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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辱難再遣三(丹流覺醒下*鳳凰泣血...)

  姜如遇馭使白鳥朝南而行,  白鳥潔白的翅膀像垂下的雲朵,展翅間激蕩起高空的大風,速度快極。

  它像朝著太陽而去,  太陽絢麗的金輝灑在白鳥的羽毛上,落在姜如遇的臉上。姜如遇的臉一半沐浴在太陽的金輝中,另一半則隱沒在天朗氣清的清氣中。

  姜如遇用手抬起丹流的下巴:「不許睡,還有多遠?」

  丹流失血過多,  靈氣潰散,  哪怕是白鳥這麼快的速度,  高空的溫度這麼低,  他也倦倦欲睡,可想而知,  他傷得到底有多嚴重,他沒有理會姜如遇的手,  眼睛稍稍睜開一瞬,又隨之閉上。

  讓他……睡。

  姜如遇把他的下巴活活捏青,他都毫無反應。姜如遇見狀,快速取出自己的空間法寶水瑩珠內的回春花針,她捻著一根細細長長的回春花針,  執起丹流的手插入他的指尖。

  十指連心。

  丹流手指抽動一下,  有一點反應,又再度沉睡。姜如遇不得不把他的手抓起來,丹流的指甲顆顆飽滿,姜如遇對著上邊的指甲縫,狠了心以回春花針深深插進指甲縫中,  丹流「啊」的一聲,他的指甲處嗆出血來,  把甲面染出紫紅色,血珠也從指甲縫中冒出。

  丹流痛得冷汗涔涔,但終於再也睡不著了。

  姜如遇再問一遍:「還有多遠?」

  「不到……五百米。」丹流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完這句話,姜如遇座下的白鳥就不安地鳴叫起來,拍動著翅膀怎麼也不敢朝前。

  丹流是上古羽族的血脈,前面是上古羽族神魔獸的傳承地,普通羽族恐怕不敢進去。姜如遇當機立斷讓白鳥把他和丹流放到地面上,其餘羽族把一會兒丹流可能用到的靈草全部銜給姜如遇,姜如遇放入水瑩珠內。

  她一把把丹流扛到背上,背著丹流朝五百米開外的傳承地直奔而去。

  哪怕是體修的身體素質好,姜如遇的纖細女子身材在扛上雖不胖卻實沉的丹流時,仍然肩膀往下一沉。

  姜如遇沒管太多,手持蘭若劍開道,以劍削開路上叢生的雜草。

  女子的後背並不寬厚,丹流甚至能感受到微微的顫抖,但自始至終他都能感受到姜如遇向前的步伐堅定,削斷雜草的劍聲乾脆利落,散發出淡淡的泥土清香。

  丹流心裡五味雜陳,這時候他雖四肢發冷,頭腦昏昏,卻也毫無睡意。丹流睜開眼,他剛好能看到姜如遇雪白的秀頸和染著夕陽顏色的耳垂,她的頭髮被汗水打濕,好幾縷粘在後頸和耳垂上。

  丹流的眼睛驀地就起了一陣酸意,其實他現在是個累贅,楚昧塵被他們惹怒一定會追過來,姜如遇帶著他就是個拖油瓶,她一個人乘飛鳥走得遠遠的,走到那夜來的那名男修面前她就能活。

  丹流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被她這樣赤忱相待,他給過姜如遇幾百萬靈石不假,但那是因為她救了自己的命……除了這一點之外,丹流還記得自己誤會姜如遇時做的可笑混賬的舉動。

  丹流眼眶酸漲,他的手指動了動,像是想要自己下來行走,但他的這個舉動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放棄。姜如遇既然帶上他,就不會放下他,丹流只希望姜如遇說的自己有上古羽族神魔獸血脈的事是真的,如果他能強大起來,活下來……

