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鬧刑堂
左飛邁步進入刑堂,心中暗暗也是吃了一驚。他也沒有想到,就憑自己一個無足輕重的旁支子弟的事情,竟然會驚動整個家族的人。
不過他心思堅韌,越是關鍵時刻,就越見到顏色。此時見到整個家族的權要都在,反而鎮定了下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家族權要都在,那就看我如何縱橫捭闔,翻江倒海。”念頭至此,左飛對著刑堂整座的家主左天陽一躬,“左飛見過家主。”
隨即對著在場的家族權要長揖到地,算是行禮。左夢瑤緊隨其後,也是一禮。
自從左飛進入刑堂之後,整個大廳當中靜得異常,幾乎落針可聞。
一禮之後,左飛當即挺胸抬頭,昂然挺立,絕無半點認錯悔過的意思。
按照左天陽的打算,左飛此子進來之後,必然會告地求饒,以求寬恕,到時候他就以雷霆之威,開銷了這個無足輕重的旁係子弟,一舉震懾眾人。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左飛進來之後,竟然沒有半點畏罪之意,這倒使他措手不及。
不過左天陽身為家主多年,心思之深沉,絕對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稍一驚愕之後,隨即就恢複了神色。
隻見他目光凜凜,當即大吼一聲,“左飛,你是戴罪之身,現在刑堂之前,還不跪下!”
左天陽此言一出,體內磅礴真氣,隨之湧動,將他的話推向整個刑堂。
一時之間,眾人就覺得耳邊嗡嗡有聲,就連麵前的空氣都似乎震瑟起來。
刑堂門口守護的家奴,因為受不了左天陽真氣的震澀,竟然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反觀左飛,身如青鬆,昂然而立,就連站在他身邊的左夢瑤,也被他的真氣所護持,臉上一副淡然之色。
左天陽一語即出,竟然毫無效果,不禁使他怔了一下。整個刑堂之中,忽然也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左飛在整個家族當中也算小有名氣,這倒不是為他武道修為精深,實是因為他是整個家族當中唯一丹田破碎的廢物。
左家子弟足有上兩千千人,連同奴仆,將不到三千人。這三千人裏無一不修煉武道,即使奴才,都不例外。唯一的卻別就在於高低之分。
而左飛,是這三千人裏唯一一個丹田破碎,無法修練武道的廢物,所以他早就成為眾人的笑柄,即使是奴才,也從不將他放在眼裏。
現在,家族左天陽帶著渾厚真氣的一聲長嘯,竟然未能將此人震懾住,這樣的事情在眾人眼中,足以稱得上是驚奇。
所有人的心裏俱是一個念頭:這次家主左天陽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堂堂家主,連一個廢物子弟都不能震懾,可謂顏麵掃地,以後還怎麽執掌家族事務。
左天陽的臉上立時就閃過一絲殺意,他對這個左飛,原本就可有可無,純是借他立威而已。
如今,威沒立成,自己幾乎顏麵盡失,簡直就是恥辱。
這樣的恥辱,隻有能左飛的血來償還。
待到眾人的竊竊之聲安靜之後,左飛才悠悠開口,“敢問家主,我是無罪之人,為什麽要跪。”
他的話堂堂而發,立時就語驚四座。
在座眾人,雖然多有對家族左天陽不服的。但心裏不服是一回事,直言頂撞又是另一回事。
左飛這一次,無異於是頂了左天陽一句。
左天陽的臉上,此時已經泛出濃濃的殺意,“怎麽,你還不知罪,還不跪下謝罪嗎。”
殺意凜凜的話傳來,左飛卻毫無懼意,視這些話如清風拂麵,“我沒有罪。”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聲沉悶的驚雷,氣勢之霸道,絲毫不遜色於左天陽。
左天陽陡然一怒,啪的拍案而起,“你們兄妹藐視家規,竟然偷進藥廬,盜取丹藥,這難道不是罪嗎!”
任他虛聲恫嚇,左飛全然將之視之無物,等到左天陽說完,他才朗聲答道,“藥廬是左家的藥廬,我兄妹是左家子弟。左家子弟用左家的藥救命,根本就無可厚非,哪兒來的什麽罪。”
看著眼下這副情形,眾人都以為他會竭力否認,以規避家法懲罰,誰知道他竟然一口承認,而且還將自己的所作所為說的有理有節,堂堂正正。
就連左天陽,一時之間,竟然也被氣得為之語塞。
眾人正自驚訝的時候,就聽人群當中傳出一個聲音,“家族的丹藥,自然是給家族中人用的。但那都是為家族才俊子弟準備的,像你這樣一個廢物,服用丹藥,就如同用千年靈芝喂豬,豈不是暴殄天物嗎!”
