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付家
付成海有些焦急的望著行駛過來的馬車，想上前兩步，卻被楚氏攔住，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才讓自己穩定下來，隻是張望著緩緩停下的馬車。
無歌走下馬車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色，全家人出來歡迎她回家？薛氏壓了壓心中的緊張之感，伸手托著無歌的手臂，筆直的站著。
賴管事率先走了過來，給幾人見禮。
“老爺，我將大小姐接回來了。”
“辛苦你了。”付成海拍了拍賴管事額肩膀說到，然後抬頭看向站在馬車邊望著這邊不動的無歌，忍不住抬步走了過去。
看著比以前高了的個頭，還有那張原本肖像妻子的容貌更加精致美豔，付成海心中有著酸澀，眼眶瞬間紅了，他抬起手想摸摸無歌的頭，可是看著那張冷漠的臉，又將手縮了回去，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淚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楚氏見狀趕緊走了過去，拿帕子給老爺擦了擦眼睛，柔聲勸到，“老爺這是怎麽了，無雙難得回來了，該高興才是。”
“對，高興，我這是高興的。”付成海笑著說到，將眼淚擦幹再次看向無歌，滿含關愛之情，“這兩年你受苦了，回來就好。你怎麽穿的這麽少，還有手爐呢？”本來還沉浸在女兒回來的喜悅中的付成海忽然發現閨女就穿著兩件單薄的衣裙，也沒披件皮質的披風，趕緊將自己的大氅接下來，要給無歌穿上。
楚氏神色閃了一下，沒說什麽，被忽略的付無暇跑了過來，“姐姐，我好想你呢，你終於回來了。”
她嬌俏的說著，還要過去拉無歌的手。
無歌躲開付成海給自己披衣服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也躲開了付無暇。“我不冷，還是先進去吧。”
“對，趕緊進去，外麵太冷了，去屋裏暖合一下。”付成海有些失落的將衣服搭在手臂上，趕忙說到。
無歌跟在他後麵進了付家大門。
付無暇嘟起嘴巴，不滿父親看到姐姐就忘了她。
“好了，你姐姐剛回來，你父親掛念了兩年難得見麵。都是要成親的人了，就不要使性子了。”楚氏拉著女兒的手，輕柔的說到，“走了，進去吧。”
想到自己和邊有才定了親，付無暇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再得父親寵愛又如何，那麽優秀的未婚夫不還是她的。
來到前院的暖閣中，一陣暖意迎麵撲來，無歌挨著付成海坐在了暖榻上。
付成海看著行為舉止都變得有規矩的女兒，還有臉上堅毅的神色，眼圈忍不住又紅了，“是爹想的不周到，讓你在農莊受苦了，好在我兒自己立了起來。”
賴管事已經將自己了解到的事情讓人快馬加鞭的報給了他，也知道這兩年她能挺過來很不容易，他是怎麽也沒想到那些人居然虐待她的孩子。
賴嬤嬤是當年到年齡的外放宮女，賴管事的媳婦，還是自己幫他找的，如果她真的做了對不起無歌的事，他不會輕饒她。
“你有想過如果茗伊無雙熬不過去怎麽辦？”無歌抬眼與他對視。
“我可能會下去跟你母親懺悔，她、、”付成海低著頭，心裏愧疚不已。
隻是話沒說話，楚氏和付無暇走了進來，“老爺這是怎麽了，不是說了無雙回來應該高興嗎？”
“我叫茗伊無歌。”無歌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改名字了，隻要還姓茗伊就行，以後就叫你無歌。”付成海開口表示讚同。
楚氏神色有些不太好看，委屈的說到，“大小姐這是在怪母親沒有勸說你父親接你回來和我生氣了嗎？”
以前無歌和她的關係很好，稱呼她母親，還讓府裏的人稱她為夫人，為她和老爺頂過嘴，今日這是怎麽了，關係一下疏遠了。
無歌臉色淡淡的看向楚氏，“如果我沒記錯你隻是平妻，對我母親行妾禮，稱不上我的母親吧。”
“你，”楚氏一臉驚駭的看著無歌，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自從茗伊氏去世後，她就將自己當成親娘一樣，難道是自己這兩年沒去看過她，心裏怨恨她了嗎？
“無歌，不是我不去看你，隻是你也知道我從不會違背你父親的決定，”楚氏眼圈微紅，拿著手帕擦了一下眼角。
“姐姐誤會娘親了，娘親很惦記姐姐，逢年過節都擔心你在外麵過得不好，還經常偷偷的抹淚。”付無暇趕緊替自己的母親說話。