  姜如遇已經走到一座險峻高聳的山前,一靠近這座山,她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浪。

  此山外面裹著青色的素裝,樹木高大充滿綠意,這樣的山峰怎麼能讓人在夕陽西下時感到熱?除非是山中有異火火種。

  姜如遇問丹流:「是不是在這座山裡面?」

  「是。」丹流能感到心中的呼喚離他越來越近,而源頭,就在這座神秘的山裡。

  姜如遇馬上背著丹流走入這座山內,她剛進去的一瞬間,背後的大山像有了生命一般快速合攏,從四面八方迅疾射來無數火團,這些火很像丹流的紅蓮凈火,只是更為霸道。

  姜如遇現在無法召喚出極冰之焰,不敢和這火焰硬拼,她只能將手腕舞得密不透風,擊落這些飛濺的火焰。

  火焰數目繁多,姜如遇甚至不知道它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踩上一棵樹,縱身一躍以劍削開此山峰包裹著的泥土,泥土和草皮一被姜如遇削開,果然,裡面露出來的不是別的,是紅彤彤的火漿。

  這些火已經成了液態,它們組成了山,才讓這座山顯得炎熱逼人。

  火星迸射而出,差點迸到姜如遇的臉上,她往後一退,火舌隨之一卷,略過她想要得到她背後的丹流。

  這裡是丹流的傳承地,如果不把丹流給它們,丹流反正也活不了,姜如遇馬上把丹流扔出去。那些火焰卻仍然沒有放過她,好像它們的傳承過程不許姜如遇這種閑雜人等看。

  姜如遇看著飛來的火舌朝後一退,長鳴一聲鳳凰神書上教授的鳳凰清鳴。

  「你們是哪一支羽族?」姜如遇踢開一點火星,「你們的傳承者被我一路護送到這裡,你們不思恩圖報,反倒想殺我滅口?真是笑話,你們以為現在還是上古龍鳳爭霸的時候?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站在你們面前的是誰?」

  「殺了我,無論你們是什麼高貴的血脈,全部都得給我從神魔獸變成普通妖獸,將妖丹供奉給別人做煉製武器的材料。」

  鳳凰的清鳴響徹在整個火焰山裡,羽族全以鳳凰為尊,哪怕這座山裡的也是羽族的上古神魔獸傳承,生前有極高的靈智,看得出姜如遇現在沒有靈力沒有修為,但光是那一聲鳳凰鳴叫已經足夠表明她的身份。

  是鳳凰。

  羽族的力量和鳳凰的力量息息相關,何況,鳳凰是真正的羽族之王。

  火舌無聲褪去,姜如遇這才有閑心看向丹流,丹流被高高的火舌捲起,和龜余之前說的一樣,想要覺醒血脈,首先就要給血提純。

  丹流身上汩汩流出人族的鮮血,將他整個人都染成了一個血人,火焰做成的山中飛出一隻通體青色的鳥,翅膀非常寬,閃爍著身光,這個青色的羽族虛影以頭尾包住丹流的軀體,它像是慢慢被分解了一樣揉入丹流的血里,將丹流體內的血全部補充為它的血。

  緊接著,是塑骨。

  有了那隻羽族虛影遮擋,姜如遇看不到具體塑骨時的樣子,但從羽族虛影愈來愈薄可以看出,塑骨成功了,連她準備的靈草都沒有用上。

  方才還布滿夕陽的天空此時陰雲密布,濃雲堆積在這座山的上空,一道雷劫精準地劈下,正中丹流的身體。

  丹流的身體顫了顫,沒被一道雷劫直接轟殺至死――他經歷過換血塑骨的身軀已經很強,但丹流未必能受得住剩下的天劫。

  因為姜如遇見過崔涯劍君突破真仙境中期的雷劫,那次雷劫都完全沒有現在丹流所受的雷劫威力大。

  姜如遇還受過鳳凰的涅業火,涅業火就是針對鳳凰族的最公正的機遇和考驗,那時姜如遇第一次涅,她還是鳳凰,涅業火的威力都沒有現在的天雷大,這種程度的天雷對付的卻僅僅是一個剛覺醒還沒睜開眼的羽族神魔獸。

  這就是天道在借雷劫的手故意殺人了。

  姜如遇冰冷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天道……就連殺人都要假裝做得公正公平符合規矩。

  大道尚且留下生機給她們這些僅存的神魔獸血脈,天道憑什麼趕盡殺絕?在大道面前,眾生皆平等,在天道面前,神魔獸的命卻就要賤一些。

  姜如遇絕對不能看著丹流死,她把仙器拿出來,在下一道雷劫來臨時扔到丹流上方――

  仙器被天雷擊到時,自動抵禦天雷,直到自毀。一件又一件的仙器毀去,天雷接二連三劈下,姜如遇緊張地默數,七十九、八十、八十一……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已經完全劈完,雷劫就已經過去,天道不能再降下雷劫來。

