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番外,錢喜兒和賀望春
“錢喜兒,得虧我今天心情好,不然非拔了你這張嘴!”
賀望春滿臉戾氣,曾經偽裝的良善如今全成了假象。
“賀望春,你不是男人!”
錢喜兒已經忍了太久太久,久到她都快要忘記自己當初為何要找賀望春這麽一個男人。
“啪!”
又是一記耳光,打得錢喜兒嘴角已經冒了血絲。
賀望春看到這抹血色,眼中的神情越發興奮。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嗎?”
兩個人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所謂男人、女人也就那麽回事。
“啪!”
錢喜兒根本不曾開口,賀望春的巴掌也如影隨形。
她的發絲散落,嘴角流血,像是被蹂躪過後。落到賀望春手中的錢喜兒便是這般遭遇,她根本沒有力量與之抗衡,也根本無從對別人言說。
“疼嗎?”
賀望春忽然心疼起來,摸著錢喜兒嘴角的血絲,眼中的興奮更是遮掩不住。
“你說你怎麽就不長記性?我脾氣不好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又打不過我,還總做口舌之爭。”
賀望春像是安慰一般,可在下一刻,他的巴掌又揮了起來。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得錢喜兒眼冒金星,額頭處被她遮蓋的傷痕也顯露了出來。
像一條醜陋的蜈蚣,攀爬在那裏。
賀望春嫌棄地瞥了一眼,盯著錢喜兒麵露不快。
“知道以後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嗎?”
錢喜兒沒有回答,她連口氣都沒喘均。
“說話!”賀望春不耐煩地催促了一聲,因為嫌棄錢喜兒額頭上的疤痕,沒再往她臉上瞧。
“知道了。”
錢喜兒勉強應了聲,那聲音十分虛弱,賀望春卻高興了。
“這才乖。”
他拍了拍錢喜兒的臉頰,露出笑顏。
“我給你掙錢去,在家乖乖的。”
說什麽掙錢,不過是又去賭了。
錢喜兒趴在地上,扭轉脖子去看賀望春離開的背影,眼中全是絕望。
嫁了這麽個人,就算她有心把日子過好,日子還是一日不如一日。
臉上的傷,身上的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當初的決定有多麽錯誤。
哪怕是嫁給別人,她也不用受這種氣,吃這種苦。
高聳的王府大院,像一道屏障,見王府內外分割成兩個世界。
帶著帷帽的錢喜兒直接衝到了王妃所在的院子,開口便喊:
“蘭姐兒,我要和離!”
她痛哭出聲,從來不敢對人言的婚姻遭遇,她想一吐為快。
錢蘭兒正在喂養院子裏的幾條紅錦鯉,聽到這話連眼皮都沒抬,隻是聲音溫柔:
“別鬧小孩子脾氣了,說這話惹人笑話。”
說話間,她手中的魚食已撒了出去。幾條錦鯉爭先恐後吃著魚食,哪裏還有昔日高冷之姿?
錢蘭兒勾了勾唇,越發滿意這些錦鯉的作為。她是手握魚食的人,魚也好,人也好,便沒有不上鉤的。
已成王妃的錢蘭兒自帶一股貴氣,像是與生俱來的氣勢,襯得她整張臉都十分嬌嫩。華服加身,錦衣隨行,她完全變了一個人。
這是錢蘭兒,可不過是幾年前罷了,錢蘭兒還是一個渾身瘦弱、無人依靠的小丫頭。
人都會變,錢蘭兒變得越來越好。
錢蘭兒的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錢喜兒還在旁喋喋不休:
“不是小孩子脾氣,我要和離。我不要和他過了,他不是人,他不賺錢還打我,外麵欠了一堆又一堆的賭債,我不要養這麽個人。”
錢喜兒決定把一切告訴錢蘭兒,她要錢蘭兒為她做主,她要錢蘭兒知道賀望春是個什麽樣的人。
錢蘭兒終於撒幹淨手中的魚食,轉過身來,一臉認真地看著錢喜兒,還是安慰:
“你們不是挺好的,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
她衝一旁的侍女伸出手,侍女立刻奉上一張銀票。
錢蘭兒便將銀票交給了錢喜兒。
“這裏是一百兩銀子,夠還他的賭債了吧?”
賀望春這人,心裏全是小民思維,便是有了銀子,他賭博的金額也不會超出一兩。
區區幾十兩的賭債而已,也虧得錢喜兒不嫌丟人,跑到她這裏來訴苦。
錢喜兒沒有接過那張銀票,她將自己的帷帽摘下,露出被打腫的一張臉,聲淚俱下。
“不是賭債的問題,我不要和這個人生活。我們過不下去,我的臉,我的身體,我……”
錢喜兒說不下去了,她握住錢蘭兒的胳膊,唉聲祈求:
“蘭姐兒,你幫幫我,讓我和離吧。”
錢喜兒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無法與賀望春和離成功。賀望春有一身的蠻力,她一個弱女子實在不是那人的對手。
可錢蘭兒不同,她是王妃,背後有整個王府撐腰。那賀望春便是再混蛋,也不敢在錢蘭兒麵前放肆。
錢喜兒把滿心的希望都寄托在錢蘭兒身上,錢蘭兒在看到她那一臉的傷痕後竟是未曾問及發生了什麽事,而是對她說:
“喜姐兒,咱們是姐妹不錯,卻也沒有哪個當姐妹的手伸那麽長,去管別人的家事。若是王爺知道了,肯定指責我不安分。”
她還是那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哪怕錢喜兒滿臉傷寒出現在她麵前,錢蘭兒也不曾追問發生了何時。
錢喜兒還沒有意識到這點,她依舊哀求:
“王爺對你那麽好,不會的……”
王爺對錢蘭兒那麽好,怎麽會指責她什麽?
錢喜兒看得分明,錢蘭兒這個王妃位置十分穩固。
錢蘭兒歎了口氣,將錢喜兒摘下的帷帽再度為她戴好,整個姿態別提有多體貼了。
“一家不知一家的苦。我這王妃看似光鮮亮麗,實則也舉步維艱。咱們家本市井之家,與王府大院有著天壤之別。幸虧白哥兒聰明,考了個秀才,你、我才有機會得見天顏。”
錢喜兒的帷帽被她安安穩穩戴在了頭頂,遮蓋了那一臉的傷痕,也遮蓋了錢喜兒想要訴苦的心情。
錢喜兒傻愣愣地站在那裏,此刻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錢蘭兒還在訴說:
“白哥兒過的不容易,我這王妃也當得辛苦。皇上仁愛,若是讓他得知我有個和離的妹妹,該如何想我,又該如何想王爺?”
王爺再大,上麵還有皇上。
有了王爺,才有錢蘭兒的富貴。她會為錢喜兒考慮,但更要為王爺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