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容不得半點瑕疵的人
摘星大廈39層，長風律所沈長風辦公室。
沈長風春風得意，謝晉遲情場失意。
“剛才周易跟我說，已經查出來盛秉文用來買車的那些錢，是先前盛淺予從銀行支出來的贖款，親舅舅綁架自己的外甥。嘖嘖。”沈長風搖搖頭，“現在盛淺予在老大的辦公室裏麵，周易不敢過去說。”
“遲歡一回來，所有事情都亂了套。”謝晉遲臉上的表情，又陰冷了幾分。
“那也不能怪遲歡，就算遲歡不回來，你覺得老大就能一輩子和盛淺予在一起嗎？”沈長風作為局外人，看得很清楚，所以就連離婚協議，也早就幫道北霆準備好了，“遲歡不過是催化劑，加速了事情的進展罷了。”
“你倒是看得透徹。”
“律師嘛，透過現象看本質。就好比七年前老大救了盛淺予那件事，後來又幫她父親還清了賭債，資助她上學。”
“恩，我記得，我當時還以為他閑情逸致，來個什麽養成係列。”謝晉遲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抹笑，當時還以為是道北霆的什麽惡趣味。
“你知道對盛淺予下手的人是誰嗎？”
“別賣關子。”
“四九城蔣家的四公子蔣川。”
沈長風這麽一說，謝晉遲就明白了。當時道北霆剛剛進入道氏，急於發展自己的勢力，而當時有一單上百億的合作案，對道北霆來說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蔣家。最終以道北霆擊敗蔣家拿到合作案，並就此穩固了自己在道氏的地位。
當時謝晉遲還不明白為什麽蔣家忽然間撤出競爭，沒想到是蔣川的把柄握在道北霆的手中。
所以，道北霆救盛淺予是假，拿住蔣川的把柄才是真。
“之後，老大就幫盛淺予還了她父親的賭債，資助她上學？就沒有一點其它的想法？”謝晉遲問道，“要是沒有，盛淺予怎麽能生下念衾？再說，那時候遲歡不也在？你覺得以老大的性格，他會為了一個孩子就真的放棄遲歡？”
“你忘記當時傅行止和遲歡的事情？以老大那樣一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容不下半點瑕疵的人，會接受遲歡肚子裏麵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謝晉遲聳聳肩，那必然是不能的。
“但老大是真愛遲歡，他讓遲歡拿掉孩子之後，也讓盛淺予把孩子拿掉。那麽一個高傲的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一腿，隻想抹掉那些事情重新開始，得下多大的決心？隻是誰知道遲歡讓老大在餐廳裏麵等了一天一夜，自己跑到紐約去了。當時道南謹又出了事兒，老大哪裏顧得上遲歡？”
“為什麽你都知道？”謝晉遲聽完沈長風的話，眉頭微微蹙著。
說好的兄弟呢？說好的同仇敵愾呢？
“我是他的律師。”沈長風搬出一個最佳理由，“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念衾這麽大了，總不能說不要就不要吧？不然剛才盛淺予和遲歡那段視頻在網上瘋傳，他也不會默許找水軍把盛淺予壓下去。”
總不能道北霆拚命壓下遲歡，讓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群眾看道北霆護著遲歡？
“剛才不還有人放出了盛淺予在夜店和男人摟摟抱抱的照片嗎？不是老大讓人放的？”不然誰敢在這個風口浪尖處做這樣的事兒？
“算了，不說他們了，那些事兒五年了都還沒有理清楚。”沈長風搖搖頭，隻覺得說道北霆他們幾人的事情腦袋疼，比打官司還麻煩，“你還沒找到許清如？整張臉上寫著——我很煩別來惹我。”
“存心要躲起來的人，我找什麽？”謝晉遲哼了一聲。
“我怎麽聽說你都威脅上遲歡了？他還讓我轉告你一聲，別打遲歡的主意。”
“我也就威脅她幾句，這種情況下我還敢對遲歡做什麽我是嫌自己命長？”知道這其中利害關係的謝晉遲語氣中頗有些無奈，“這一局，你押誰占上風？遲歡還是盛淺予？”
“這時候還隔岸觀火”沈長風嘴角上揚，“我押遲歡。”
“那我押盛淺予。”
……
摘星大廈59層。
“如果當時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已經成功被潛規則，當上了明星，在一次又一次的潛規則當中，越走越遠。”盛淺予永遠都不會忘記，她在絕望的時候，道北霆如同神祗一般地出現在那個昏暗的包間裏麵，把那個囂張跋扈的富二代狠揍了一頓。
