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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匈奴王荒唐亡國【三】

  靳康說罷,也不等眾將領回話,轉身就是騎馬跑了。


  在見到靳準之後,靳康立刻就是驚慌的大喊。


  “兄長,不好了,單征等人已經是反了!”


  “反了?那就立刻撲殺!”靳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麵帶喜色。


  這樣一來,那些氐人可就徹底變成真的反賊了。


  “攔不住啊,他們已經是往西城殺去了!”


  靳康隨即把情況告訴給了靳準。


  靳準聽罷,也知道這些氐人驍勇,恐怕真的難以阻攔。


  而且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需要他做。


  “區區氐奴,稍後再收拾他們不遲!”


  “咱們現在先入東宮,擒拿與氐人謀反的劉乂!”


  “將士們,隨我殺!”


  居於皇宮中的太皇太後單氏身邊的宮人已經基本跑光了,當靳準的弟弟靳明率領士兵衝入宮中之後,輕而易舉就把單氏給捉拿了。


  “誰敢放肆,我乃大漢的太皇太後,豈能讓爾等如此!”單氏批頭散發的怒吼道。


  她的華服早已經被扯破了,根本沒有了之前太皇太後的威風。


  “劉乂與氐人謀反,單氏居中串聯,已經被陛下所知,詔令我等即刻緝拿!”靳明冷笑著走了出來。


  “這是誣陷,我兒乃是儲君,怎麽會反叛!明明是你們靳準的走狗居心不良,禍亂家國!”


  單氏惡狠狠的駁斥著。


  “我要見陛下,我要讓陛下親自辨明是非曲直!”


  單氏的駁斥直指靳明等人心中虛弱,又怎麽會讓單氏去見匈奴皇帝劉粲呢。


  “把她綁起來,等候陛下發落!”靳明趕緊命令道。


  這個時候,一名靳氏的子弟湊到靳明的耳邊說道。


  “叔父,單氏在宮中時日很久,難免有愚忠之輩作亂營救,為了防止意外,還是當即力斷為好啊!”


  “當機立斷?怎麽個當機立斷?”靳明眉頭微皺。


  那名靳氏子侄伸出手掌,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


  靳明立刻就是明白他的意思。


  他略一思考後,卻是微微搖了搖頭。


  “單氏畢竟是太皇太後,若是斬殺實在說不過去,而且恐招人非議,還是不要見血為好!”靳明想了想後說道。


  “叔父英明,侄兒不如。”那名子侄一記馬匹奉上。


  “這樣好了,此時交給你去吧,就說單氏畏罪自殺,懸梁斃命了!”靳明立刻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嘿嘿,叔父果然思慮周全!”


  靳明留下幾個人後,立刻就是轉身離開了。


  這皇宮中還有許多供職的氐羌部眾,都需要他帶兵去捉拿。


  當靳明率領部眾離開西華殿後,不過是一刻的時間後,已經變成了屍體的太皇太後單氏,就被用白綾拽著脖子掛到了房梁上。


  “單氏畏罪自殺,快去向陛下稟報!”


  那名靳氏子弟滿意的拍了拍手,向身邊的部曲吩咐道。


  與此同時,親率匈奴中軍主力的靳準也已經是東宮把皇太叔劉乂給抓獲了。


  “長安城中氐羌作亂,皆稱是奉了你劉乂的命令,你可知罪!”


  靳準高高在上的望著被押解的劉乂。


  “烏有之罪,誣陷於我,我要見陛下!”皇太叔劉乂已經聽說了宮外的事情。


  他已經意識到了,這不是簡單的要廢自己的儲君之位,而是要來索取自己的性命了。


  如何能讓他甘心等死。


  “哈哈哈,自然是要見陛下的,不過卻是在你供述罪狀之後!”


  靳準大笑道。


  他已經得到了情報,在氐酋單征率領的部眾突圍出城後,匈奴中軍已經控製了長安城中的局勢。


  滯留在城內的一萬多氐酋部眾,也已經變成了群龍無首的烏合之眾,被盡數撲殺隻是時間問題了。


  區區一個瘦弱的劉乂,已經是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靳準隨即就興衝衝的去麵見了匈奴皇帝劉粲。


  一見到劉粲後,靳準立刻就是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幸賴陛下明察,那氐羌果然意圖謀反,在城中藏有精兵甲胄,殺傷官軍甚多,不過已經是被臣帥虎賁擊退!”


