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透透氣
眼淚的淚馬上湧了出來，顧霄身子一下一下地顫動著，感激地望著顧西洲，“西洲，是我不對，但我沒想到，你會真的幫我，幫她……”
“不用謝我，是知意去辦的，她是不忍心爺爺在醫院裏傷心。”顧西洲睫毛都不動一下，麵無表情地看著顧霄。
“什麽？老爺子住院了？他出什麽事了，怎麽受傷的？”顧霄瞳孔猝然縮起，沒想到身體還算硬朗的顧老爺子會生病。他知道老爺子為他做的那些事情，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做兒子的實在丟人，可為了童婉，又沒辦法。
顧西洲懶得跟他解釋太多，嗓音冷硬，“是因為你摔倒的，不過不用向我懺悔，我不想聽。爺爺現在沒事。”
聽到老爺子沒事，童婉的身體也逐漸變好，有些躁鬱的顧霄的精神狀態也稍稍好轉，感慨地向顧西洲道謝，“還是要謝謝你，西洲，能撐起整個顧家。換作我這個廢人，是怎麽也撐不起的……”
“不用說這些，我代爺爺管理顧家，隻因為我是顧家的人而已。”顧西洲冷峻的臉上明滅不定，眼神有些複雜，“不過，你後悔過讓那個女人進顧家嗎？”
顧霄身子微微僵直，“你是說你二嬸……”見顧西洲麵露不悅，顧霄又改了口，“你是說她啊，我不後悔，當年她被人拋棄，孤身一人到咱們A城這個大城市打拚，受盡了欺負，我就是想保護她，唉，說來也怪我，她犯錯的時候我也沒有及時製止。”
顧西洲眉峰上挑，“所以，她是被人拋棄了，你同情她？”
“說是同情吧，一開始確實是這樣。可是後來，我能感覺到她對我的關心，別人都是圖我的錢，可她不計較我愚鈍，還為我生了孩子，”顧霄說話顛三倒四，神誌有些混亂，但一雙陷入美好回憶的眼睛卻騙不了人，“雖然她做了那麽多錯事，但我不怪她。”
顧西洲聽得頭皮發麻，覺得二叔是被那個女人下了蠱，處處為她說話。
“即便她騙過你，你也不怪她？”顧西洲隱隱覺出不對勁的地方，刻意試探了一句。
顧霄淡淡地搖頭，麵容平和，“她有苦衷，我理解，很多事也是迫不得已，我不介意她是農村來的，也不在乎她有過幾個男人。”
聽到二叔這樣說，顧西洲更加確認二叔是知道二嬸偽造了身份接近他，甚至也知道她給周總當過情婦的事情。
“她是被人拋棄的嗎？我了解到的卻是她拋夫棄子，從農村來到了這裏，後來因為金錢給周氏的總裁當了情婦，後來又改換身份，蓄意接近你。”顧西洲上下端詳了二叔一眼，揭穿了那個女人的過往經曆。
顧霄手微微抖了一下，仍舊替童婉說話，“唉，她也是生活所迫，她一個女人，孤苦伶仃的能怎麽辦？我不會怪她……”
“西洲，少昀的媽媽是個可憐的女人，現在她已經是惡疾纏身了，你就放過她吧，我願意在牢獄裏懺悔，向大哥大嫂請罪，贖回我的罪孽。”顧霄苦苦哀求著顧西洲，想伸手去抓顧西洲，但是被後者躲開了。
顧西洲不禁為二叔這個癡情人感到悲哀，他對那個女人用情至深，可那個女人帶給他的是無盡的謊言，直到將他一起拖向深淵。
“我不會原諒她，至於你怪不怪她，那是你的事。”顧西洲已經從二叔的話中聽出許多關於那個女人的信息，目的達成，便打算離開。
走到門口，顧西洲頓住了腳步，背對著二叔說道：“有件事，你有必要知道。”
顧霄顫巍巍的抬起頭，望著顧西洲凜冽的背影，“什，什麽事？”
“當年她在農村拋棄的那個孩子就是蘇知意。還有她跟周總生的孩子就是一直在給顧家找麻煩的周立新，”顧西洲微微側身，看到了二叔表情難過，痛苦到五官揪在一起。
不想再去看，顧西洲又轉回了身子，冷聲道：“周立新既然曾表示過不會放過知意，那他也就不會放過顧少昀。”
說完，顧西洲的一隻腳已經邁出了探監室，身後卻傳來顧霄蒼老的聲音，“西洲……對不起……可是少昀是我唯一的骨肉，能不能請你，替我保護好他，拜……拜托了！”
“管好你自己。”顧西洲輕歎一聲，麵色仍舊冷冽，不置可否，沒有給顧霄一個確切的答案。
顧霄頹然靠在椅子上，心髒處疼得厲害，他萬萬沒有想到，她還跟別人有了孩子，而兩個孩子竟然是蘇知意和周立新。
一時之間，顧霄難受至極，抱著頭痛苦得將身體蜷縮在一起。被那個女人欺騙了大半輩子，他現在甚至覺得他不曾認識過自己的妻子……
顧西洲從監獄出來，心情複雜，開車去了醫院。顧老爺子身體漸漸好轉，正坐著輪椅在醫院公園乘涼，護工在一旁陪同。
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陽光穿過綠瑩瑩的葉子，照得地上樹影斑駁。顧老爺子憂心二兒子的狀況，心情煩悶，所以才讓護工推著自己出來散心。
顧老爺子耳聰目明，遠遠地就感覺那個高大的身影很熟悉，眯著眼睛張望，發現真的是顧西洲，於是朗聲喚道：“西洲！”
“怎麽沒在房間休息？”顧西洲聽到老爺子在喊他，循著聲音走了過來。
顧老爺子和藹地笑笑，“想出來透透氣。”
原本關係有所緩和的爺孫倆，因為顧霄的再次介入，還是顯得生分了些許。
“我去看了……顧霄。”顧西洲眼瞼低垂，聲音沉沉。
“是嗎？他！”顧老爺子的話戛然而止，恍然覺得自己不該在顧西洲麵前表現得太過於關心二兒子顧霄，於是收斂了情緒，淡淡地問：“他，怎麽樣了？”
顧老爺子前後的變化卻沒逃過顧西洲的眼睛，卻也裝作沒有察覺，冷聲道：“精神狀態好了很多，還有那個女人也已經辦理了保外就醫，在另一所醫院養病。”
“唉，他們……”顧老爺子聽到兩人都有好轉，還是安心許多的，隻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不想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