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磨人的阿紫
收到西門慶密信的趙煦,斜倚在軟塌之上,一臉的無奈,配上他那麵無血色的病容,讓靜立在一旁的王貴揪心不已。
“西門慶這個無賴,真會給朕出難題呀~王貴,你看看,朕該如何是好~”
“官家,老奴,老奴豈敢幹涉朝政……”
“嗯?連你都要氣朕麽?”
“老奴不敢~”
見趙煦稍帶不悅,王貴趕忙上前幾步,雙手接過哲宗手中那張紙,遂後退幾步,這才在手中攤開,低頭閱覽。
一邊看,一邊強忍住心中的笑意,同時還在埋怨,西門侯爺你可真行,如今官家都已經被折騰的焦頭爛額了,您還在這上趕著給官家添堵~
看罷,王貴再次上前將那張紙輕放在哲宗榻側的案幾上。
“看完了?”
“回官家,老奴看完了~”
“那你作何感想?難不成朕真要給大理國去國書,為這潑皮提親?”
“咳……西門侯爺的婚事,可不就是您給攪黃的嘛~人家找你賠媳婦兒,也算情理之中啊~”
當然,王貴心裏這麽想,卻是不能說出口的。
“這.……官家,此事涉及西門侯爺的終身大事,老奴哪裏敢妄言,不過,先前西門侯爺與李侍郎家的千金倒也兩情相悅,這不,如今.……”
“你也覺得此事應該怪朕?”
“不不不,官家也是為大局考慮,和江山社稷相比,在兒女情長之事上做些取舍無可厚非,可能是西門侯爺年輕氣盛,一時間轉不過這個彎兒來。
但如今,他仍舊背負著叛逆的罪名,公然為他提親,斷然是不行的,那對滿朝文武無法交代。可話說話來,西門侯爺也並非真是叛逆反賊不是~”
“嗯,你這話倒是在理,當初朕取消他的婚約,也是為大局著想,何況那是李格非協同趙挺之來向朕提出取消婚約,媒妁之言終究還要看父母之命,朕隻能應允。
說實話,這件事上朕終究還是虧了西門慶的,也不怪他如今跟我撒潑耍渾~可你瞧瞧,你瞧瞧,堂堂一方軍候,像孩童這般撒潑耍無賴,成何體統~”
“官家所言極是~”
王貴看哲宗神色,嗔怒之中帶著笑意,這哪裏有半分怪罪的意思呢?也不禁心情大好,不輕不重的拍了個小馬屁~
“可是,既然不能提親,朕又該如何回複呢?按理說,他娶了大理國公主,對我大宋來說也是好事~可在眼下這關頭,著實不好操作~可惱!可惱哇~”
“.……嗯,官家,老奴有個小建議,不知當不當講!”
“有屁就放!”
“是!官家,想那大理國,一直是我們大宋的藩屬,雖然他們內部皇權動蕩,這些年來往不多,可名分仍在。聽說現在的國主段正淳,仍舊被高家囚於皇宮內院,即便是您去了國書,也不見得能到得段正淳手中。不如,您就以私信的方式闡明提親的意願。
先前大理公主不是特意不遠千裏前來求援,請官家出兵平定大理國內患還政於段氏麽?”
“可那時,咱不是給拒絕了麽?”
“官家,此一時,彼一時嘛~那時候西北戰事焦灼,沒有功夫理會。可如今,西門侯爺麾下可謂是兵強馬壯,不若就讓他出兵大理,幫助大理皇室肅清高家勢力,鞏固段氏的皇權,屆時,讓段正淳向我大宋提親,不是既有裏又有麵兒麽?
