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請使遼東
“什麽皇太叔,不過是孺子小兒!”
靳準非常不屑的說道。
“叔父,那劉乂可與這些尋常宗室不同啊,隻怕不是能輕易動的啊!”
靳氏的子侄都是滿懷疑惑。
今日以謀逆斬殺的這些匈奴宗室,雖然不乏最為尊貴的皇子皇孫,但是都是一些沒有實權和部眾的人。
而皇太叔劉乂則不同,他的身後不僅有太皇太後單氏,還有單征這些氐人豪強。
如今的匈奴漢國中,氐羌豪強的部眾可是重要的組成力量。
輕易是動不得的。
“氐羌不過是蠻夷,天威一怒,豈能抗衡!”靳準不屑的說道。
“那叔父怎麽辦?”
“且容我稍作計議!”靳準說道。
幾天之後,靳準又是入宮拜見匈奴皇帝劉粲。
“什麽,司空說皇太叔心懷不軌?”
劉粲聽完靳準的話後,心中又是一緊。
“是啊,陛下,臣聽說,濟南王等逆賊授首之後,皇太叔就一直對身邊人說陛下濫殺宗室,想要為那些逆賊不平!”靳準憂心忡忡的說道。
“此事當真?”匈奴皇帝劉粲臉色大變。
自從劉粲下令誅殺了許多宗室諸王後,陳元達、呼延晏等匈奴文武官員屢屢勸諫,都是為那些人鳴不平。
這讓劉粲非常的惱怒,卻有不能把這些人盡數收治。
“陛下,此時千真萬確,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靳準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之所以這麽說,倒也不是空口無憑的栽贓陷害,而是真的有這種情況。
自從匈奴皇帝劉粲登基後,麵對自己皇太叔的頭銜,劉乂心中是萬分的屈辱的。
這麽一個奇葩的封號,古往今來,似乎隻有他一人。
而且他的母親單氏與劉粲之間的奸情,在長安城中傳的滿城風雨,更是讓自詡精細儒道的劉乂深感恥辱。
濟南王等人被誅殺後,劉乂更是覺得匈奴皇帝劉粲昏庸無道,對身邊的侍從等人更是頻頻口出不敬。
“這個混蛋,枉費朕如此厚待!”劉粲憤怒的說道。
“陛下,皇太叔不敬失德,不宜再擔當儲君,臣懇請陛下窮治其罪,以正綱常!”靳準神情嚴肅的說道。
匈奴皇帝劉粲雖然心中惱怒,但是基本的理智還沒有喪失。
“劉乂不過是一個少年,收治他自然是容易,但是單征等人,卻是不肯善罷甘休的,說不定還要動搖國本,不宜輕率行事!”劉粲搖了搖頭說道。
劉粲對於氐酋單征等人很是忌憚,否則當初也不會立劉乂為皇太叔當儲君。
至於太皇太後單氏當初那點兒姿色的效用,此時早已經沒有了什麽用處了。
不過是一兩個月,匈奴皇帝劉粲就已經把美婦單氏玩的透透徹徹了,隨即也就失去了任何的興趣。
現在想來,劉粲已經是好幾個月沒有去找那單氏尋歡作樂了。
“陛下,氐酋素來不服王化,粗魯蠻橫,不以霸道禦製,隻是一味姑息縱容,隻怕更是不利國祚啊。”
靳準又是一番言辭懇切的勸諫。
匈奴皇帝劉粲雖然心中略有鬆動,但卻依舊保持了最後一絲理智,而沒有答應靳準所請。
靳準隨後又是一番勸諫,但是匈奴皇帝劉粲已經是心中煩躁,粗暴的打斷了靳準的請求,然後就摔袖而去,往後宮的溫柔鄉去了。
被無情拒絕的靳準卻並沒有氣餒。
到了次日,靳準又是入宮。
不過,這一次他不是來拜見匈奴皇帝劉粲,而是來見自己的兩個女兒。
如今匈奴漢國的皇太後和皇後,都是聞名國中的絕色美女,也都是靳準的女兒。
現在全都是匈奴皇帝劉粲最為寵愛的兩個女子。
