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2章
其實，貴霜人曾經的祖先大月氏，當年也是摩揭陀人口中的野蠻人。
隻不過，大月氏人後來強勢侵入北摩揭陀，狠狠刷了一波摩揭陀的人頭後，再也沒有人敢當麵稱呼貴霜人為野蠻人。
如今時過境遷，曾經的對手聯合起來，準備抵禦新的野蠻人了。
“罽賓人投降，那我們就失去了最有利的地形優勢，一定要想辦法在開博爾山口擋住那些野蠻人，否則讓他們進入到平原，那就是一場災難！”
貴霜王尼胡毫不掩飾自己如今麵臨的窘迫處境。
“尊貴的萬王之王，已經賜予了你們和平，你們盡可以不用再擔心，隻管派兵去收拾那些罽賓叛徒好了。”摩揭陀王使者立刻說道。
“可是，我們國中的許多王公，都害怕摩揭陀王會在背後突然襲擊，恐怕沒有多少人會出兵的。”貴霜王尼胡說道。
摩揭陀王使者一聽，立刻就是作出一副憤怒的模樣，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般。
“萬王之王的話，就是如同高山一般莊重，既然已經賜予你們和平，怎麽會背後偷襲？”
最後，在貴霜王的一再要求，為了實現雙方的信任，應該施行更加有效的措施。
貴霜人王尼胡願意把自己的長子和愛女送到摩揭陀王國作為人質，其它的那些貴霜王公貴族也都會派出自己的子女一同前往。
而摩揭陀王則需要派出一支精銳的軍隊幫助貴霜人一同前往抵禦敵人。
當使者帶回這個要求之後，旃陀羅摩揭陀一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能讓貴霜人派人質，已經是讓旃陀羅摩揭陀心中充滿了驕傲。
而派出精銳助戰，也正好可以用來打探貴霜人的虛實。
“在見到尼胡之後，讓他準備好摩揭陀勇士們的一切糧食和肉，我們摩揭陀王國的勇士們，將會讓他麽見識一下什麽是威風！”
如今的貴霜人早已經不是當年善騎射的彪悍民族了，完全變成了更加擅長種地放牧的良民了。
旃陀羅摩揭陀相信，當穿著閃亮鎖子甲的摩揭陀武士們出現在戰場上，必然會先震撼住那些野蠻人，然後就是一場酣暢的勝利。
在旃陀羅摩揭陀的命令下，很快就挑選好了一支精銳軍隊，向著北方貴霜人的地盤而去。
旃陀羅摩揭陀一世暢想著，摩揭陀王朝的摩揭陀武士大敗野蠻人，然後北上占據野蠻人的老巢，然後向西震懾日益壯大的薩珊波斯！
正當旃陀羅摩揭陀美夢正爽的時候，忽然有人急匆匆的來稟報。
“陛下，去往文加尼亞的人回來了。”
“竟然這麽快，那就找他進來吧。”
旃陀羅摩揭陀一邊說著話，一邊猜肯定文加尼亞的野蠻人退走了，然後才有了這麽快的反饋。
不過，當自己的使者被帶進來之後，旃陀羅摩揭陀一世就是陷入了久久不能平複的錯愕中。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整個文加尼亞都已經是叛變了!”
