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登門拜訪
山嶺的另外一邊,儒福瀨已經是從青鳥那邊得到了消息。
“還躲起來,不做虧心事,你還怕我鶯歌到來?”
“現在你們三個不過一日就要死在我的手中,想來我這彩麵凶獸的修為也是稍稍的需要提高一點點啦!”儒福瀨睜開雙眼,是晃晃悠悠的讓這彩麵凶獸帶著他順山而下。
彩麵凶獸的速度不快,但是它的後背卻是非常的平穩,除了一些高度的改變之外,壓根就沒有任何的顛簸,這一點怕是天下最好的良駒也不能做到這一點。
於是這彩麵凶獸是在樹梢上輕鬆騰挪。
別看這個彩麵凶獸長得嚇人,實際動作簡直就像是野貓一樣的細膩。
儒福瀨盤膝坐在彩麵凶獸的後背上,他這想到了一些事情後,也是暗自冷笑。
“回頭去想想這件事情,這果然就像是江舟城傳的擲地有聲一般,這青雨門內果然就有三隻妖物,且這三隻妖物肥頭大耳,平時定是禍害了不知道多少的百姓,此番也是被我偶爾聽見了,不然就這三隻妖物還不知道在這種青雨門內藏匿多久,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的百姓去了!”
儒福瀨閉目不言,一陣怨氣散發之後,他的心中當然也有不少的疑惑。
“隻不過青雨門為什麽要藏匿這樣的妖物?”
“並且還用護山法陣將這妖物直接保護在裏麵?”
“這妖物不成和這掌門還有一層淵源?亦或是什麽其他緣故?”
儒福瀨暫時想不明白。
“此番我倒也不好直接對青雨門中的妖物下手,首先還是要去青雨門拜訪一番,看看這青雨門掌門到底是什麽人。”
“隨後提起來這妖物的事情,讓他將這妖物交到我手中就行。”
“青雨門都是一些常規的門派,他們對於這妖物應當也不會有一些讓我惡心的同情心。”儒福瀨盤著的雙腿是鬆開了一些,再去瞧見他,他這已經是伸直了自己的小童雙腿,這就可以瞧見他的鞋子了。
這是一個小童才會穿著的虎頭鞋,毛茸茸的虎頭鞋上麵有一隻活靈活現用針線縫補的小老虎,整體還是紅色的,簡直就是五六歲小童才會有的一種比較可愛的穿著。
真的要說落在一個儒福瀨這等長相的人身上,倒是沒有什麽問題,隻是期望儒福瀨千萬不要開口,不然這反差太大,著實有些嚇人。
現在這虎頭鞋簡直就像是迎頭大棒般扣在了彩麵凶獸的後背上,彩麵凶獸這身軀猛的一陣顫抖,是載著儒福瀨加快了前往青雨門的步伐,想來不需要一盞茶的功夫他們就能趕到青雨門內,到時候詢問一番!
真的要說這青雨門保護這三隻妖物,那他儒福瀨可能就要和對方過兩招了!
期間這青鳥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個個都在準備接下來可能存在的一場惡劣戰鬥。
至於說那個死去的青鳥的確有效,短時間內它們不敢再造次什麽,而這青鳥的數量現在已經是數不清,一來一回怕是有百隻,卻也隻能大概的猜測,相互擁擠在一起,已經是失去了不少的美感,多出來不少的怪異了。
……
在儒福瀨朝著青雨門趕過去的途中,自然不隻是隻有他一個人對青雨門有想法,其他幾個門派的掌門也是踩著各種法寶,結伴而行,一時間青雨門在整個江舟城修煉者私下談論中已經是成為焦點。
而要說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些普通的修士是不清楚的,而這讒言則是有三種。
第一種,他們是聽說青雨門這邊惹怒了江舟城的一些大人物,江舟城中的這些大人物要對青雨門發出製裁。
第二種更加簡單,就是青雨門包庇私藏一些禍害蒼生的妖物,並且執意和江舟城為敵,以至於不知道多少的百姓死在了青雨門包庇的這三隻妖物的手中,偏偏青雨門還是這樣肆無忌憚的模樣。
第三種提起來也沒有什麽複雜可言,這就是青雨門的老掌門即將死亡,可青雨門本身還虧欠江舟城不少的金銀,所以現在江舟城的大人物都非常擔心這老掌門一死,這些恩怨都要一筆勾銷,所以委托了不少其他掌門在老掌門臨死之前過去討債。
這三種想法是主流。
每種想法都有不少的修煉者相信,各位修士修煉之餘隨意的交談這些東西也是頗有樂趣,隻不過他們具體也不知道到底真相是什麽,隻能隨意的說著,畢竟這種事情說破天了,也和他們沒有關係,說到底也就是青雨門這樣的一個小門派事情,難不成天有一天塌下來,還會砸到他們不成?