見到兩個女兒後,靳準立刻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無非就是匈奴皇帝劉粲太過心軟,一味姑息皇太叔劉乂等人,以至於國中的氐人都是氣焰囂張,都叫嚷著要屠滅靳準滿門。
“父親,這件事情是真的嗎?”皇太後靳月華皺著眉頭,十分的擔心。
“這種事情怎麽有假的,皇太叔劉乂等人嫉賢妒能,看為父錄尚書事,恨不得生食我的血肉了!”靳準可憐巴巴的說道。
“父親說的不錯,那皇太叔劉乂不過是陛下的叔叔,如何能當什麽儲君!”皇後靳月容說道。
“對啊,月容說的不錯!劉乂如何能當儲君,元公已經三歲,聰慧睿智,一看就是有帝王之姿,可遠比劉乂合適多了!”靳準語重心長的說道。
‘元公’乃是皇後靳月容的兒子,也就是匈奴皇帝劉粲的長子,如今已經是三歲,很受劉粲的喜愛。
“父親說的不錯,我早就有此意!”皇後靳月容笑了起來。
若是能把皇太叔劉乂給幹掉,那匈奴漢國儲君的位子,自然就落到自己兒子劉元公的頭上了。
“那父親要我們如何做?”皇太後靳月華略微思索後問道。
她也不喜皇太叔劉乂當儲君,因為劉乂素來以名教自居,對於倫理綱常很是看重。
而自己身為皇太後,卻與皇帝劉粲亂搞淫邪之事,將來肯定不見容於劉乂。
若是自己妹妹的兒子當皇太子,那自己的地位可就沒有問題了。
“很簡單,你們二人侍奉陛下的時候,一定要趁著機會,多說一些皇太叔的不敬傳聞,時間一長,陛下自然就會明白了。”靳準說道。
“可是,陛下似乎不喜歡我們參與國事啊。”皇太後靳月華說道。
“耳鬢廝磨的時候,哪還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靳準毫不在意的說道。
他的兩個女兒聽到這句話後,都是臉色一陣羞慚,感到有些難以接受如此露骨的話語。
不過,靳準對此並沒有絲毫的尷尬。
在他看來,隻要能讓自己的女兒為自己多吹吹枕頭風,那幹掉皇太叔劉乂根本就是不成問題。
至於那些氐人,若是敢反抗,絕對會被匈奴大軍一舉擊敗。
氐羌、晉人與匈奴人之間的矛盾現在漸漸增多,已經不是一個鬆鬆垮垮的‘漢國’名號可以化解的了。
立刻了皇宮後,靳準並沒有去尚書台,而是直接回到了家中。
他穿過了前院,來到了後宅的書房,從隱秘之處翻出了自己珍藏的一個匣子。
靳準小心的打開匣子,裏麵是一卷讖緯圖冊,還有幾根不知道什麽猛獸骨頭做成了卦籌。
靳準鄭重其事的取出卦籌,為自己的計劃測算了一番。
“哈哈,果然大事可成!”
靳準勘驗卦象後,很是開心。
上麵的卦象顯示,他想要幹掉皇太叔劉乂的行動將會無比的順利。
如此一來,靳準的心中更是有了百分百的把握。
他又把那卷讖緯圖冊和卦籌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然後放回了原處。
這些東西,都是他之前王屋山遇到的一個天師道人給自己的。
那天師道人告訴自己,劉淵的匈奴漢國雖然能破滅兩京,但卻肯定不能坐擁天下。
將來真正坐擁的天下,一統宇內的另有其人。
若是靳準不想身死族滅,那就絕對不能跟著匈奴劉氏一條路走到黑。
最好是早做打算。
所謂上應天意者昌,下逆民意者亡。
所以,自從匈奴漢國屢屢敗於青州軍之手後,靳準就已經是對這讖緯裏的預言深信不疑。
既然匈奴漢國注定是一個偽逆,那自己更應該主動的順應天意啊!
若是自己經略得當,說不定還可以為自己謀一個裂土一方的王侯呢!