靠在辦公桌上的道北霆依然在抽煙，辦公室裏麵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
盛淺予和道北霆之間本來就隔著一定的距離，青煙騰起，更是讓盛淺予看不清男人臉上的表情。
如同過去五年裏麵，看不懂他的內心一樣。
“你不愛我，就不應該給我一次又一次的機會，讓我產生錯覺，以為自己終有一天能夠站在你身邊。”盛淺予想到是道北霆將她從泥潭裏麵拉起來，給了她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他肯定，是有一點喜歡自己的。
隻是因為那兩年裏麵，陪在他身邊的人是遲歡。
不知道第幾支煙抽完，道北霆在煙灰缸裏麵將煙掐滅。
“以後，別去找遲歡。”男人沉聲開口，刀削般的麵容上是說不出的冷硬，“她在紐約結婚了，她回來也沒想掀起千層浪。”
盛淺予眼波微動，遲歡既然在紐約結婚了，為什麽還要回來打破這邊的平衡？她先前和道北霆雖然沒有很恩愛，但至少相敬如賓，至少在眾人眼中她是令人羨慕的道太太。
她一回來，所有人都在看著她道太太的頭銜什麽時候會掉。
還說沒想掀起千層浪。
她還能從道北霆的話中聽到失落，遲歡結了婚，所以道北霆很失落。
“另外，我有件事情要問你。”
“什麽事？”忽然間，盛淺予覺得道北霆的表情冷了下來，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與認真。
“盛秉文今天下去去4S店提了一輛一百六十萬的車子，現金支付。“
盛淺予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
酒店，遲歡手中的那一杯溫水，已經被她喝得差不多了。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如果不是發生這件事，我都不想再拿出來說。”遲歡白淨的小臉上全是疲憊，“我想要的不多，隻是和他給別人的不一樣。優柔寡斷的人最終什麽都得不到。”
傅行止聽完遲歡的話，到底也沒辦法像親密無間的閨蜜一樣給出太多的建議。
“不管你需要什麽，跟我說，我會盡我所能幫你。”
“不行的，五年前你就為了幫我，硬生生地喜當爹。如果你再幫我，真的會影響到你和小七之間的感情，我怕自己成為罪人。”
“我和小七她……”
“叮咚叮咚~”當傅行止正要說什麽的時候，房間的門鈴被敲響。
一直在沙發上睡覺的小野貓聽到聲音，一個激靈地醒了過來，喵嗚喵嗚地叫了兩聲。
“誰啊？”遲歡往門口走去，不知道站在門外的人是誰。
“客房服務。”
遲歡不記得自己叫過客房服務啊，可能是送錯了地方？
遲歡打開了門，卻被一眾記者直接湧了上來，猝不及防。
“啊……你們……”遲歡被生生地從門口擠了進來，將她和傅行止圍在了客廳裏麵，十幾道閃光燈打在兩人身上！
傅行止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首先想到的是將遲歡拉到自己身後來，用偉岸的身材擋住嬌弱的遲歡。
“你們幹什麽！”傅行止渾身戾氣，讓衝進來的記者都感覺到了來自這個男人的殺氣。
十多個記者一邊忙著對傅行止和遲歡拍照，還要忙著向兩人發問。
“時小姐，請問您真的插足了道公子和道太太的婚姻，現在網上穿的那段影片，掌摑道太太的人，真的是你嗎？”
“時小姐，聽說你五年前就已經和道公子在一起過，你們是因為什麽原因分手的呢？”
“你這麽囂張跋扈地找正房宣戰，是不是道公子給過你什麽承諾？”
一個個尖銳辛辣的問題朝遲歡拋來，而她被傅行止護在身後。
“你們夠了，再不走我叫保安了！”傅行止伸手去將對著遲歡的鏡頭擋開。
“傅公子您不是也被這個狐狸精給蒙蔽了雙眼？您大白天的和她在酒店裏麵，就不怕您未婚妻胡思亂想？”
“夠了——”傅行止平生最恨被人威脅，搶過了那個記者手中的錄音手機，砸在了地上，“要是不想丟飯碗，就都給我滾出去！”
記者和傅行止僵持不下，房間裏麵的氛圍一下子緊繃到了極點。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遲歡已經不可能再躲在傅行止的身後，她站了出來。
“你們有什麽問題，盡管問。”遲歡清冷的聲音在寬敞的房間裏麵響起，她站在鏡頭下，接受每一道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光明磊落，她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