既然自己穩坐釣魚台,還去擔心腳下的這些小魚小蝦幹什麽?
甚至不少的門派私下借助這個機會在宣傳自己,是說你們這些弟子選擇我們門派沒有問題,你看,其他的門派出現問題了吧?是隻有在我們的門派在能安然無憂的度過一生,更不說我等門派的各種福利非常好,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送一些不錯的丹藥。
弟子們自然是相信,自然是瞧不起青雨門的一切,認為他們和青雨門的這些可憐的弟子截然不同,以至於他們還時不時的曬出來自己最近又得到了多少丹藥的獎賞,還在洋洋自得中開心。
門派長老們自然開心,這天下本來就有很多的矛盾,要說解決矛盾?
那可不行。
解決矛盾的代價可是要他們這些長老來償付的。
所以借助這個機會,他們應當是要將弟子和長老中的矛盾轉移到弟子和弟子之間的矛盾上。
俗話說的好,你們這些弟子不要每天和長老們相比,長老們很辛苦的,你看平時都沒有機會吃喝玩樂的,你們要和其他門派的弟子比較,你看看這青雨門,破舊的一個小門派,你看看這裏麵的弟子,以後離開了青雨門,連一個基礎的遊商都做不到,可就是可憐一生。
於是最後青雨門的這件事情落在修士界中,弟子們開心,長老們開心,掌門更是開心。
三方得利,驚煞的很。
修士們姑且樂意看著別人落難,更不說江舟城內的一些權貴們。
江舟城的城主周寶財,他現在還在江舟城中享樂,擺在他麵前的就是一頓盛宴,麵前還有一些小娘子或者小少爺的在歡脫的歌舞,旁邊坐著的可就是江舟城說出去非常有名氣的一些個大人物。
眼下一場奢華的歌舞演完,他人紛紛離場,留下來在這宴會大廳中的就是江舟城的那些人。
周寶財用手帕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肥油,又折疊了一下這手帕擦了擦自己眼角勉強擠出來的眼淚,是說道:“真的是可憐了我們的那些普通的百姓,百姓們多麽無辜,這就被妖物所傷害,以前我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不相信,還認為是他們胡言亂語,可現在真的是得到了其他掌門的支持後,我這才知道青雨門中原來真的是有妖物藏匿,要知道青雨門可是受到我們江舟城無上庇護,卻又做出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真的是可憐了我們的那些死去的百姓,傷透我的心。”
“是啊!”
兩側輔位上的捧哏是直接接話,他這臉皮上的眼淚是酒水,居然是生生將酒水撐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潑在了自己的眼珠子裏麵,以至於現在雙目赤紅,這眼珠子裏麵嘩啦啦的就是真誠的眼淚。
他更是雙手抱拳,如同一隻烏龜一樣的跪在地麵上,弓著自己的後背,繼續說道,“城主大人所言極是,我等剛剛聽見這種消息時更是震驚!沒有想到我們江舟城對這青雨門這樣好,平時有什麽資源都給青雨門身上靠,更是幫助他們兜售了不少的草藥!結果我們江舟城真的是吃力不討好,別人還在私下埋怨我們,還和這妖物共同一起,是出現了叛徒!”
周寶財眯了眯眼睛,此人他以前不怎麽認識,不過現在一看,似乎就是同道中人,這種人才應當是要好好重用,他們江舟城缺少的就是這樣頂天立地,為百姓著想的大好人物!
旁邊的人一聽,這私下也是觀察城主周寶財的麵皮,等到瞧見了周寶財眼中這種壓製不住的讚賞後,他們更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開始磕頭。
以頭搶地,邦邦邦的聲響,簡直比祭祖更加的濃重!
“還是城主大人心係我江舟城的百姓,不過這一次也是給了我們一次教訓,青雨門這樣一個小小的門派都敢這樣造次,其他的門派指不定也會有一些私下見不得光的東西,所以真的要說青雨門的這件事情被我們徹底坐實,其他門派我們也是要好好的調查!”
“對!大門派我們可以不去查,他們都是一些可靠的存在,比如說林門,還有鹿門,保門,都是沒有問題的,他們都有一套體係能夠幫助他們完全運轉在我們江舟城的控製之下!”
“至於那種小的山門才是要徹查,尤其是以青雨門為首的一批小山門,這些小山門弟子都跑光,更是不知道裏麵的掌門是依靠什麽生意來維持生活,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一定要將這種肮髒徹徹底洗去!”