反正靳準又不在乎什麽名聲或者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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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的東都鄴城。
作為江東晉室的迎奉宗室眷屬的正使,大晉尚書劉隗終於是見到了劉預。
一見到劉預之後,劉隗立刻就把真正的來意說明了出阿裏。
“陛下,建康城中奸邪亂政,以至於讓襄城、淮南一帶混亂不堪,絕對不是臣之主上的本意啊。”劉隗說道。
本著先下手為強的意圖,在見到南使劉隗後,劉預首先開口訓斥了一番,正是江東晉室在襄城、淮南等地增兵的事情。
劉預嚇唬說,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七萬兵馬,要一舉攻克襄城、淮南,讓那些敢輕起邊釁的人付出代價。
“司馬景文身為江東之主,難道還收拾不了幾個臣子嗎?”劉預故意擺出一副不信的樣子。
“陛下,江東乃是孫吳舊地,許多吳貉之輩,實在是奸猾的很,哪怕我家主上聰穎練達,也難免為奸小所蒙蔽,還請陛下萬勿掛懷!”劉隗非常認真的說道。
劉預一聽此話,心中就是暗笑。
明明是北方南渡的世家大族把持朝政,讓司馬睿不得不胡亂發號施令,劉隗卻是把這頂黑鍋給甩到了江東土著豪強的頭上。
其目的自然是要維護皇帝司馬睿的權威,讓劉預覺得以司馬睿為首的北人集團還是非常團結的。
借此打消劉預任何的輕視之心。
“哈哈哈,君之所言,實在是公正的很啊!”劉預也懶得戳破。
現在東晉的權臣王敦的氣焰,比曆史上同期更加的囂張。
劉預在聽聞到王敦於沔水斬殺數萬羯胡後,立刻命人以厚禮與之結交,不僅在河南郡開商榷,要與荊州互通有無,還命人帶去了劉預的親筆信。
劉預在信中可是把王敦一通好誇,已經把王敦比喻成了江東晉室唯一的柱石人物,更是鼓動的王敦野心大起。
等到王敦野心大的難製的時候,看江東的司馬睿怎麽收場。
那個時候,可就沒有什麽甩黑鍋給江東豪強的機會了。
“陛下言重了。”劉隗覺得這句話有些古怪,但也不願意深究。
又是幾番交談下來,劉預已經完全可以斷定,司馬睿父子是絕對沒有什麽輕啟戰事的心思的,也就不再為難劉隗了。
“朕乃劉氏,君也是劉氏,為何蹉跎於江東荒蠻之地,不如棄南而來,朕願以台省之職相托!”劉預說道。
經過一番交談,他覺得這個劉隗雖然脾氣有些執拗,性格有些苛刻,但還是非常有處理實務的才能的。
反正比那些新手官吏可是強出許多的。
“我家陛下父子皆以國士待我,就算陛下以公侯將相邀我,也是萬萬不敢應的!”劉隗一臉認真的說道。
劉預聽後,心中立刻感到有些好笑,對這個劉隗又多了一個自負的評價。
“既然正使來迎晉室眷屬南去的,不知道要何時啟程啊。”劉預最後興趣缺缺的問道。
“陛下,某還有一事,要相求與陛下,正是與此有關。”劉隗恭敬的說道。
“何事?”
“懇請陛下一紙通關文書,讓我朝副使一行諸人,經由鄴城去往遼東。”劉隗說道。
“去遼東做什麽?”劉預立刻警惕起來。
最近遼東的局勢可不是怎麽安定,甚至是有些超出劉預之前的預期了。劉預扶植宇文鮮卑製衡慕容鮮卑的策略遇到了很大的阻礙。宇文莫珪父子實在是有些費拉不堪,在得到漢軍的許多支援後,對於草原上的各部落倒是連連取勝,但是對於遼東慕容鮮卑卻是屢屢受挫。
宇文鮮卑的連續兩次進攻,都被慕容鮮卑給擊敗了,不僅是喪失了剛剛建立起來的威勢,還被慕容鮮卑繳獲了大量的軍需和丁口,十分有運輸大隊長的派頭。
“慕容鮮卑乃是我朝藩屬,此去自然是曉喻我朝天子的聖訓,以讓其安分守己,不給陛下增添麻煩也。”
劉隗非常認真的說道。
“哼,慕容鮮卑野性難馴,屢屢侵掠我朝遼州一帶,朕還有來得及收拾他們呢。”劉預先是倒打一耙,把遼東的戰事起因給栽到了慕容部頭上。
“陛下所言,似乎與事實有出入啊。”劉隗又是不卑不亢的說道。
“我朝天子可是聽說,是宇文部野心勃然,屢屢南下寇掠,被慕容廆擊敗罷了,可不是慕容要寇掠遼州啊。”
“而且兩朝盟約之時,早已經議定,不截留朝奉貢使,某如今所請,皆是正理,陛下若是阻撓,實在是不合情理。”
劉隗毫不客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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