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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 罷手

  此時已是多說無益,孽海一言不發,自其身後的五濁惡世中蒸騰起濃密的黑氣。這黑氣一出,便是化作修羅煉獄般的景象,展現出無數的惡鬼、死屍、骷髏以及野犬烏鴉等食屍孽畜。


  一座座屍山,一片片骨海陳橫在煉獄之中,無窮的業火蔓延,顯化著人世間的無盡罪惡。自這煉獄之中,孽海背後的法相好似魔王一樣吐納著蘊含罪惡的黑氣,凶惡可怖的麵貌比之惡鬼還要駭人。


  這些個黑氣穿過孽海法相的口鼻,自其七竅內湧出,吐納了幾次便是有一尊邪佛自其中誕生。那邪佛長著一張豬麵,腿腳粗短,持著破爛的缽盂和銅鏡,坦出自己肥溜溜的黢黑肚子和一半的胸乳,正是之前曾與花濃相鬥的‘嫉妒恨’。


  ‘嫉妒恨’一出,黑氣中陸續又生出‘貪妄欲’、‘愛別離’、‘苦肉身’、‘怨憎會’、‘求不得’五尊邪佛。再然後,又是其他未曾見過的許許多多的邪佛,待得孽海的法相不再吐納黑氣,這煉獄之中便是生出了大大小小的幾十尊邪佛,要麽乘著黑雲,要麽就是坐在屍山或者是骨海中。唯有孽海的法相,沐浴在惡業火之中。


  “阿彌陀佛。”孽海一聲佛號,便是催動起了這充斥著無盡邪惡的煉獄。煉獄中的黑氣化作片片的符文,烙印在虛空中,而後這些個邪道經文便是由孽海以道音詠誦,散發出廣大的魔音。


  魔音自煉獄中飄蕩而開,大大小小的邪佛亦是雙手合十,吐出黑氣跟著孽海誦起了經文。幾十道魔音雜亂的充斥於這罪孽滋生之處,開始向著血心童子所在的一片血光中飄去。


  血心童子眼瞳一縮,將所有的血光都收入那顆小巧的心髒之中,隨即心髒又沒入小鼓之中,以磅礴的血光催動小鼓一起發出如雷般的轟鳴。轟鳴聲泛出血色,聲波如同海浪向著四處卷開。所過之處,無管是那之前被血心童子壓的九件法器,還是那四個骷髏頭,皆是齊齊的破碎開來。


  然而下一刻,這些個破碎的法器和骷髏頭,便是再次出現在了孽海法相的腰間、手中。仿若完好無損一般,被那三頭十臂的邪佛持著,或是掛在肥肉橫陳的腰間。


  隨著經文越念越長,血心童子的修為也開始漸漸的不支。眼看著馬上就要不敵,血心童子便是放出法相將自己護在其中,苦苦的在魔音中繼續支撐。


  “南無薩怛他,蘇伽多耶,阿囉訶帝,三藐三菩陀寫,南無薩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釤,南無薩婆,勃陀勃地,薩跢鞞弊,南無薩多南.……”可未曾支撐多久,那穿心攝魂的魔經卻是陡然一變,被孽海消去改念成了佛家的佛咒。血心童子一時間壓力大減,隨後便先是撤了法相,接著又收斂了血光,站在原地已然沒了動手的心思。


  “我不是你的對手。”血心童子又恢複了以前孩童的模樣,看著身處於煉獄中的孽海,沒什麽表情的說著。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響起,孽海身後的法相便是搖身一變,成了通體金黃生著三頭十臂的仙佛。三隻頭顱不再是凶神惡煞的獸首,而是左右兩邊兒頂著高高的發髻,中間帶著寶冠的三個人首。隨著法相的變化,其身後的邪佛被法相重新納於體內,煉獄變成一池金水,其中開滿朵朵朱紅色的蓮花。


  “告辭!”血心童子見著孽海又變成了以前那般一襲白衣的樣子,也不再多留,縱身便是出了孽海的幻境打算去找青木若何。


  睜開眼睛,血心童子又是看了一眼同樣已經醒來的孽海。感受著體內消耗的血氣,不吭聲的帶著花濃走掉了。


  “怎麽灰溜溜的走了?”花濃與血心童子並肩而行,看著血心童子一聲不發,不禁是笑嗬嗬的問到。


  “我打不過他。”血心童子也不在乎自己的麵子,當即就是承認了自己不如孽海這回事兒。


  “隻是打不過?”花濃繼續樂嗬嗬的笑著,話裏頭的意思十分的清楚。


  “我輸了他至少兩籌。”血心童子還是不曾惱怒,依舊是將話實誠的說了。


  “至少勝了你兩籌,不是個簡單人物啊。這麽說來,果然如你所言,這孽海比老祖和藍羽還要勝上一籌。”花濃也不再找血心童子的樂子,笑嗬嗬的神情也是嚴肅了起來。


  “如今邪修中已然是有了兩個如此厲害的人物,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好事。”花濃沉著臉色,一邊趕路,一邊自言自語的思忖著。


  “這孽海不是個壞人。”血心童子少見的搭上了花濃的話兒,十分平靜的說到。


  “那和尚還不是個壞人?”花濃聽了血心童子的話,差點兒沒笑出來,想起孽海和尚那詭邪至極的神通術法,花濃怎的都不會認為孽海是個好人。


  “他的道法一共有兩麵,對付我們隻是用了一半兒而已。”血心童子也不多解釋什麽,隻是將自己對於孽海的理解講了出來。


  “那一麵兒不是裝的?”花濃聽得孽海的神通共有兩麵,便是想起了自己初入大梵天界的時候兒。可是那些個仙佛並未表現出任何的神通,完全不像是修煉有成的樣子。


  “不是,他確實會用佛家的經文。”血心童子搖了搖頭,對著花濃說起了孽海詠誦嚴楞咒時的情形。


  “他娘的,還真是怪了!他從哪兒學的這些個佛家經文,又從哪兒學的神通?”花濃的神色有些奇怪,無論是怎麽琢磨也想不透孽海這一身能耐是從哪裏得來的。


  “他這一身的道行與修為,是不可能混進名師殿的。況且佛家的經文也從不外傳,這一切隻能指向血淵界。”血心童子未加思考,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就不能是他攝了佛門高僧的元神,從人家的記憶裏偷來的?”花濃聽了血心的猜測,那是一百個不信,於是乎便是向著血心童子問了起來。


  “那他為什麽不弄死我們兩個,攝了我二人的元神修煉呢。”血心童子咂了咂嘴,對著花濃反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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