“還是因為我們江舟城對待他們太過仁慈,正是因為我們的仁慈才造就了這樣的錯誤,若是能夠將這些禍害全部的除盡,我們江舟城往後的生活才會更加的好,我們百姓才更是會有安居樂業的心!我們才是真正的為江舟城造福!”
“大城主的功績應當是要做成雕塑供奉在江舟城外白玉橋的兩側!”
“一座雕像不夠,至少要弄個兩個十丈的雕像啊!”
一時間,宴會大廳中充滿了快活且痛苦的哭泣聲。
門外。
一粉妝在臉的小男孩摸著頭,不是很理解的看著自己麵前的女子。
“小師姐,他們在裏麵幹什麽啊,咚咚咚的?難道他們在捶鼓嗎?”小男孩不能理解。
“不不不。”女子搖頭,淡定說道,“他們是在演戲。”
“演戲?”小男孩有些緊張,“他們莫不是看了我們的演出,是要搶奪我們的活路啊?”
“哈哈。”女子擺手,安慰的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我們可能還真的要加緊練功,不然他們這群人以後要是出來演戲,我們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畢竟我們可是做不到貪錢斂財的過程中還能昂首挺胸的。”
小男孩不能明白,不過他是記下來要好好練功,不然在演戲這方麵連這些人都比不過,可就真的是丟人丟到祖墳裏麵了。
當然女子是不知道小男孩的想法,不然女子估計要無奈的說他是注定要丟人。
畢竟這種事情可真的是比不過,同樣為人,他們卻好生了得,能昧著良心說話的本事又的確不是誰都能懂。
……
法寶空中飄浮,一眾掌門結成一小團雲彩,朝著青雨門中過去了。
這些掌門就是前幾日和周寶財吃飯的那幾個,就是連桌子上麵的飯菜都要一並摸走的存在,現在他們是一個個看起來厲害的很。
當然了,能夠作為掌門的,他們對於周寶財的想法是一清二楚。
“各位道友,你們說周寶財以後查到我們頭上該怎麽辦?”其中一個山門最小的人是最先提起來這個話語的,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別助紂為虐就算了,別引火燒身,那就可笑。
其他掌門笑著看著他,沒有一個掌門這個時候提起來任何的話語。
他這頓時有些尷尬,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再說道:“江舟城好歹也算是一座大城,他們應當是不會做出來這種事情的吧?更不說幾位說出去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肯定是不能讓江舟城將我等吃的太死,不然我們不就是失去主動的能耐?”
他說完之後,就更加的緊張,別弄到最後的他失去了幾個掌門的幫助,這就不好。
好在在座幾個心中都明鏡一樣的,他們一邊是張開靈氣,擋住周遭呼嘯的狂風,其中一個姓汪的掌門則是說道:“老兄你且不用擔心這種問題,你可要知道江舟城可是我們一手撐起來的,若是江舟城沒有我等的幫助,他江舟城就是一座空城,更不說江舟城外不知道多少的人覬覦江舟城的這一片土地,若是我們這邊放手,江舟城內的周寶財不出一年,怕就是要用了那一尺白綾。”
原本問出來這個問題的掌門,現在是心情好多了。
另外一個掌門則是淡定的說道:“老夫回去我派後也是合計了一下,除開私下藏匿妖物的青雨門之外,還有十幾個零零散散的其他小門派,這些小門派都是不安好心,不隻是對江舟城有禍害之心,更是浪費周遭靈氣馥鬱的山峰,這些個小門派都被除掉了之後,我等日子就會好過太多。”
這個掌門說的還算是比較委婉。
第三個麵色凶相的掌門更是大方的開口,“這兒又沒有別人,更不說在這江舟城外,我們說話就是真理,誰還能有資格說一句不是,所以我等說話還需要遮遮掩掩的?嗬嗬,照我這脾氣來說啊,要不是這周寶財在江舟城經營多年,他手下有很多兜售藥草的路子,更是有不少的給我們賺取金銀的好門路,我們這直接將周寶財弄死,我們中任意一位去成為江舟城的主子又何妨?”
