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宴無好宴
“你殺不掉他的。”青木若何微微的咧起嘴來,對於孽海的威脅絲毫不以為意。
“你之所以這麽認為,是因為你不是血淵界的人,沒聽說過我孽海和尚的名頭兒。不過藍羽師兄和通伶王兩人皆是對你青睞有加,我對於你能不能保住十四皇子,也是拭目以待。雖然我未曾仔細的瞧過你的根底,但他兩人的眼光我還是信得過的。”孽海點了點頭,想起前一段兒時間幫助藍羽治住刑奕之後,四處遊蕩去找通伶王敘舊的時候兒。通伶王在路上對於眼前的這個少年,可謂是照顧有加。
“未曾想到像孽海前輩如此和善的人,在血淵界也會有著赫赫的凶名。”青木若何聽孽海的語氣,便能猜出孽海在血淵界裏會是如何的一個角色。隻是這和尚渾身都散發著善意,一言一行都陽光燦爛,青木若何很難能將他和凶神惡煞聯係在一起。
“雖然無悔,卻也不願再如當初,心中皆是愧疚。”孽海穿著鐵甲,將雙手合什,低著眉眼說到。
“孽海前輩,你倒是個不得了的人。”青木若何看著孽海眼目低垂、滿是愧疚的模樣,便是心裏一震,隨即心裏豁然開朗,對於孽海有了些新的看法兒。
“我不過是既倒黴又走運罷了。”孽海將雙手放開,恢複了以前隨意的樣子,對著青木若何講到。
“前輩過謙了。”青木若何搖了搖頭,聽出孽海此言並非虛偽的做戲,但卻也不認為孽海真的若自己所說的這般,一切皆是出於運氣。
“算了,多說也是無異,我還要當差去呢。”孽海跟青木若何已然是胡扯了許久,看著天色有些烈了,便是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前輩但去便是。”青木若何也不挽留,同樣未曾起身相送,隻是任由這孽海離開。
在孽海離開許久之後,十四皇子便是來到了青木若何的別院中。隻看十四皇子腳步匆忙,剛一進院子,就是向著青木若何所在的石桌旁邊兒快步走來,應該是有急事相商。
落下座來,十四皇子卻未曾注意青木若何的目光,先是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之後又是喘了好半天的氣。等著氣息勻了,方才是看向青木若何,想著該如何開口。
“何兄,陽泉帝派人來告訴我,要我明日黃昏跟著你去宮裏赴宴說什麽身為叔侄,不應該淡了血脈之情,要與我好兒好兒的親近親近。”十四皇子緩過氣來,看向青木若何十分焦急的說著。
“嗬嗬,前幾日他將你支出去時,曾來拜訪於我。在離開之前,便是相邀我兩日後去宮裏赴宴,說是以盡地主之誼。”青木若何安靜的聽完了十四皇子的說辭,並未感到意外,反而是緩緩的向十四皇子講起了前日的事情。
“今日看得陽泉帝換掉廩統領,我便是猜到他定然會讓你與我同去。”青木若何咧起嘴來,笑著說到。
“那這如何是好?!”十四皇子看著青木若何的反應,知曉他定是胸有成竹,不禁是開始問到。
“你也看得出來,今日晚宴,必然是死局。若想破局,計謀是沒有用的,要靠拳頭。若是失敗了,你必死無疑,而我興許還能有些生機。”青木若何搖了搖頭,把這次的晚宴到底關乎於何,於十四皇子原原本本的說了。
“陽泉帝比我想的要有魄力的多,原本我以為今日的局麵是不可能出現的,卻未曾想到陽泉帝有著魚死網破之意。他現在隻想著將你留下來,然後安安穩穩的送入地獄,至於顏麵和國威,陽泉帝已然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作為一代帝王,能有如此果斷之策,已然是萬分的少見了。”剛說完晚宴的事情,青木若何又是繼續說起了陽泉帝的謀算。
“何兄,實在不行,你還是速速離開吧!如今若是必死之局,我又如何能拖你下水?”十四皇子擰著眉頭,將青木若何的話聽完,隨後心裏掙紮了許久,方才是下了讓青木若何離開的決定。
“無妨,陽泉帝想殺我乃是好事,否則我又該如何為你爭取生機呢。”青木若何對於十四皇子的仁義也是暗中的有些感動,不過臉上卻是依舊的淡然,仿佛對於自己的生死並不看重。
“何兄怎麽如此輕視自己的性命!”十四皇子勸說青木若何無果,便是覺著青木若何有些糊塗。在他的想法兒中,青木若何畢竟是萬中無一的轎子,身後有著極大的勢力和前景,不似自己這般被人逼入絕境,爛命一條。以綾羅綢緞去換麻匹,這乃是愚夫所為。
“我自有著自己的謀算,何某雖然貪生,卻也不懼死。既然我有向生之心,以己度人,淳終兄必然也是如此。更何況你我乃是好友,你又未曾作奸犯科,救你乃是天經地義,我又怎能棄淳終兄於不顧?”青木若何嗬嗬的笑著,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十四皇子心裏百味陳雜。
“之前能夠救下何兄,乃是淳終畢生所幸。”十四皇子沉默良久,不再去勸青木若何離開,接著便是說出了在常人看來難免有些勢利、獻媚的話語。
“淳終兄言重了,若是以後淳終兄可以福澤天下,能救你自然也是何某的一生之幸。”青木若何將十四皇子麵前的杯碗拿了過來,向裏麵重新倒滿了清茶,隨後雙手又遞了回去。
“淳終定然不負何兄所望。”十四皇子爽快的將遞過來的杯碗鄭重的借住,表明了態度後一飲而盡……
陽泉帝的邀請,在明眼人看來,必然是不懷好意。可時光流逝乃是天道往複,自然不如人意,盡管萬般的不願,這黃昏還是會如同往日一般,按著規律到來。
天空一片金黃,夾雜著粉色、橙黃、紫色和藍色,那朦朧暗淡的天晷懸掛於西北之側,被紅雲掩映,向著遠處不可望見的北海落去。於驛站之前,在燈火逐漸成片亮起的雲寂城中,一架萬分華麗的馬車緩緩的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