  丹流的命保住了,姜如遇的身上也只剩下一件仙器,但值得,她還沒來得及開心,就見到天上的濃雲遲遲不願意散去,明明它不能再降下雷劫,但是,濃雲不散,威壓不減。

  濃雲中好似有閃電劃過,照亮姜如遇的臉。

  數道粗紫的雷從高空朝下,飛向其餘山頭,並分了一道擊往姜如遇所在之處――

  其餘山頭響起高階妖獸的哀嚎聲,姜如遇明了,天道利用的是規則漏洞,它借天雷提前劈靈天秘境里其餘快進階的妖獸,只是為了合理地降下雷劫,裝作「誤殺」她。

  它本就想殺姜如遇這隻鳳凰,何況現在姜如遇阻止了它的好事。

  姜如遇從原地跳開,一道天雷掃到她的衣角,衣角當即變成焦炭一般。這雷追著姜如遇,姜如遇現在只有一件仙器,她不能冒然用這件仙器,必須把它用到鋼刃上。

  她在紫雷追逐之下咬牙奔走,恍然間看到火焰鑄成的山中有一道長長的裂縫。

  這座火焰山體擁有神魔獸的傳承,哪怕現在傳承傳到丹流身上,這麼大一個山體也足夠給姜如遇擋住天雷。她朝裂縫裡一鑽,進入這道裂縫裡。

  「噼里啪啦」

  惱怒的雷劫果然擊不破這山體,擊中時只能留下焦黑的痕迹,卻根本無法破山而入。姜如遇死裡逃生,暫時鬆了一口氣,她腳腕上傳來劇痛,撩起裙角一看,腳腕上的皮肉已經被劈黑一塊,現在火辣辣的疼。

  姜如遇從水瑩珠里拿出一株草藥,用手捏成團,覆在自己的腳腕上,扯下一角衣服簡單一包,在裂縫口看向外面,姜如遇放心不下丹流。

  她心神疲憊,早就是強弩之末,也就沒能及時注意到背後穿來一柄刀。

  刀尖看準的地方正是姜如遇背部的薄弱處,如果讓這柄刀得逞,這刀會穿過她的背,刺穿她的琵琶骨。姜如遇在刀尖快刺入背部時反手回劍一擋,刀尖一偏。

  楚昧塵學著姜如遇之前的劍花把自己的刀召回去,眼神中帶著輕蔑和篤定:「姜如遇,你果然來青鸞墓搶扶光的機緣了,扶光難道沒告訴你,她得到青鸞的火時我也在?」

  姜如遇背部出血,白著臉看向楚昧塵。

  她傷成這樣,看楚昧塵的眼神也像看一個高高在上的垃圾一樣。

  楚昧塵被她的眼睛激怒,揚手攻向姜如遇,想要扼住她的脖子:「你憑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自投羅網也敢囂張?鳩佔鵲巢也敢囂張?」

  姜如遇費力躲開楚昧塵的攻擊,卻因為身上的傷被楚昧塵抓個正著,抵在一旁的山壁上。

  姜如遇被撞出一口血,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和楚昧塵交談的慾望。

  楚昧塵……因為有之前的記憶,他就自己把自己「束縛」在過往的記憶之中,靈天秘境里有這麼多的機緣,他卻只把眼睛放在姜扶光之前會得到什麼機緣上,自以為她姜如遇會搶奪姜扶光的機緣。

  他看不到外面有更高更大的機緣,姜如遇沒必要提醒他,就讓楚昧塵保持這樣低矮的眼界也不錯。

  她助丹流覺醒外面的、比青鸞更強的羽族神魔獸血脈時,楚昧塵躲在這裡守著一個青鸞傳承。

  她攪黃天道殺人的好事,和天道抗衡時,楚昧塵在心底幻想她要來搶姜扶光的機緣了。

  全天下都要搶姜扶光的機緣,楚昧塵的所有心機也只看得到那些機緣。

  真好,保持這樣的水準,她的敵人。

  楚昧塵久久未等到姜如遇說話,他惱恨姜如遇現在對他的無視和囂張,捏住姜如遇的下巴抬起來迫使她看向他,舉刀對著她的臉。

  姜如遇的背上和迸裂開的腿傷處都流下鮮血,背後的鮮血滴落,滴答滴答,她腿部的鮮血也隨之流下,讓楚昧塵的腳底都踩到一些蔓延過去的血液。

  血?