這話說的十分陰險刻毒,直接將左飛比作豬狗之流,可謂用心叵測。
眾人聽完,哄堂大笑。
左飛冷冷的逡巡一周,看著那些放肆狂笑的人,目光所過之處,幾個武道修為較低的人,觸碰到他的目光之後,竟然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再也笑不出來了。
等到笑聲稀疏之後,左飛凜然開口,“剛才是哪條瘋狗狂吠,有種的站出來,不要躲在背地裏咬人。”
這話一出,立時就驚厥四座。所有的人都沒想到,左飛竟然會以如此刻薄之言,反唇相譏。
這樣的話,已經是將人罵上了絕地,如果還不敢出頭的話,那就自認是瘋狗,從此之後,顏麵掃地。
果然,就在左飛話音未落之際,就見人群當中,一個藍色的人影一閃,倏忽之間,一個二十歲不到的青年,已經站在了左飛麵前。
“小子,你要為自己所說過的話,付出代價。”說完用陰狠的目光盯著左飛。
左飛朝他略看一眼,此人二十歲上下年紀,顴骨高高,額頭和下庭卻十分的細小,乍一看去,整張臉好像梭子一樣。
那人說完,轉身對著座上的左天陽就是一揖,“家主,左飛此子辱我聲譽,實難容忍。左柒肯請家主允許我教訓他。”
左柒說完,便狠狠望著左飛。
他雖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但這裏不同外麵,在刑堂當中動手,如果沒有家主的準許,那就是造逆。
此人雖怒,但還不能不顧及家規。
倒是左天陽剛才被左飛噎得,大覺掩麵盡掃,但他身為家主,不可能跟一個小輩子弟動手,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有名的廢物。
但是眼下有人肯替自己出頭,他自然是樂得,於是嘴角一扯,笑道,“年輕人的事,就用你們年輕人的法子來解決,去吧。”
說完之後,冷冷地盯視著左飛。
他這話,無異於是準許的左柒所請。
聽了左天陽的話,左柒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在他看來,隻要家主首肯,弄死一個像左飛這樣的廢物,簡直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左柒上下打量著左飛,仿佛是在打量一隻在籠子裏垂死的小獸,甚至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左飛,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嗎,說出來吧,不然以後你都沒有機會啦。”
言下之意,已經將他視為一個死人。
左飛冷眼望著這個叫左柒的,以他之能,一眼就能洞穿對方的修為,這個左柒隻不過是煉氣五重的修為。
這樣的修為,換做一天之前,他還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是現在,在他左飛的眼裏,甚至連對手都稱不上。
左柒全然沒有在乎他的神色,目光反而一閃,停在了左夢瑤的身上,“這是你的妹妹吧,你死之後,我必將收入手中。在我掌控之下,我必將讓她過的,連一個奴才都不如,以報今日你辱罵我的仇。”
左柒言之侃侃,在他看來,即使還沒有動手,左夢瑤也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左夢瑤臉上慍色一閃,“大哥,我想讓他閉嘴!”
左飛微微一笑,“如你所願!”說話之間,已經閃電出手。
在場眾人,誰也沒有想到,左飛竟然會率先動手。驚詫之間,就見人影一閃,左飛已經曳出一道長長的殘影,流矢一樣,直逼左柒。
那個左柒,此時眼光正停留在左夢瑤身上。就在心神恍惚之間,頓覺一道勁風撲麵而來。那道勁風當中,暗含一股刀兵殺意,所過之處獵獵有聲。
“左夢瑤,等著為你大哥收屍吧!”左柒也不甘示弱,長嘯一聲,人如重錘,轟然砸向左飛所化的那道流影。
兩個人如同兩道流星,瞬間就撞到了一起,一股磅礴真氣自二人撞擊之處,轟然炸開,紛飛四濺。
刑堂大廳雖大,但是四濺的真氣罡風,好像一支支利箭,漫天激射。
今日在場的所有人,不是家族長老,就是核心才俊,修為之高,真氣護體,自然是全不懼那些四濺的罡風。
倒是那些桌椅板凳,青石地麵,承受不住如刀如兵的真氣,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有幾張離得最近的桌椅,頃刻之間碎成了木片。
眾人見到這幅情形,無不驚詫。要說左柒擁有這樣的修為,眾人還能接受。
但是左飛,前一日還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廢物子弟。一夕之間,竟然變成了可以與煉氣五重高手相抗衡的人。
這樣的變化,不能不令人感到吃驚。
“士別三日,豈止是刮目相看啊,沒想到此子竟然給我們帶來如此驚喜。”一些不服從家主左天陽的人,此時已經看好左飛。正盼著他這一鬧,徹底打碎左天陽的權威。
有人驚歎,“怪胎!怪胎!這個左飛絕對是個怪胎!”
眾人當中,有識之人已經已經隱隱有些擔憂,“以左飛此子現在的修為,不弱於任何家族才俊。看今日的情形,要想處置他,恐怕沒有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