如此一來,想大理段氏必然對官家,對大宋感恩戴德,日後邊陲若再起戰火,那大理國指不定還可助我大宋鞏固西南,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麽。”
“嗯~王伴伴,你進步很大呀~真是讓朕刮目相看~”
“多謝官家誇獎,嘿嘿,老奴經年伴隨官家左右,少不得耳濡目染,盡受官家雄才大略帝王之氣的熏陶,有點長進也都是官家的恩澤~”
“你又來了~不過,朕心甚慰~王伴伴,研墨~另外,晌午給朕加一道紅燒獅子頭~朕覺得很久沒有這般有胃口了~嗯,得多吃一碗飯~”
“嘿嘿,官家有胃口真是天大喜事,老奴這就去吩咐~不,老奴親自去禦膳房盯著~”
王貴興奮的雙手一撫掌,屁顛屁顛的小跑了出去。
但哲宗的密旨到得西門慶手裏,已經是兩天以後了,在這兩天裏,西門慶被阿紫折騰的夠嗆,也不光是西門慶,就連楊再興一見到阿紫的第一反應就是在對方還沒看見他之前……扭頭就跑。
為啥?因為阿紫這姑娘實在是太能磨人了,西門慶覺得,非要去用嘴貼切的字眼來形容她的話,那還是後世那句話嘴貼切——磨人的小妖精。
誰能想到,第一天來時還顯得局促拘謹的小姑娘,在倆丫鬟的悉心照料下住了一晚再醒來,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根據跨院門口執勤的衛兵說,當晚聽見阿紫姑娘所住的房間內隱約傳出幾個女人低聲細語拉家常的聲音,具體內容聽不真切,但十有八九是阿紫向丫鬟打探和西門慶相關的事情,
西門慶聽後後悔不已,這是誰給安排的,為啥非要給她安排兩個丫鬟呢?怎麽就忽略了“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句警示名言呢?
估計,當晚三個年紀相仿的小姑娘聊得相當嗨,沒瞧見第二天阿紫那淡淡的黑眼圈麽,可依舊如此,她雙眼依舊神采奕奕,精神煥發。
或許是從丫鬟哪裏聽來西門侯爺脾氣多麽多麽好,帶下人多麽多麽的親切,多麽多麽的縱容,反正,在提出了一些小要求,比如,離家數日,突然想吃家鄉的什麽什麽菜肴了,初來貴地,突然想吃當地的特產了,西門慶的待客之道那自然是有求必應。
然後,在飯桌上,阿紫突然說,侯爺頭上有根白頭發,沒待西門慶反應,就已經上手了,結果扯下一根黑色,阿紫就連忙道歉,西門慶自然隻能擺手說無妨。
反正在來回幾次如此這般象征性的試探之後,阿紫逐漸放飛自我了,開始扯著西門慶的衣袖撒嬌,央求西門慶快點想辦法,趕緊出兵大理,那樣子恨不得讓西門慶一個呼吸之間就將大理高氏一門斬盡殺絕。
西門慶受不了她那般糾纏,借著上廁所的功夫,騎馬溜了,然後,反應慢半拍的楊再興被扯住了,被阿紫糾纏了一整天。
等西門慶趁著擦黑兒回來時,就瞧見一臉苦相的楊再興以旁人看起來都很難受的姿勢坐在亭子裏,而阿紫姑娘似乎是累了,趴在楊再興的腿上呼呼大睡,嘴角還留著哈喇子吧楊再興的衣擺浸濕一片。
然後不遠處的走廊下一些衛兵和丫鬟在那裏嬉笑著看熱鬧。
西門慶都還沒來得及發笑,就被眼賊的楊再興瞧見了,這貨很不厚道的高喊了一聲:“啊!快看那是何人?哦!是侯爺回來了!”
本宅睡夢之中的阿紫,一個激靈就跳了起來,睡眼惺忪的四處尋找目標,剛躡手躡腳溜到走廊轉角處的西門慶心中的竊喜還沒迸發完全,就感覺背後一沉,然後自己就被人從身後完成了鎖喉.……
其實那隻是阿紫的一個飛撲,西門慶自然知道是誰,索性穩住身形之後下意識的鉤住了阿紫的腿彎,將她背了起來,在滿院子嬉笑聲中慌亂逃離。哪有半分一個侯爺應有的威嚴霸氣。
待回到書房將阿紫放下,這才發現,自己胸前的衣襟也濕漉漉的一小片,再看看此時才知道自己睡覺流口水,正在用袖子擦拭的阿紫,一陣無語,他很無奈啊,他又能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