒還能全身而退嗎?
“奶,我,我……”錢喜兒有些慌亂,她也知道自己無法拿準主意。她經曆的太少,若沒有父母之命,她連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
經此一事,錢喜兒再也不敢想自己做主了。
“娘,婚姻大事,還是由父母拿主意吧!”小秦氏生怕錢喜兒再受到坑害,趕忙為她做主。
老太太要孩子們自由選擇成婚對象,她不反對。但也得看看是怎樣的孩子。
錢蘭兒,錢書白,便是錢書宣他們都見多識廣,知道人心險惡。可錢喜兒整日待在這一方小小的上崖村,她知道什麽?就更別提,她身邊還有一個用心險惡的錢蘭兒。
小秦氏最記掛錢喜兒,她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小秦氏的心。
“你別插嘴。”老太太瞪了她一眼,讓小秦氏稍安勿躁。
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思尤重,錢喜兒更是個中翹楚。被小秦氏這麽一打亂,再讓她起了叛逆的心思就不好了。
轉了頭,老太太的神色越發和藹。
“喜姐兒,告訴奶,奶能放心嗎?”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錢喜兒是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經此一事她總會成長。
家長們總是不忍雛鳥離巢,高山上的雄鷹想要展翅高飛總有這一程。
隻要錢喜兒願意成長,老太太便信她。
總歸不過是添點麻煩的事,老太太現在怕麻煩嗎?
她都敢和朝廷的欽犯一族結親,還在意這一點點麻煩嗎?
“我,我……”老太太架勢十足,仿佛一切事情都無所畏懼。錢喜兒原本慌亂的心漸漸平定,她穩了穩心神,鄭重無比道:
“奶,我確實不懂,以後還求奶幫我拿個主意。”
她終於直視自己的內心,承認自己的不足。
無論在麵對錢蘭兒還是在麵對小秦氏時,都讓錢喜兒感到慌亂。隻有在麵對老太太時,明明該是她最害怕的人,錢喜兒的心卻詭異恢複了平靜。
錢喜兒願意信任老太太,她還想和老太太學習處世之道。
錢喜兒的話正中老太太的心意,老太太願意支持錢家任何一個孩子,但欲速則不達!
“既然你這樣說,這主意奶就幫你拿了。招婿入贅,就此作罷。”
明明老太太和小秦氏說的是一樣的話,但老太太所說的話就是讓錢喜兒更能接受。
“好。”錢喜兒沒有任何遲疑的答應,從此時此刻起,她願意接受老太太所有的安排。
不是無能為力的接受,而是真心實意的接受。
這樣的結果,比老太太預想中要好許多。
這樣的錢喜兒,也讓老太太更為喜歡。
沒人不喜歡乖巧懂事的孩子,隻是錢蘭兒太過乖巧懂事,會讓自己吃虧。幸好她今日選擇了老太太,有老太太在,便絕不會讓她吃虧。
老太太已經把錢喜兒劃進了自己羽翼下,她看向錢蘭兒,那目光不再是見到偶像的狂熱,反而帶著一絲絲審視。
“蘭姐兒,賀望春手中有喜姐兒的私人物件嗎?”
在此事之前,女主在老太太心中是光明正義的存在,女主所做的一切事都是對的,女主說的話便是正義。
可當切身感受,老太太才發現,女主不是神。女主的確有讓人稱道的地方,可她也有讓人不齒的地方。
隻是那些光明偉岸的形象太過突出,掩蓋了那份不光彩的心思。
老太太要為錢喜兒解決麻煩,入手點就在賀望春。隻要賀望春手中沒有證據,怎樣都好說。
不等錢蘭兒回答,錢喜兒就趕忙搖頭。
“這個沒有的,奶,我不會私相授受。”
錢喜兒雖有招婿入贅的狂熱想法,可到底還有著女兒家的矜持。再說,招婿入贅這事也不是她想到的,是錢蘭兒的提前,讓她考慮了此事。
但私相授受,這等有違禮法的事,錢喜兒不敢做,也不會去做。
老太太衝她輕點了點頭,又看向錢蘭兒,問的還是那句話:
“蘭姐兒,我問你,有嗎?”
這一場變故,讓老太太不敢再用之前的眼光去看待錢蘭兒。都說人是有偏見的,她之前對錢蘭兒太過偏愛,以至於從不懷疑錢蘭兒的用心。
在老太太認知中的錢蘭兒是個走一步看兩步的人,她既然與賀望春交好,既然覺得賀望春比錢家人更為親近,焉知她不曾對賀望春介紹錢喜兒更多。
老太太要她一個答複,要她一個安心。
“你知道,你六叔什麽都能查得到。”
她現在之所以問錢蘭兒,是給她一個機會。
原本還心有遲疑的錢蘭兒,在老太太說出最後一句話後,當即做了決斷。
“倒是有蘭姐兒的一幅小字。”
就算她不說,葉裏紅也會查到。既然早晚都會知道,倒不如她提前說了。
“怎麽會……”錢喜兒吃驚不已,她的寫的字在賀望春那裏,可為什麽她這個當事人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