  楚昧塵這才注意到姜如遇的狀態顯然經過一場惡戰,他有些不明白,青鸞墓在這道的裂縫的後面,姜如遇剛進一個口子,連青鸞的主墓室都沒碰到,也不該觸發主墓機關。

  青鸞這麼強大的神魔獸墓地旁,也不會有其餘妖獸敢過來,姜如遇這身傷怎麼來的?

  楚昧塵一肚子狐疑,原來,一直待在裂縫裡的他根本感受不到外面的天雷。

  楚昧塵懶得詢問,姜如遇詭計多端,他要先打暈她直接帶走,就在楚昧塵要這樣做時,姜如遇身上瞬間暴漲靈力,她用劍靈引爆了仙器。

  這麼近距離地碰到仙器自毀,並非全盛狀態的楚昧塵也不敢硬接,他下意識以刀擋住自己,同時抓住姜如遇的手臂,不許她趁亂逃跑。

  姜如遇揮劍向楚昧塵的手,楚昧塵手臂靈力運轉,已經做好防禦之姿。

  他以為姜如遇要像之前一樣刺他的手,然而這一次姜如遇一劍割破自己被楚昧塵抓住的手臂上的肉,她手臂上幾乎能見到白骨,只給楚昧塵留下了一塊肉。

  慣性使然,楚昧塵向後倒退幾步。

  他以為姜如遇要用手中引爆的仙器去青鸞主墓室,因為當初的扶光就是引爆一件仙器才叩開主墓室找到青鸞。只要有了青鸞的機緣,楚昧塵也一時半會兒奈何不得姜如遇。

  然而,姜如遇根本沒有朝裂縫裡邊跑,她撞開山體裂縫裡剛才被天道撞下來的泥,沖將出去。

  外面,紫色驚雷此起彼伏劈下,姜如遇一眼望向丹流,丹流現在不是人身,而是一隻奇特的神鳥。

  他青色的羽毛中還有紅色的長羽,有雙翅、卻只有一足,眼尾處有黑色的羽毛飛出,神氣儼然,這是一種奇特而美麗的鳥,哪怕只有一足,也無損威嚴美麗。

  這是畢方,執掌火災,難怪這座山體上全是火漿。裂縫裡沒有火漿,則是因為裂縫裡有青鸞墓。

  丹流以畢方的軀體張開雙翅,護著這座山體,不要那些紫雷擊在山體上。

  姜如遇聞到血腥氣,這股血腥氣不只來源於她自己和丹流,更來自於附近連綿的山脈裡面那些死去的妖獸――天道借妖獸進階降下的超出威力的天雷實在太多,已經輪轉了兩個九九八十一道大雷。哪怕姜如遇進入裂縫中,天道也沒有停止。

  它想殺丹流。

  這些雷擊打山體,就連有畢方、青鸞傳承護體的山體都快受不住,丹流不能看著一直救他的姜如遇死,他有記憶的,姜如遇如何救下他,他在接受傳承時也能感知到一清二楚。

  丹流覺醒后再強,也在護住山體時撐了八十一道天雷,他的背血肉模糊,發出痛苦的鳴叫。

  姜如遇絕對不能浪費手中的仙器,也不能讓丹流死,她手中自毀的仙器因為是鳳凰族的仙器,所以自毀也傷不到她,現在,姜如遇將這仙器再往上一扔,要再給丹流擋一擊。

  仙器光芒大作。

  楚昧塵從刺眼的光芒中驚覺姜如遇把能夠叩開青鸞主墓的仙器用在現在這上面,從她熟練的動作,四周殘存的仙器殘骸來看,姜如遇剛才進入青鸞主墓室的傷就是在這裡受到的!

