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哭什麽，這不是沒事了？

  劫後餘生。


  到遲歡幾乎要喘不過氣的時候，道北霆才鬆開遲歡，額頭挨著她的。


  兩人皆粗粗地喘氣，目光凝視著彼此。


  “沒事了？”道北霆問，猜測遲歡能夠來到這裏，應該是道氏那邊的事情解決了。


  盛淺予被解決了，怎麽解決的？賀錚他們及時派人過去解決的？


  遲歡目光略顯遲疑，情緒慢慢歸於平靜，腦海中，似乎還是爆炸的那一幕。


  “沒事了，定時炸彈找到了，拆彈專家剪了線。道氏沒有員工受傷，我也沒有受傷，念衾也沒受傷。”遲歡將情況告訴道北霆。


  但道北霆從遲歡的表情看出來了，肯定還有別的事兒。


  “還有呢？”


  “還有……”遲歡頓了一下，道，“盛淺予引燃了綁在身上的炸藥，她死了，從六樓摔出去在半空中爆炸的。”


  道北霆能夠想見遲歡見到那血腥的一幕心情是怎麽的震撼，他將遲歡摟在懷中，順著她的後背。


  “我當時應該陪在你身邊。”道北霆為自己當時沒有在遲歡身邊而道歉。


  而，道北霆感覺到胸口襯衫濕了一片，驚覺遲歡在哭，道北霆鬆開遲歡，捧著她的臉。


  遲歡的確在哭，眼眶紅紅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哭什麽，這不是沒事了？”道北霆心中湧上不好的預感。


  遲歡的眼淚卻掉得更加厲害，她該怎麽和道北霆說當時在會議廳發生的一切？

  那場麵太混亂，當盛淺予點燃身上炸藥的引線時，所有人都懵了，沒想到她會不顧道念衾也在裏麵！


  是誰，將她一把推開，抱著盛淺予一起撞開了窗戶玻璃，一起從六樓掉了下去。


  在半空中砰地一聲炸開來！


  “北霆……”遲歡幾度哽咽，“梁天琛他……”


  ……


  過了許久，海城百姓似乎都還能記得在摘星大廈發生的事情。


  一名女子聲稱摘星大廈裏麵裝有炸彈，在撤離摘星大廈裏的員工同時，警察挨層搜索炸彈的痕跡，後來在二十八樓找到定時炸彈，拆彈專家用十分鍾的時間解除危險。


  同時，六樓窗戶忽然被撞開，兩道人影從窗戶飛出，在樓下的路人還未反應過來時，空中爆發出一聲巨響。


  玻璃渣子與帶血的不明物體墜落，路人避之不及。


  ……


  一星期後，道家祖墳。


  陰雨天似乎和葬禮格外配，黑壓壓的一片人，撐著黑傘，穿著統一的黑色的衣服，臉上無意不是凝重的表情。


  站在最前麵的，是穿著黑色長裙的柳靜姝，在知道兒子死於非命之後，即刻從紐約飛了過來，卻連兒子遺體都未曾見到。


  柳靜姝滿臉憔悴，仿佛一夕之間老了將近十歲，看著墓碑上兒子的照片，隻是眼眶發澀，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衣冠塚。


  因在現場找不到完整的器官組織，隻能立衣冠塚。


  道北霆左手撐著傘，與遲歡並肩而立，他看著墓碑上梁天琛的照片，腦海中是一周前會議廳裏麵用監控拍攝下來的情況。


  在盛淺予點燃引線之後，梁天琛推開了遲歡，當時盛淺予想要抱著遲歡同歸於盡。


  遲歡被道南謹抱著，而梁天琛卻抱著盛淺予一起撞開了玻璃……


  震驚。


  道北霆將那段監控反複地看，每每看到梁天琛推開遲歡時，他心裏想到的，總是梁天琛的那句話——


  不要以為隻有你一個人喜歡遲歡。


  當道明哲提出在道家祖墳給梁天琛做個衣冠塚的時候，道北霆沒發表意見。


  葬禮低調又簡約，出席的人隻有道家的人和柳靜姝，那位傳說中梁天琛的父親，並未見到。


  氣氛壓抑而又克製。


  接近尾聲時，柳靜姝肚子撐著傘，走到道明哲麵前，重重地給了他一巴掌。


  眾人皆為一怔。


  “道明哲，我永遠不會原諒你。”說完，柳靜姝獨自撐著傘離開。


  道北霆將傘放到遲歡手中，快步走進雨幕當中，追上了柳靜姝的步子。


  ……


  道北霆追上柳靜姝，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擋住她的去路。


  “滾開。”柳靜姝臉上全是悲憤。


  道北霆身上的西裝很快被雨淋濕，他目光沉沉地看著柳靜姝，道：“事情到今天這個局麵，所有人都沒想到。但，如果不是您一味縱容，或者慫恿梁天琛這麽做，他可能根本不會來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