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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9章 第829

  武德二年,316年。


  春。


  代州,盛樂城。


  所謂的‘代州’,其實是這塊土地剛剛得到的新名號。


  作為與中原各州一樣的行政,新設立的代州基本是統轄了原來拓跋鮮卑的地盤。


  而原本統治這片土地的拓跋鮮卑,在上個月的時候爆發了內亂。


  索頭鮮卑東部大人元莫根、沒鹿骨部大人竇盧平等人突然發難進攻拓跋普根。


  緊隨其後的漢軍從雁門、代郡兩地乘機進兵,已經內亂成一團的索頭鮮卑根本無力招架。


  大單於拓跋普根既不敢迎戰,不得不放棄了內外皆敵的盛樂城,率領親信部眾逃亡陰山去了。


  漢軍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當年的大漢雲中郡收服了。


  “聖朝赦罪責功,棄瑕錄用,,,,”


  “今日爾等棄暗投明,攘攻索虜,天子特赦爾等舊日之罪,拔為郡縣長吏,望以忠孝仁義牧民,,,,”


  在盛樂城內的,數十名投誠的拓跋鮮卑首領正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聽著麵前一位天子使者的宣詔。


  作為棄暗投明的賞賜,這些拓跋鮮卑的首領都被紛紛賜為漢姓,擔任了新設立的代州刺史部治下的各郡縣守令長。


  特別是對於盛樂城,也就是現在的新的雲中城附近的拓跋鮮卑舊部來說,漢軍的封賜基本確定了他們這些大小部落之間的職權關係。


  這些鮮卑人從至之後,直接聽從代州刺史、都督的命令,而不再聽從拓跋鮮卑大單於的命令。


  作為效忠的賞賜,這些部族頭領會獲得每月發放的錢糧布帛,一如真真正正的官吏一般。


  而這些是之前的大單於所不能給予的。


  就算是新任的大單於更是不可能的。


  畢竟,新任的大單於元莫根,自己也不過是代州下麵的一郡太守,與沒鹿骨部的竇盧平等人甚至是平起平坐的關係。


  等到劉預的使者把詔令宣布完了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齊刷刷的叩頭謝恩。


  所有人似乎都對這些封賞很是滿意,不過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元莫根。


  “好了,天子之名盡在於此,你們隻要盡心聽命,將來再封侯進爵,也都不再話下。”


  一名身著戎裝的漢軍將領在一旁站起,大聲的說道。


  此人正是剛剛率領部眾從代郡入駐盛樂城的劉琨。


  自從侄子劉演率領殘部投靠青州漢國之後,劉琨就躲到了中山老家,似乎大有不食周粟的誌向。


  不過,隨著匈奴人在長安被屠殺一空,劉琨的殺父殺母之仇得報後,也就立刻釋懷了。


  再加上侄子劉演的拚命勸說,劉琨終於是借著攻打拓跋鮮卑的機會出山了。


  要知道,拓跋鮮卑上下可是劉琨的老熟人了。


  劉琨的名聲在西北一帶又很是響亮,用來招撫最是適合。


  “劉公放心,我等雖然出身鮮卑,但從此之後,就都是漢家天子的子民,但憑驅使,絕無二話!”


  剛剛得到河曲郡太守職務的沒鹿骨部首領竇盧平,心情大好的拍著胸脯向劉琨表達自己的忠心。


  “現在拓跋普根逃亡陰山,大有侵襲河曲郡等地的威脅,天子已經下令白土城的苟晞為征北大將軍,隨時準備直搗陰山擒獲普根,你們到時候也是貢獻馬匹、士兵以表忠心!”


  在劉琨旁邊的另外一名漢軍將領緊接著大聲的說道。


  與劉琨的和善不同,這名將領說話的時候表情嚴肅冷酷,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人。


  此人正是新任的安北將軍冉隆。


  作為出身乞活軍的將領,冉隆此時已經是地位超過昔日的上級陳午等人,已經算是位列重號將軍之列。


  雖然劉琨是以中山郡公的身份,領著代州刺史、都督代州諸軍事的官職,但是代州本地的軍府兵都沒有多少,真正的兵力都在冉隆率領的冀州、幽州軍手中。


  “冉將軍放心,拓跋普根那廝不識好歹,竟然敢跟天子作對,一定能盡快擒獲他!”


  一名剛剛得到封賞的索頭鮮卑大聲的說道。


  其餘的一眾索頭鮮卑頭領也都是紛紛出言附和。


  很顯然,他們都是很是畏懼一臉凶悍的冉隆,畢竟以段部鮮卑的實力,都已經被冉隆率領的漢軍壓製的如同獵犬一般聽話,他們這些索頭鮮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討伐拓跋普根,還需要等待苟晞平定了鐵弗等作亂的匈奴餘孽,在這其間你們除了守土撫眾,還要盡快依照天子的命令,遵從聖命教化,讓往日不知禮義廉恥的部眾,都真真正正做個良民!”


  中山郡公劉琨非常認真的訓示道。


  眾人聞令,也都是紛紛表示一定從命,按照朝廷的命令教化部民。


  在又囑咐了一些命令後,劉琨也就讓他們都各自回去等待了。


  等到眾人走後,安北將軍冉隆立刻向劉琨說道。


  “劉公,陛下可是有令,要嚴加監管這些索虜頭領,防止再有五部匈奴的教訓發生,剛才為何不趁機讓這些索虜頭領交納人質,以防止他們回去之後作亂反複呢?”


  冉隆知道,如今的代州的鮮卑部眾數量占據優勢,要是不依靠這些部落首領的話,那漢軍真正能掌控的地方就僅有盛樂、東平等寥寥數座城池了。


  但是當年的五部匈奴也曾經是乖順的內附民,甚至是比如今的拓跋鮮卑更加乖順,卻最終也化成了禍亂中原十餘年的大患。


  “將軍有所不知,這些索頭鮮卑與我們雖然樣貌仿佛,但是心中所思所想,卻是完全不同的。”劉琨說道。


  “劉公此話何意?”


  冉隆有些好奇,他曾經鎮守過遼西、東平州,不管是段部鮮卑也好,還是濊貊、沃沮等雜夷也好,隻要交納人質,多半都是老老實實的。


  “這些索虜相互之間不念人倫,雖有父子兄弟之實,卻罕有孺慕之情,哪怕是交納了兒子而人質,一旦有了反意,也絕對不會顧念的。”


  劉琨的話倒是讓冉隆立刻明白彼此之間的理念差異。


  “大部分的索頭,都是過著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居無定所,根本不好掌控,也難以有令其牽掛的事物,很難讓他們交出什麽有用的人質。”


  劉琨繼續說道。卑和段部鮮卑雖然都號稱鮮卑,卻是大為不同的兩種人。


  索頭鮮卑的風俗習慣要更加的野蠻粗俗,甚至於比冉隆見到的匈奴人還要野蠻粗俗。


  “這些索頭的根基就是下屬的部民,而那些部民的生活卻是非常的窮困。”


  “數代的跟從,讓這些部民隻知道有部帥、大人,而從來不知道什麽朝廷。如今他們既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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