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十成
“晚輩謹記殺意王的教誨。”聽著藍羽的回答，江沄沄便是心裏一涼，隨即其對藍羽的態度便是恭敬了許多。已經全然沒有了之前的親近，剩下的隻是對於強者的敬畏。不過在其總的看來，跟著藍羽無論如何都是要比跟著血淵界好上許多，至少藍羽並不會隨時出賣自己。
不消得片刻，血穀的老祖便是自李染的呼喚下，獨自一人出現在了青木若何所在的水潭這裏。驀一出現，血穀老祖的目光便是放到了江沄沄的身上，隨後拿出了一枚香塔，塞到了他的手中。
“小輩，你把這枚香塔破了。”血穀老祖看著江沄沄，速來漠然的臉上此時依舊是沒什麽表情。
“是！”手中捏著血穀老祖遞過來的香塔，江沄沄的心裏突然就沒由來的跳了一下兒。雖然這香塔其一看便知是按著自己的配方所製，可此時江沄沄的心裏，卻是對這香塔的破解之法沒有一點兒的把握。並非是因為江沄沄不知這香塔的破解之法，而是一種突然間的心血來潮。
“燃！”江沄沄心中無比的緊張，隻見他催動起了神念之火，驀的點燃了手中的香塔。香塔飄出絲絲縷縷又若有若無的香氣，想其緩緩的升上高空，曲曲折折、飄飄嫋嫋。
“呼—！”接著，江沄沄便是如同鯨吞龍飲一般，向自己的肺中不斷吸氣，把飄散出來的香氣吸進鼻中。隨後，香塔中放出來的香氣便開始使他陷入迷茫，整個人的眼神開始朦朧了起來。
“老祖，你覺得他到底能不能破掉這香氣？”當江沄沄整個人都陷入迷茫中以後，藍羽便開始向著血穀的老祖不太確定的問了起來。
“這我說的可不算，要看在暗中逆改天機的兩位，到底孰強孰弱了。”血穀老祖搖了搖頭，其臉色還是如同以往那般淡然。
“能夠逆改天機的修士，究竟會是個什麽境界.……”藍羽抬頭望向天空，其上出了孤零零的幾片白雲，便是那顯得有些灼烈的赤陽。
“身為修士，但凡壽數有限者，皆困於天地之機。壽數無限者，也未嚐超然於天地，非超然者，難改天機。”血穀老祖在藍羽之後，也是抬頭望向了天空，其眼中的深邃比之藍羽更要沉靜。
且不說藍羽和血穀老祖兩人間的交談，單說兩人身旁那正處於迷茫間的江沄沄。其此時與青木若何的狀態乃是如出一轍，整個人呆立於原地，思想一時間一片安詳寧靜卻又無比的朦朧模糊，如同天地未開，如同新生之嬰孩。
隻不過，其畢竟是深諳於香魔之道，此時雖然朦朧、茫然，卻還有一絲意念未被侵蝕。那一絲意念時夢時醒，於痛苦與安樂中掙紮，在那一縷意識的認知中，一切都是奇妙非凡。似想起一步就會落入桃源之鄉，又似退後一步就墮入無間煉獄，還似清醒一分便會落入新的幻境，亦似朦朧一分便自這已有的幻境中繼續沉淪。
時間就自那似醒非醒、如夢非夢的狀態中，如同流水又如同微風那般悄然而逝，像是一夜，又像是兩夜，更甚是三夜、四夜，反正等著江沄沄於香塔的香氣醒來之時，其腦海中的疼痛之感已經讓他的神念無法再感受到之前時間的流逝。
“這明明是按著我的香方做出來的香塔，為何卻又如此的威力。甚至於，連我都險些著了道兒，死在其中！”江沄沄於夢幻中醒來，捂著腦袋緩和了許久，在意識與疼痛中清醒了幾分後，便是頗為心驚膽顫的說到。
“這雖然算是你做出的香塔，但這效果卻並非是你能為之。”血穀老祖漠然的看著醒來的江沄沄，語氣中無喜無悲，隻是淡淡的向他說著。
“你先歇息一日，明日便跟我一起去破這孩子靈性裏的香氣。”血穀老祖解釋完，也不等著江沄沄有所反應，便又是緊接著講到。
“啊，好。”江沄沄呆愣愣的點了點頭，隨後目光無神的盤坐在池邊的青石之上，閉上了雙眼休養了起來。
“老祖，此番解香，可有多少的勝算？”當江沄沄坐下調息神念之後，藍羽便是有些擔憂的向著一席白發的血穀老祖問到。
“十成兒。”血穀老祖聞言，嘴上帶著笑意，胸有成竹的講著。隨即又繼續說了起來：“不過，我必然會死在這裏。”血穀老祖說至此處，臉上依舊是一片淡然，仿若早已看透了生死，又仿若生死隻是另一扇門的**。
一時間，氣氛便是傷感了起來，藍羽眼中帶著掙紮和猶豫的神色，沉默了許久。最終，卻還是想要開口，與血穀的老祖做一下最後的道別。
赤輪高懸，一日的功夫兒在江沄沄的調養下過去的很快。在第二日接近正午的時候兒，江沄沄自然而然的睜開了雙眼，雖然神色中還是有著些許的呆滯與倦意，但看上去卻是比昨日要好上不少，至少一看就知道已無大礙。
“後輩，隨我入夢！”然而江沄沄才睜開雙眼還沒過多久，血穀老祖淡漠的聲音便是將他僅剩的迷茫驅散，隨後元神出竅將其神念自體內拉出一躍飛入了青木若何的頭顱之中。
“老祖，一路，走好！”當血穀老祖的元神進入到青木若何的頭顱中後，一直未能與血穀老祖做出道別的藍羽登時便淚如雨下，語氣中帶著微微的哽咽，又似是帶著些許的愧疚或是自責。
在青木若何的神念世界中，那金色的生靈此時比之之前已經是縮小了許多。從之前那五六歲孩童的身高，已然變得隻剩一尺大小，這等情況將血穀老祖看的也是有些心驚。
“你去想辦法將他神念中的香氣引到自己身上，我去將那金色生靈喚醒。唯有如此，才能救他性命！”血穀老祖心驚之後，眼神中便再次恢複了淡漠，對著江沄沄若無其事的講著。
“是！”聽了血穀老祖的話，江沄沄想也未想，直接就答應了下來，隨後向著青木若何的腦海深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