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鳳弄玉來八(陸齊師兄是魔?...)
姜如遇猜測, 以姜天信之智,現在一定已經讓天南三十二家防範起來。
但是,不夠。
姜如遇稍作沉吟, 清澈絕寒的眸子看向丹流和柳溪清:「丹師兄、柳兄,我有事要和你們商量……」
姜如遇說完,久久沒得到二人回應,丹流和柳溪清全目光灼灼盯著她。
柳溪清道:「鳳兄, 剛才那位是……」柳溪清斟酌著言語, 「鳳兄一向有謀算, 一些私事我本不該插手, 只是聽說士之耽兮,尤可說也, 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鳳兄可不要被人迷惑了。」
就連丹流也贊同,雖說那位救過他,但是,他根本不是修真界送往靈天秘境的人選,卻堂而皇之出現在那裡, 身份成謎, 行蹤不定,讓人難安。
姜如遇道:「他不會迷惑我。」
姬清晝用不著用迷惑的手段。
柳溪清卻將眉頭皺得更緊,那個人對她做了什麼?讓她言談之間頗為維護。柳溪清道:「鳳兄和他合過婚契嗎?可見過雙方長輩?」
柳溪清斷定,他們定然沒有,姜如遇之前被上陵姜家追殺, 後來進入靈天秘境,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見過雙方長輩。
果然, 姜如遇冷冷道:「沒有。」
柳溪清旋即道:「既然沒有,他在大庭廣眾下叫你夫人,不過是敗壞你的名聲。你未見過他的長輩,不知他的底細,說不准他早已有了道侶。」柳溪清道,「鳳兄,無論是凡塵男子還是修真界男子,終究逃不過一個『色』字,以鳳兄之貌,不得不防。」
柳溪清一半是真擔心姜如遇,還有一半則是出於自己的隱秘心思。
姜如遇細思,姬清晝的長輩……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變成了皚皚白骨,只是這話,姜如遇並不好說出來。
她只謝過柳溪清:「我知道,之後會提防一些,我們先說中陸與天南的事情。」
姜如遇道:「我們天南,正好可以借中陸朝天南引戰之機,讓天南一些盲忠中陸的人徹底警醒。柳溪清,你帶人回中陸去先排兵布陣,免得中陸攻來時沒有準備……之後時機一到,還需要你發揮三寸不爛之舌,處理天南忠於中陸的人。」
天南忠於中陸的老一輩人不少,否則這麼多年來不會任由中陸欺壓也甘願為中陸讓利。
姜天信雖然聰明有成算,但是不如柳溪清交友廣泛,心思活絡。
柳溪清一想:「好。」
他躊躇一番,對姜如遇道:「你呢?你要留在這裡,等著明天晚上……」
等著明天晚上見那名男修?
柳溪清放心不下姜如遇,他的修為或許比不過那名男修,可是那名男修看起來高冷出塵,如同冰霜,看起來也不像是體貼的模樣,柳溪清和姜如遇幾次聯手,同為天南的修士,他自然不想輕易放棄姜如遇。
姜如遇道:「這麼些年來,中陸與天南的確拉開了不小差距,我要留在中陸,伺機而動。」
「丹流。」姜如遇又將丹流叫到另一邊,丹流是中陸丹家的下一任繼承人,姜如遇非常好奇:「你們丹家在這場風波中是否被殃及?」
丹流一笑:「戰亂,會更需要丹藥。」
「你們家的立場是什麼?」姜如遇問。
丹流是畢方,羽族本就尊崇鳳凰,丹流完全覺醒也來自於姜如遇捨命相救。面對姜如遇的詢問,丹流道:「我們家的立場……應該是在這次戰亂中活下去。」
丹流道:「我在靈天秘境不只看到了三位覺醒神魔血脈的人,還有許多我不認識的人也覺醒。在這個特殊的時間節點,這麼多人覺醒,天下大勢一定會發生變化,丹家,只需要在這場變故中繼續活下來,保持超然地位即可。」
「好。」姜如遇表示知道了,丹流忍不住問她:「你不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嗎?」
他攥緊紅蓮火扇:「只要是你開口……」
姜如遇道:「現在不需要,你只要別插手之後天南中陸之爭就好。」
丹流是畢方,他如果要插手,畢方執掌火災,天南就在危難之中。
丹流眼一垂:「我自然不會襄助中陸,如遇師妹,我們如今明說是師兄妹,實則根據我接受到的傳承來看,畢方會護衛鳳凰。」
