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煉丹之危
偌大的茅草屋內，三名女子圍繞著青銅鼎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秦夜陽似閑庭信步一般在一個個木架子前挑選藥材。
當場煉丹，這個賭注即便是身份神秘的石婆婆也無法拒絕。
一個沒有修為的人要如何控製火力煉製丹藥？這可不是炒菜做飯那麽簡單！
安以悅和淩雨欣緊緊握著對方的手，表情看上去十分的緊張，她們師姐妹接下來的命運如何，全都維係在秦夜陽此舉的成敗之上。
清水門的聖女選拔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門派之中長老一共有十幾位，每人門下的入室弟子都超過了一手之數，其中女弟子占了超過一半的名額，所以有資格參加聖女選拔的人數少說都超過了半百之數，然而聖女的名額卻隻有唯一一個，想要從中勝出，難度有多高可想而知！
而眼前這個被稱為石婆婆的老嫗對於她們參加聖女選拔的成敗顯然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不少片刻，秦夜陽手上提著四株藥草走了出來。
“地黃？當歸？綠靈芝？蛇舌蘭？老身從未聽過說有哪種丹藥是由這四種藥材煉製而成的。”
石婆婆臉色不善地望著秦夜陽手中的四株藥草，她自己便是個懂藥之人，四周多個擺放著藥草的木架子無疑已經證實了這一點，而那尊青銅鼎裏的綠色液體正是她的傑作。
“嗬嗬，我師傅曾經教導過我，藥，隻要能除病即可！丹，隻要有效果便成！至於婆婆您剛才說沒有聽說過有哪種丹藥是由這四種藥材煉製而成的，那是自然的，因為我剛剛也隻是臨時起意挑選了這四種藥材而已。”
秦夜陽說得言之鑿鑿，卻將石婆婆徹底激怒了。
“哼！好一個臨時起意！老婆子不知道你師傅究竟是何方高人，竟然傳授你這些不切實際的理論，你記住，若是一會無法煉成丹藥，她們兩個可以離開，你卻沒這麽容易走出這個門口。”
陰冷的威脅之語穿透了簡陋的土牆，回蕩在石山的上空。
安以悅和淩雨欣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暗暗替秦夜陽捏了一把汗，事已至此，她們就算想反悔也已經不可能了。
秦夜陽走到青銅鼎旁站了一會，沒隔多久便熱得滿身大汗，這奇怪的舉動讓三女感到一陣詫異。
就在這時，秦夜陽忽然回頭朝著石婆婆望了一眼：“婆婆可否借我一尊銅爐，順便我想用一下這裏的火晶。”
“可以。”
石婆婆沉著臉走到石床邊，從底下取出一尊赤銅爐，隨手朝著空中一拋，至少數百斤重的丹爐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撞上了那尊青銅鼎。
“咚！”
隨著一聲巨響傳出，那尊小小的赤銅爐居然把沉重的青銅鼎撞開了數米，穩穩地落在了火晶上方。
安以悅和淩雨欣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驚駭至極。
這究竟需要多麽精準的力道才能做到？
恐怕石婆婆的修為即便還未突破武宗境，至少也已經邁出了半步。
秦夜陽嘴角微微一斜，對於石婆婆的手段並沒有感到太大的意外，至於威脅嘛，那也是他煉丹失敗後才需要承擔的風險，但他會失敗嘛？
片刻之後，赤銅爐在火晶的灼燒下變得通紅，不斷往外冒著一股股熱浪，時機已到，秦夜陽眼神一凝，手起刀落一把揭開了爐蓋，率先將地黃投入爐中。
隻聽見“滋”的一聲，一股淡黃色的氣體從赤銅爐裏冒了出來。
秦夜陽聳動著鼻頭仔細聞了聞，一邊調節大著銅爐在火晶上的位置，以此來調節局部的火溫。
直到空氣中原本略帶刺鼻的氣味帶上了微微的辛香，秦夜陽這才將爐蓋重新蓋上，然後耐心地等待著。
期間，秦夜陽沒有再說過一個字，甚至對於滿身的大汗也渾然未覺，臉上隻有認真和專注，以及始終掛在嘴角的那一斜弧度。
半柱香的時間轉眼即逝，秦夜陽再次打開爐蓋，爐內已經不再有氣體冒出，若是從爐口處往裏麵看，就能看到在爐子的底部凝聚了一小灘淡黃色的藥液，正在高溫下不停地沸騰著。
第二株藥材當歸投入爐中，這一次隔的時間比較短，大概隻用了上次一半的時間便輪到了第三株藥材，綠靈芝。
綠靈芝並非是肉靈芝，而是屬於草靈芝，藥性溫和甚至可以用來做成菜肴食用，但最大的難度就是在淬煉的過程中極容易揮發，若是火溫控製得不好，極有可能直接將整株綠靈芝蒸發了。
好在之前秦夜陽有煉製過綠靈芝，藥材剛投入爐底便已經將大半尊銅爐移出了火晶的正上方，隻留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部分繼續受到火焰的灼燒。
這一次的速度比起當歸更快，幾乎沒有用到上次三分之一的時間，最後一株藥材也被秦夜陽投入了爐中。
不能用星力控火，不能用靈識輔助，這樣的煉丹對於秦夜陽而言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沒有人知道，其實他一直在心裏數著數，用來計算藥材淬煉的時間。
片刻之後，秦夜陽再次揭開爐蓋往裏麵望了一眼，嘴角的那抹弧度終於換上了如釋重負的微笑。
在銅爐底部，可以看到四股色澤鮮明的藥液靜靜地流淌著，就像是四個等待出世的嬰孩，準迎接最後時刻的到來。
“啪！”
秦夜陽重重地蓋上了爐蓋，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接下來就是最為艱難的一步，凝丹！
失去了修為的支持，想要承受住藥力的衝擊對於現在的秦夜陽而言，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挑戰。
銅爐內，四股藥液相互混合在一起，發出一陣刺啦刺啦的聲響，一顆顆氣泡好像水晶球一般不斷從藥液中冒起，升騰，最後炸裂，溢散出一股股濃烈的氣體，充斥著整個銅爐。
“要開始了嗎？”
秦夜陽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咚！”
一聲巨大的衝撞從銅爐內壁傳來，秦夜陽整個人蹲在了地上，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感覺就像是被人用巨錘錘中了胸口，氣血不停地翻湧上來。
不等他緩過神，第二聲巨響接踵而來！
巨大的藥力衝擊直接將秦夜陽撞得倒飛，一口鮮紅狂噴而出，在半空中灑下了一片紅霧。
“阿呆！”
安以悅和淩雨欣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叫，立刻飛身上前將秦夜陽扶了起來，此刻，她們似乎都忘記了一旁還有一尊大神正對她們的行為冷眼旁觀，但，似乎並沒有出聲阻止。
“快，扶我過去，最後一次衝擊馬上就到了！”秦夜陽迫切地請求道。
其實上，從秦夜陽選擇了這四株藥材的那一刻起，一切早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但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還是托大了，沒有修為的他想要承受住狂暴的藥力衝擊，還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