使者跪著匍匐在地，驚慌失措的說道。
“什麽，整個文加尼亞都叛變？”
旃陀羅摩揭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文加人素來沒有什麽勇武，也沒有什麽膽量。
但卻是有些智慧的，文加人這一次的叛亂，難道就不怕以後麵對摩揭陀王朝強大軍隊的活動嘛。
“是啊，陛下，整個文加尼亞的城邦和王公，都已經是投降了。”使者疏導。
“文加人難道被魔障蒙了心了嗎，竟然向著那些樹林裏的野蠻人投降嗎？”旃陀羅摩揭陀根本就想不明白。
“尊貴的陛下，那些占領了文加尼亞的敵人，並不是什麽樹叢深山裏的野蠻人，他們在文加向當地人宣稱，他們是受到華夏皇帝冊封的！”使者說著自己的見聞。
“什麽？中國皇帝的冊封，難道就是那個遠在萬裏之外的中國嗎？”
旃陀羅摩揭陀臉上的表情非常的精彩。
在摩揭陀人的眼中，盛產絲綢和富庶強大的中國，根本就是可望不可及的。
包括萬王之王的狂妄，也無時不刻稱讚著這些奢侈品。
可是，陷如今自己遭到的入侵和背叛，竟然是這些人造成的。
“不管他們是什麽野人，還是中古人也罷，我想要的都是文加人的效忠臣服。”
“而不是因為一場戰爭，就讓我們陷入晉多線作戰了。”
旃陀羅摩揭陀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他命準備了大片的人力物力，準備在下一年度征戰四方。
“這麽看來，文加尼亞的叛變，也是原汁原味的陰謀。”
旃陀羅摩揭陀心中怒火很快就是燒了起來。
不管是叢林野蠻人，還是神秘的中國人，隻要侵犯了自己的土地，那就是他們的敵人。
為了應付這個文加尼亞的叛變，旃陀羅摩揭陀決定再派人去攻打文加尼亞。
“雖然不知道漢朝人，為何會來到我們的文加尼亞，但是作為摩揭陀的萬王之王，還是願意使節交往的。”
摩揭陀一世隨後就向使者吩咐道。
“你帶著我的命令，再多帶些禮物，隻要那些漢朝人願意退出文加尼亞的土地，那我就會永遠與他們做朋友！”
旃陀羅摩揭陀盡可能想要少樹立敵人。
就因為這一個消息，旃陀羅摩揭陀的所有心思都是被搶到了文加尼亞去了。
什麽西北的野蠻人入侵，都已經不再興趣了。
旃陀羅摩揭陀現在隻關心文加尼亞了，什麽貴霜人，什麽大北方戰爭，統統都是借口而已。
恰好在此時，遠在千裏之外的大北方。
貴霜人和摩揭陀人口中的‘野蠻人’，此時已經是攻占了傑爾賓德。
傑爾賓德，乃是貴霜尼亞最為繁華的城市。
其實正要算下來，這樣宮殿竟然沒有發生著火累計。
這些野蠻人的首領，竟然還是以為
自從慕容鮮卑在烏孫搶奪了地盤之後，沒有過多久時間，以冉良為首的漢軍就追擊了上來。
冉良手下的漢軍，雖然名為漢軍，但是大部分都是原來的西部鮮卑等部落。
這些部落都保留了相當部分的落後習俗，行事作風也是非常的野蠻。
但是，恰恰是這些野蠻，竟然真的震懾住了烏孫人。
麵對兩家世仇，大部分的烏孫人很快就叛逃到了冉良的軍團中。
沒有了民眾的基礎，原本打算在當地築城堅守的慕容鮮卑們，不得不再次踏上遷徙之路。
“我慕容部出身高貴，遷徙至此地，這些蠻夷小國，本來應該簞食壺漿，以犒軍之苦。”
大帳內一圈卷毛碧眼的西域胡人們，正在聽著主帥慕容翰滔滔不絕的說著。
慕容翰說道這裏，忽然加重了語氣。
“但是，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蠻夷，卻向著抗拒我軍，不僅殺我們的使節，搶奪我們的駝隊，怎麽可以輕易的放過？”
眾人聞言，都是非常亢奮的激動起來。
自從慕容鮮卑再次踏上遷徙開始，就是發生了西進和南下的兩派分歧，媯水兩岸的土地雖然肥美，卻是飽受漢軍追擊的威脅。
根本用不了一代人的時間，已經獲得昔日西域都護府全境的人，就會徹底掃除一切慕容鮮卑的痕跡。
“可是，將軍，燕王的命令，不是要我們回軍嗎？”一名慕容鮮卑的將領說道。
與那些根本卷毛碧眼的西域胡人不同，這是以為黑眸束發的慕容鮮卑人。
標準的長相，是他能在此發言的依據。
“當然是回軍！”
慕容翰眼睛一瞪，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哪裏說什麽不回軍了？”