  “太皇太後單氏畏罪自殺,劉乂已經是被下獄等候陛下發落!“


  靳準隨後又是把城中氐羌暴亂的經過細細給匈奴皇帝劉粲說了一遍。


  匈奴皇帝劉粲聽後,卻是根本沒有放下心來,依舊是有些擔憂的問道。


  “司空,朕可是依舊能聽到宮外的喊殺聲,還有豔塵火光隱隱可見,這是為何?”劉粲來到大殿門口,用手指著宮外說道。


  靳準轉頭看了一眼,然後才是回答道。


  ‘陛下,單征等賊首逃出城外後,這城中的氐羌宵小,還是不肯束手就擒,依舊在頑抗!’


  “不過,臣已經命精兵強將前去鎮壓,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些氐羌小賊都會束手就擒!”


  聽到靳準的話後,匈奴皇帝劉粲大為不滿。


  “這些該死的氐羌,束手就擒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劉粲惡狠狠的說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要臣如何?”靳準立刻上前問道。


  “盡數斬殺,不論男女老幼,凡是與氐羌有勾連者,也一概不饒!”


  匈奴皇帝劉粲知道,今日之亂後,氐羌已經是徹底與匈奴漢國變成敵人。


  既然這樣,他也不打算再留著什麽善意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把長安城中的滯留的氐羌盡數斬殺,能減少他們實力最好不過。


  “陛下英明,臣謹遵聖命!”


  靳準聽到此話後,立刻就命人去傳達匈奴皇帝劉粲的旨意。


  “凡是氐羌亂賊,不論男女老幼,一概不留!”


  頃刻之間,自知必死的氐羌男女們迸發出了絕望之下的反擊。


  哪怕是身負重傷,這些氐羌軍士們依舊是拚死反抗者,哪怕能用一箭戳一下匈奴士兵,也絕對不會躺在地上等死。


  而那些匈奴士兵們,也被眼前的這些不肯放棄的氐羌部眾激發出來了獸性。


  雙方的士兵在長安的街道中爆發了最後的瘋狂廝殺。


  匈奴重臣陳元達等人在得知城中暴亂的原委後,立刻就是入宮拜見匈奴皇帝劉粲。


  “陛下,氐羌也是國本之力,豈能如此相互殘殺,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速速出宮安撫氐羌部眾,否則社稷將傾頹也!”


  陳元達一邊叩首,一邊向著匈奴皇帝劉粲痛心疾首的說道。


  不過,匈奴皇帝劉粲卻是始終不為所動。


  “單征等人已經反殺衝出了長安,這不是謀反,這是什麽?”


  “單氏已經自縊身亡,若不是畏罪,又怎麽會自殺!”


  匈奴皇帝劉粲氣呼呼的說道。


  “陛下,這些皆是奸邪小人蒙蔽聖聽的手段啊,陛下一定要明察啊!”陳元達急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匈奴漢國本來就不穩固,如今在關中勢力龐大的氐羌叛逃,那將來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這些氐羌本就是晉室的臣屬,是匈奴人花費了大量利益拉攏過來的。


  如今氐羌叛逃,那肯定是重新去投靠晉室。


  此消彼長之下,匈奴漢國恐怕將要很難守住關中了。


  “什麽奸邪!司空乃是國之忠臣,倒是你們這些人,天天口口聲聲都是社稷安危,今日可曾有一人去與氐羌賊人廝殺!”


  “如今倒好,反而來勸朕屈尊去安撫賊人,天下豈有這等道理!”


  匈奴皇帝劉粲厲聲嗬斥道。


  這個時候,靳準走進來說道。


  “陛下,劉乂身邊的從屬已經盡數招供,劉乂勾結氐羌,意圖謀反已經確鑿,臣請陛下發落其人!”靳準一邊說著,一邊瞟了一眼陳元達。


  陳元達仗著自己是匈奴漢國劉淵的好友,屢屢指摘靳準等人的錯誤,屬實可惡!


  今日之後,靳準下定決心,絕對要讓陳元達付出代價。


  “奸賊!枉費朕的信任,此等奸賊,朕必親手殺之以後快!”匈奴皇帝劉粲瘋狂的說道。


  說罷,他就一把抓過自己的佩劍,就要出門去親自斬殺皇太叔劉乂。


  陳元達見狀,立刻衝上前去抱住了匈奴皇帝劉粲的大腿。


  “陛下,皇太叔乃是儲君,又是單征的外孫,若是殺了,可就沒有與氐人補救的餘地了!”陳元達啞著嗓子說道。


  “單征等氐羌乃是反賊,朕是天子,要何補救的餘地!!?”匈奴皇帝劉粲大怒道。


  但是,陳元達還是死死抱著匈奴皇帝劉粲的大腿。


  “陛下,氐羌都是大族,可都是國家對付青州賊和晉虜的柱石啊,豈能不想辦法補救!”