「你不必考慮我會成為你的掣肘,我只會是你的擁泵。」
「恩。」姜如遇道,她又把弒神台和斬道劍的事告訴丹流,丹流把原柏野拉過來,為姜如遇介紹:「他是九頭鳥,九頭可觀天下之氣,斬道劍如果需要掌握天道失德的證據才能使用,那麼,九頭鳥應該能給我們提供一些情報。」
原柏野紅著臉過來,做了大半輩子的人,忽然發現自己是一隻鳥,對他來說衝擊非常大。
但是,原柏野仍然選擇了覺醒,血脈中的悸動超越一切。
原柏野如今一見姜如遇,就忍不住生出好感,羽族都這麼喜歡鳳凰,原柏野道:「我盡量探聽。」
原柏野當即閉上眼睛。
丹流趁此機會朝姜如遇介紹剩下兩名覺醒者,第一位叫做姜長纓,姜如遇也認識,正是天南姜家聖地里那位使刀的男子。他雖說是天狐,卻完全沒有天狐的魅惑。
姜長纓扭捏對姜如遇道:「雖然我們天狐族一向和羽族不算親厚,但現在已經這樣了,活下來的神魔獸不多,我們又正好都是天南姜家的人,之前四叔告訴過我,我是護法,你有可能是天南姜家下任族長,我聽你調遣也沒什麼。」
姜如遇道:「好啊。」
姜長纓更是紅了臉。
她道:「正巧,這一次中陸內亂,各門派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齟齬我們並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可以利用他們的矛盾,但是具體是什麼矛盾,就要麻煩你去探聽了,長纓弟弟。」
「我不一定比你小!」姜長纓道,「不是有原柏野探聽消息嗎?怎麼還需要我去?」
「九頭鳥更擅長的是觀望天下之氣,但是各門派的具體矛盾,會被有心人刻意隱藏,天狐擅長惑人心神、彪悍善戰,你去探聽消息不只能探聽到真實消息,也不必擔憂被抓住走不掉。」
「……好吧。」姜長纓道,那句彪悍善戰說服了他。
剩下一個白澤來自於澄心上門,他看了看在場的形勢,也道:「我願意聽鳳凰的差遣。」
白澤最令姜如遇感到疑惑,羽族都尊敬鳳凰,這不稀奇,姜長纓來自天南姜家,聽她的話,也有理有據。只有白澤的投靠奇怪,白澤出身於澄心上門,澄心上門地位超然到什麼程度?
修真界的惡人全會被送到澄心上門思罪崖思過,白澤根本沒必要棄澄心上門而擇姜如遇。
面對姜如遇的詢問,白澤道:「我能感知到善惡。」
他過往是人族,現在是白澤,他卻感知到人族總體敵視著神魔獸,這讓白澤義無反顧入鳳凰的陣營。其實,他還感知到了一條龍的氣息,很強,沒有善惡之分,但是白澤仍然選擇姜如遇,鳳凰總要比龍靠譜。
姜如遇點點頭,對白澤說了歡迎,但是白澤畢竟不同於其餘人,姜如遇沒有冒然吩咐白澤做事,她讓白澤先回澄心上門等待。
澄心上門有曾經的神后姜扶光,根據姬清晝的話,神王可以動用弒神台。
姜如遇想,姜扶光絕對不會一點事都不參與。
她將層層事情安排下去之後,同丹流一塊兒回玄陽宗。
姜如遇回去的目的只有一個――燈月峰主。
如果天南和中陸開戰,她一定會插手進去,到那時,身為她師尊的燈月峰主恐怕會被牽連。
姜如遇不打算暴露自己和丹流的關係,丹流早早隱藏起來,只剩下姜如遇一人踏上前往玄陽宗的階梯。
「玄陽宗乃泱泱大宗,門中長老居然與魔勾結?」姜如遇聽到虛夜道君的聲音,虛夜道君道,「如若貴宗不交出邪魔,休怪本君無情。」
姜如遇踏上階梯,便聽得泱泱聲音響徹玄陽宗。
玄陽宗長老養魔?她心裡浮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果然,姜如遇聽到師尊的聲音,這聲音一樣的輕狂,「你說是邪魔就是邪魔?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他可殺過人,可害過命,身上可有魔氣,你說是魔就是魔?」
「強詞奪理。」虛夜道君道。
不知他做了什麼,姜如遇聽到一聲慘叫,陸齊師兄!
姜如遇想到陸齊師兄的臉,陸齊師兄長得的確不像是人,他瀕臨死亡,師尊想把他培養成為木靈,所以陸齊師兄只剩一顆人頭,其餘部分則為葉子。
他現在被誤認為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