“所以呢？”無歌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們母女倆在那表演，心裏卻為楚氏鼓掌，這說哭就哭的本事挺不錯，梨花帶雨，哭的挺漂亮。
聽到無歌這麽一問，楚氏和付無暇都愣了，這讓她們怎麽接話。
“老爺，我是真的拿無歌當親閨女疼愛，這幾年來您也是看到的，今日無歌這麽一說，我，我以後還有什麽臉麵去見地下的姐姐。”楚氏一下撲倒付成海的懷裏，哭泣的說到。
想起死去的茗伊氏，付成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無歌，你在外兩年性子怎麽還是這麽倔強，我把你送出去為的是什麽？”
看到此時的付成海，無歌才跟原身的記憶對上，這語氣這態度才對嘛，剛剛見麵就哭，一臉慈愛的樣子讓她都有點受不了，差點破功。
“楚氏好歹是我扶的平妻，就是算不上你的母親，也是你的長輩，注意你的態度。”付成海見無歌沒什麽表示，語氣嚴肅的說到。
懷中被會心一擊的楚氏，臉色一僵，氣的手攢在一起。
聽到那句算不上你的母親，無歌差點笑出來，她的記憶中楚氏可是非常看重自己的名分的，哄著茗伊無雙叫她母親，抬高自己的身份，結果今天付成海一句話否定了楚氏這幾年的努力。
不過她不是茗伊無雙，也不會為了這些低頭，過來是為了用茗伊無雙的身份了結幾件事，“行了，我餓了，不開飯的話，我去外麵吃了。”
“啊，餓了？賴管事你去吩咐下去今日將飯擺在暖閣。”付成海下意識的吩咐，剛說話他臉色一黑，剛要說什麽，被無歌打斷了，“有什麽等吃完飯再說，現在說些不痛快的話是不想讓人好好吃飯嗎？”
付成海僵著臉不說話，楚氏有些尷尬的從他懷中離開，說了聲去廚房看看就連忙離開了。
付無暇看著父親和茗伊無歌的相處，發現這還是那個沒腦子隻會惹父親生氣的姐姐，心中放下一塊石頭。
她端了熱茶走過來，脆生生的說到，“父親別生氣，喝杯熱茶吧。”
付成海欣慰的拍了拍小女兒的頭，接過茶水，“給你姐姐倒一杯。”
一句話將要撒嬌額付無暇給說愣了，不過她很快就對父親展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才不用父親囑咐呢，我本來就要給姐姐倒茶喝的。”說著付無暇又去到了杯茶遞給無歌。
“姐姐喝茶。”
“謝謝，不渴。”無歌對付無暇展現出自己今天第一個笑臉。
“你姐姐不渴就算了。”付成海看到女兒終於笑了，心情好了不少。
付無暇捏著茶杯的手指泛白，不喝不會早說嗎，等她都倒完了才說不喝，分明就是故意的。她臉上笑意更深一些，“好的。”她將茶杯放回去，然後歡快的坐到無歌身邊。
“姐姐，你回來真好，明年你就能送我出嫁了。”付無暇眨著眼睛，無辜帶著點羞澀的說到，想起那個風度翩翩，文武雙全的未婚夫，她臉色微紅，前幾天聽說他得了詩會的第一名，被整個岩州城的人稱讚，有了這樣一個出色的夫君，無歌永遠都比不上她。
付成海聽到後瞟了無歌兩眼，見她神色沒什麽變化便放下心來。
“是嗎？恭喜你了。”無歌盡量展現出自己的誠意，我真的是恭喜你，一點都不嫉妒。
付無暇見她沒有傷心的表情，心裏有些不痛快，自己能打擊她的就是婚事了，“姐姐，我趕在你之前成親，你不會不高興吧？”她小心的問道。
這句話就是在提醒無歌，你都那麽大年紀了還沒嫁出去呢。
“行了，討論這些做什麽。”付成海率先開口說道，女兒的婚事是茗伊氏定下的，隻是中間出了岔子，他也覺得現在的邊有才不適合無歌了，所以就同意了楚氏的提議，等年後一定要多找找哪家的孩子符合入贅的要求，人品還要不錯，長得要好看。
付無暇還想說什麽，這時候飯菜開始端上來了，她隻好咽下到口的話。
等吃了午飯，已經未時了，薛氏早已經在東廂房等著無歌呢。
“奶娘吃飯了嗎？”無歌辭別了付成海帶著兩個丫鬟來偏房找薛氏。
“嗯，小姐呢，他們有沒有為難你。”薛氏上下看了看無歌，不放心的問道，經過了莊子的生活，對於付家的人她一個都不放心。
“隻有在意那才叫為難，不在意的話叫陪他們玩。”無歌笑著跟薛氏說到。“奶娘咱們回去休息吧，趕了幾天的路了。”
薛氏領著無歌回到以前的傾雙院，茗伊無雙以前的院落，房間院落都已經打掃好了，她們帶來的東西也放在臥室的外間，楚氏給她配的兩個丫鬟幫著薛氏收拾一下東西。
等收拾好了，薛氏帶著人出去了，並讓她們守在門口沒有傳喚不許進去。然後回到西廂房她的住處，在門口見到了付成海身邊的一個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