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他怎麽舍得傷害她?
他說:好。
母親又說:她家裏還有什麽人,老家是哪裏的?以後是打算留在紐約,還是要回國?
母親還問了一些問題,他似乎都沒有答上來,對遲歡的了解,可以說很少了。
離開前,母親說:結婚是大事,要知根知底,明白嗎?
在他還沒來得及讓人去查查遲歡的背景時,就從她嘴裏聽到“道北霆”三個字。
他以為是同名同姓,於是讓人去查了遲歡的事情,才知道哪裏是同名同姓。
遲歡口中的“北霆”,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道北霆。
奔潰,絕望。
各種情緒湧入他的腦海之中,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如影隨形的名字,竟然和遲歡也有關係。
小時候,母親偶爾會說,你父親的兒子道北霆怎麽怎麽樣。
那種看似無意的提起,卻讓他覺得很反感。但他似乎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讓母親不要說這些,隻能在一年一年裏麵去忍受這樣的事情。
後來,母親不說道北霆的名字,隻會用“更好”來要求他。
他知道,母親的“更好”是和道北霆聯係在一起的,隻有他超越道北霆,才能達到母親“更好”的標準。
他再次借由出差去躲開遲歡,這次時間更長,整整兩個月。
而兩個月的離開,讓他冷靜下來。
再回到紐約的時候,他似乎收斂了一點對遲歡的喜歡。
那種想要利用她,與想要將道北霆從她回憶中趕走,兩種想法在他腦海中做著掙紮,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滅有做出決定。
而後,有個巡展,巡展的城市當中有海城。
他想,讓遲歡自己做決定。
如果她能順利從海城回來,他不再退縮,會和她表明心跡。
遲歡去了海城,她去海城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無比煎熬。
前一秒想去海城把人接回來,後一秒又生生地止住了這種想法。
如果不是她自己從海城回來,那麽就算她回來了,心思也還是留在那邊的,她心中還是會給道北霆留一處地方。
所以,他等著。
一天一天地等著,等著她從海城回來,等著她徹底忘記道北霆。
但他沒等到遲歡,催促了兩次,仍然沒有見到人回來。
他想,看來他這輩子都別想分泌多巴胺了。
那天晚上的偷吻,大概永遠都隻能成為他一個人的回憶了。
這世上女人那麽多,為什麽非要她遲歡一個?
在遲歡留在海城的時候,他試圖和喜歡他的女孩兒約會。
吃飯逛街開-房,似乎怎麽都沒辦法填滿他心中那處的缺失。
他覺得自己生病了,隻有遲歡才是醫他的藥。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遲歡走到末路。
在新西蘭的海邊,對遲歡說的那番話,是他此生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不願意傷害遲歡的,他怎麽舍得傷害她?
但很生氣,氣她的言而無信,氣她沒有如約回紐約。隻要回了紐約,他們就能重新開始了不是嗎?
他沒做到母親說的“更好”,也沒得到遲歡。
他覺得自己做人真的太失敗了,完完全全輸給了道北霆。
道北霆說他打不過就要回家找爸爸,一點都沒說錯啊。
那段時間,他似乎許久都沒有見到遲歡,想念她,不知道她過的是否安好。
但他發現,好像所有人都覺得,隻要一出現什麽意外情況,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
他做的他承認,但不是他做的,死都不會認。
但事情已經不是他認不認這麽簡單就能解決的,是包括遲歡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相信他。
他聽過最殘酷的話就是遲歡的那句:我不知道你把念衾帶過來是出於何意,但現在這裏不需要你留下來添亂。
她質疑他帶道念衾來的出發點,甚至覺得他留下來不過是添亂。
沒人相信他隻是不想讓遲歡受傷。
其實當盛淺予點燃引線的時候,他隻是下意識地想要把最危險的那個人給推出去。
他可能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隻是沒想到末了,盛淺予死死地抓住了他。
在炸藥爆炸前的短暫時間裏麵,盛淺予甚至還笑了,說:我不能一個人死。
總得要有人給她墊背,很不巧,梁天琛成為墊背的那個人。
那時候梁天琛才知道,有些人終其一生,都沒機會嚐過愛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