“隻不過，此地距離貴山城足有上千裏路，而且馬上就要開始冬季了，沒有準備充足的糧草和禦寒衣物，我們回去拿什麽熬過冬天？”
慕容翰雖然繼續聽從弟弟慕容皝發號施令，但是也都是表麵文章，真正做出決定，還都是依據自己的心思。
“將軍，西麵的薩珊人，可是擁有方圓萬裏的國土，貴霜尼亞和貴霜沙的君主，都是聽從了薩珊波斯王的冊封命令，我們現在殺了貴霜尼亞的王，肯定會招致他們的報複，還是作些做打算吧。”
一名碧眼棕毛的西域胡人部下提議到。
“薩珊波斯人？難道能把我嚇到不戰而退嗎？”
慕容翰撇撇嘴，毫不在意的說道。
自從進入西域幾經轉戰，慕容翰對於自己的軍事能力就是越來越自信了。
從車師人開始，到烏孫人、呼揭人、康居人、大宛人，再到如今的貴霜人，一路上遇到的對手是一個不如一個的不經打。
曾經深思熟慮的戰術謀劃，對付這些戰五渣的西域諸國，根本就是多餘的東西。
而如今，這些當地西域胡人口中威名赫赫的薩珊波斯，在慕容翰看來，也多是勢力弱小者的錯覺罷了。
“什麽薩珊波斯，不過是撮爾小邦，我們乃是大漢別部，會怕一些蠻夷不成？”慕容翰揮揮手說道。
慕容鮮卑與冉良等人的爭鬥，不僅僅是戰事上的爭鬥，就連各自出身的較量，也是從來沒有停止。
冉良等人代表的都是後進的河中各部落，他們都是沒有什麽理想，也不在乎自己是什麽身份。
而慕容鮮卑則不同，本來就是非常以勸農尊儒在遼東聞名與世，而如今哪怕流落萬裏之外，也是沒有忘記這些。
因為大漢數百年的威名在西域人心中依舊存在，慕容鮮卑便開始四處彰顯自己是大漢‘別部’的概念。
他們覺得，自己的漢人身份隻有如此明顯，絕對是有別人當地這些西域胡人的。
“可是薩珊王擁兵百萬，國土萬裏，一旦發怒起來，就算是山川也會被撼動啊。”那名西域胡人依舊不放棄的勸道。
“好了，休要囉嗦！”
慕容翰揮揮手，粗暴的打算了他。
隻聽他繼續說道。
“我從那些罽賓人口中得知，再往南的下貴霜，就是沃野千裏的富庶之地，再繼續往前就是更加富庶的身毒各國。”
“哪裏不僅有充足的糧食草料，還有輝煌繁華的城市，各種的奇珍異寶。”
“這麽豐厚的回報，隻需要往前穿過那個叫開博爾的山口，幾乎就是唾手可得，你們真的確定想要退兵返回貴山城嗎？”
慕容翰的話立刻就是帳內的部將們猶豫了起來。
若是返回上千裏之外的貴山城，那什麽時候再次南下經略，恐怕就沒有如今這麽容易了。
特別是，他們十分清楚，罽賓人這種帶路黨可不是常有的。
一旦他們退卻，隨後進來的薩珊人或者貴霜人，就將會重新鞏固防禦。
“千裏行軍，這麽好的機會，恐怕很難有第二次了。”
慕容翰掃視了一眼眾人，然後繼續說道。
“所以，本將軍決定，在此城休整兩日，然後就繼續大軍南下，帶你們去見識一下身毒河兩岸到底是有多麽富庶？”
“若是真的能飽掠一番，那我們就可以穿金戴銀的返回貴山城了。”
自從離開了烏孫人的地盤，慕容鮮卑的日子過的可沒有富裕。
沿途的西域各國，雖然一個個都號稱是富庶，但是麵對蜂擁而至的十萬數量的人群，根本就是無法支撐補給。
許多的部族不得不緊衣縮食，這才有了慕容翰等人率部四散打草穀抄掠就食。
在慕容翰的堅持下，他們很快就達成了繼續南下深入的決定。
剛剛做出決定的第二天，另外一支慕容鮮卑的軍隊也是來到了傑城。
來者正是不久之前剛剛攻破貴霜尼亞小都城馬拉坎達的慕容吐穀渾部的兵馬。
其首領主將正是慕容吐延，已經頭發花白的吐延一見到慕容翰，就開始忍不住的抱怨起來。
“賢弟啊，為兄可真是太苦了，那馬拉坎達窮鄉僻壤一個，竟然也敢號稱什麽貴霜的小都城。”
原來，吐延率領部眾攻掠的是貴霜西北一帶，那裏就是後世聞名的撒馬爾罕，號稱整個西域世界最繁華的城市。
正是因為這一份期盼，吐延率領數萬部眾浩浩蕩蕩前往。
哪知道攻破城市後，除了豐富的東西貨物之外，他們最為缺乏的糧食布匹絲綢等物品，卻是嚴重缺乏。
最後一合算，竟然還不夠大軍來回消耗的數量。
慕容吐延一氣之下，也是不願意返回貴山城，便向著慕容瀚而來，向著聯手再向西去搶掠一下薩珊波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