  天上的那隻畢方比楚昧塵記憶中的青鸞強太多,青鸞墓的青鸞是死的,但是這隻畢方是活的,顯然在護住姜如遇。

  ……有這麼強的畢方,姜如遇真的會來搶扶光的青鸞機緣?這一刻,楚昧塵對自己深信不疑的事有了懷疑。

  他想走出這個裂縫,但看著從天而落的無數驚雷,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

  楚昧塵發現他已經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天道大雷,神鳥畢方……這些東西都和姜如遇息息相關,而他卻毫不知情。

  仙器替丹流擋了致命一擊,丹流的翅膀受了傷,現在無力地從天空墜下來,砸出一個大坑。

  剛覺醒的畢方身受重傷、姜如遇所聞到的味道全是妖獸死亡的血味,入目所見之處,靈天秘境內的許多羽族被驚雷劈下,端的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九九八十一道該受的大雷不夠,天道還要借故降下更多的雷劫,為此不惜使得生靈塗炭。

  羽族……

  姜如遇按住丹流的翅膀,天道還要降雷,是啊,它已經不守規矩降下這麼多雷,不一鼓作氣殺了他們怎麼能行?

  姜如遇眼角處忽然沁得血紅,兩行血紅色的淚或者說是血,從她的眼裡流出,在臉上留下兩道血痕。

  鳳凰泣血。

  真真正正的鳳凰不會流淚,只會泣血,鳳凰泣血極為稀少,只會在羽族遭遇真正的、足可被稱為滅族的傷害時,身為羽族之王的鳳凰才會泣血。鳳凰泣血都伴隨著羽族的大悲,因此,鳳凰泣血代表著不祥。

  鳳凰泣血,用鳳凰自己血中含有的力量壽命來力轉乾坤,扭轉羽族大悲。

  血淚流到大地,浸入進去,鳳凰的神力注入死去的羽族身上,那些被天道大雷劈死的羽族已經屍體僵硬,羽毛和著泥水,七零八落地橫在地上。

  慢慢的,一些本死去的羽族羽毛忽動,腳掌微抽,它們睜開了眼睛。

  姜如遇眼中血淚汩汩流出,她心裡的悲憤和仇恨主宰了一切,姜如遇喉嚨里發出屬於鳳凰的悲鳴,帶著無限的哀傷凄婉,泣絕驚戾。

  悲鳴直衝雲霄,破開一切迷障。

  姜如遇不服,羽族、妖獸以及神魔獸都是世界的生靈,氣運在人族身上,神魔獸在合理範圍內被壓制她能夠理解,她之前遭遇的一切她也可以告訴自己是現在大運不好。

  可運再不好,也不能一線生機都不給。

  這些羽族、這些妖獸做錯了什麼,天道真的把妖獸的性命當做性命了?只是為了徹底殺她和丹流,就可以借妖獸進階之故降雷,以至屍橫遍野,這些血肉橫飛的屍山血海,難道在之前都是死物?

  它們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不是大道的子民?

  天道高高在上,早有偏頗,那麼大道呢?大道的眼睛在哪裡?

  鳳凰的悲鳴一出,所有羽族、包括丹流、包括青鸞墓里的青鸞傳承,那隻青鸞虛影隨之飛出,在天空下盤旋悲鳴。

  沒有被天道大雷波及的靈天秘境北方的羽族也隨之驚啼,死而復活、充滿著怨恨的羽族同樣發出含恨的鳴叫,這些羽族的鳴聲響徹天際,整齊劃一,衝上高高的天。

  天道的驚雷頓了頓,這樣的場景,天道終於不敢降雷。

  但是它也不能讓這些聲音衝破雲霄,天道之上還有大道,天道隨之響起轟隆隆的炸雷,似乎想淹沒這些聲音。

  雷聲貫耳,外強中乾。

  這種慘劇就發生在大地上,哪怕姜如遇沒有靈力,因為她泣血救了無數羽族,大地中的生機生出綠芽,姜如遇體內的大地之力自動流轉,與天呼應,讓天空下起血色的雪來。

  這次,不只是羽族復活,就連其餘妖獸也隨之睜開眼。

  它們全都一起吼叫,朝著天空,沖著大道,發出悲恨和冤屈。

  天雷已經蓋不住這些聲音了。

  天雷徒勞轟響,忽然,姜如遇等全都覺得靈天秘境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仍然是剛才一模一樣的樹,一模一樣的景,卻熟悉又陌生。

  大道無形,自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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