  聽到陳元達反反複複的拚命勸諫後,匈奴皇帝劉粲心中已經是怒火升騰,要不是他知道陳元達絕對忠心於匈奴漢國,早就一劍把他給砍殺了。


  “給朕放手!”匈奴皇帝劉粲嗬斥道。


  “陛下若不收回成命,臣誓死不放!”陳元達手上更加用力了。


  “來人!來人,把他給朕拉開!”


  在匈奴皇帝劉粲的命令下,立刻湧上來幾個身強力健的軍士。


  已經年老體衰的陳元達根本不是對手,立刻就把蠻力拉開了。


  但是,陳元達絲毫不肯罷休,依舊是掙紮著要去抱著匈奴皇帝劉粲。


  匈奴皇帝劉粲見狀,心中是又好氣又好笑。


  “來人,把陳中丞綁到這個柱子上,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準給他開鎖!”


  隨後,幾個匈奴士兵手持著一條長長的鐵鏈,還有一把碩大的銅鎖走了上來。


  一眨眼的功夫,禦史中丞陳元達就被用鐵鏈綁在了大殿前的柱子上。


  “哈哈,陳中丞在此稍安勿躁,等到朕平息了奸賊暴亂,再回來親自給君解開此鎖!”


  匈奴皇帝劉粲說罷,就大笑著往外走去。


  他根本就不管身後的那些事情。


  次日。


  匈奴皇帝劉粲發布詔令,因皇太叔劉乂謀反,不得已率兵平叛,最終太皇太後單氏畏罪自殺,劉乂兵敗被誅。


  以單征為首的氐羌部眾,不管罪名大小,隻要七日之內返回長安城中自陳己罪,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匈奴皇帝劉粲的最後一條安撫令,卻是沒有一點效果。


  因為誰都知道,留在長安城中的一萬多氐羌部眾已經被劉粲命人盡數誅殺。


  那流出來的鮮血,讓大街上的泥土都變成了紅黑色。


  那些逃出生天的氐羌人,可都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或者聾子。


  這種自投羅網的事情,誰又會去幹呢。


  不過,麵對匈奴皇帝劉粲的一係列自相殘殺的行為,以陳元達、呼延晏、朱紀等人為首的匈奴官員將領們還是表示了強力的反對。


  他們紛紛勸諫劉粲疏遠大司空靳準,不要再沉迷後宮女色,否則將來氐羌有可能的反撲襲來,匈奴漢國根本不能應對。


  “大司空乃是第一忠臣,豈容爾等汙蔑!”


  對於這些事情,劉粲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又站到了靳準身後。


  作為三朝元老的禦史中丞陳元達,也被匈奴皇帝劉粲的言行氣的風疾發作,變成了癱倒在床的垂垂老朽。


  剩下的呼延晏、朱紀等人,都已經是被剝奪了許多軍兵,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變成成功的大軍頭。


  一時之間,整個匈奴漢國的權柄都被靳準所把持了。


  他不僅身兼司空、錄尚書事等職務,還以靳康、靳明等人統率長安的中軍宿衛。


  不過,為了安撫鎮守東都平陽的中山王劉曜,大司空靳準還是讓匈奴皇帝劉粲加封劉曜為趙王、都督關東六州諸軍事等要職。


  而逃出長安的那些氐羌,紛紛在長安附近燒殺搶掠一番後,往著西麵逃去,那裏距離晉軍控製的秦州更加近一些。


  隻有重新與晉軍相互聯合後,這些氐羌才能抵擋的住匈奴人的追殺。


  坐鎮秦州的晉王司馬保,剛剛在關中吃了一癟,被匈奴人給趕了出來。


  正在想盡辦法恢複實力呢,卻陡然獲得了這些氐羌部眾的歸附。


  晉王司馬保立刻就是精神大陣,覺得冥冥之中,自己肯定是有上天的庇佑。


  否則,一個好端端的匈奴漢國,怎麽會發生這麽多的變故呢?

  數以十萬的氐羌部眾,竟然叛逃匈奴,前來投奔自己。


  這是什麽!

  這是君子修仁德,而遠夷歸附啊!


  此乃天道啊。


  晉王司馬保的精神都是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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