此掌門也是說出來了實情。
各大山門實力還是有不少的,說到底還是因為江舟城的一些渠道,他們才不好直接動手。
另外他們自詡為修士,本質上是對於什麽賺取金銀的事情避諱的很,更是擺出來一副我根本不在乎金銀和名祿的模樣,所以要說真的親自去管理一個江舟城,先不說江舟城需要很多的人手,他們根本不夠,就說這消息若是被藏劍山莊這樣比較特殊的勢力知道,他們這麵皮也是掛不出去。
於是隻能是裝作一副很聽話的模樣,是跟在周寶財的後麵,真的要說周寶財有一天廢了,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就是換了一個欺騙的主兒,無所畏懼。
“好了,老兄,就像是他說的一樣,你別擔心門派的安危,我們幾個關係很不錯。至於這周寶財想要做什麽,我們在座幾個人誰不知道,但他更不是個傻子,他還是知道分寸,是絕對不敢在我們頭上動土,隻能是欺負欺負這些小門小派為樂,填補一下他虛浮可憐的自尊而已。”汪姓掌門悠閑自得,“我現在雖然不在江舟城,但我可以確定此時的周寶財定是在享樂中。”
“哈哈,我也能夠確定。”
另外一個掌門淡定的接過話來,“這老小子就是擺出來一幅非常痛恨他先祖的模樣,實際這孫子做的事情還不就是和他先祖如出一轍?俗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娃娃會打洞,還能錯了種不成?從小錦衣玉食,各種護衛在身邊,儼然一副人上人的模樣,大了之後你指望他能站在普通百姓的眼中去思考問題?狗屁叻!”
“嗯?老兄要注意言語,我等都是修道高人。”
“啊哈哈,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說出來了真話。”
“沒事,我剛剛也是不小心說出來了真話。”
“嗯。”
“哈哈哈。”
天上飛的不隻是鳥,可能還有人。
掌門們已經是能遠遠的看見青雨門的三座山峰,這一路上都沒有說是談論過青雨門絲毫,隻是想著等青雨門被滅了之後,自己怎麽樣做才能夠為自己爭取到最多的好處,至少按照周寶財說的,他們這邊是有五成的金銀,具體要說這五成的金銀怎麽分,他們還不能太過於倉促,否則就中了這周寶財的圈套,來了一副自相殘殺的畫麵。
就像是弟子和弟子一樣,他們根本就沒有矛盾。
掌門和掌門一樣,更不會存在你死我活,一切都是在一些家夥的運籌帷幄算計中,事先定好底,問題就不至於太大。而這修士之間的事情說到底就隻有這些東西,不過就是翻來覆去的繞著圈,君子之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儼然是一個笑話。
……
青雨門中。
儒福瀨已經是搶先眾位掌門一步,他已經是騎著彩麵凶獸來到了青雨門的山門下。
按照正常拜訪一個山門的流程來走,首先儒福瀨肯定是要告訴山門下的外門弟子,是讓外門弟子通知內門弟子,再讓內門弟子通知長老,再讓長老通知掌門,掌門再通知長老,長老再通知內門弟子,內門弟子再通知守在門派外麵的外門弟子,整個過程反正就是折騰,越是折騰越是能夠讓來訪者在非常不爽快的過程中,被迫承認對方還就真的是高人一等。
儒福瀨自然不愉快這種過程,不過考慮到要去滅掉這三隻精怪,他也無所謂,這種事情讓別人開心就行,他鶯歌本來就是這南岸疆域五大散修中最讓其他人難以接受的,也不差這一點了。
隻不過真的等到儒福瀨來到青雨門山門下的時候,他這眉頭也是情不自禁的皺起來了。
因為他根本瞧不見有什麽外門弟子,這和他印象中的山門根本不一樣,整個山門外麵就隻有最為破敗的一個山門匾額,匾額上隻能是依稀瞧見有青雨門的三個小字,完全就沒有正常門派的模樣,簡直就像是一個騙子的聚集地。
“尋常山門哪怕就是再怎麽的普通,這門麵還是要好好裝點,哪怕門派裏麵隻有四個人,這也是要分的清楚,誰人做掌門,誰人做長老,誰人做內門弟子,誰人做外門弟子,至少是有四個人的。往後表麵功夫更是要做好,這山門肯定是要出自於什麽名人匠師,越大越好,以至於即便心疼肉痛,也要強忍著不適。可是現在呢?這門派連外門弟子都沒有一個,山下空蕩蕩,隻有一個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的小驛站,來往行人瞧不見一個,未免可笑。”
儒福瀨淡淡的吐了一口氣,“不過這樣也好,這掌門沒有多少能耐,我隨後交談倒也是能夠占據上風,不至於還要露出來一副祈求的模樣。”
說著,他也是意思意思的扣響了一下青雨門匾額兩側的木頭,是敲了敲,示意自己要進入到青雨門中。
等待一兩息,沒有反應。
他這就騎著彩麵凶獸慢慢的順著這筆直的石階小梯去了,等到彩麵凶獸將儒福瀨帶到了青雨門的演武場後,他這眉頭更是情不自禁的緊鎖在了一起。
青雨門的演武場能勉強入眼的就隻有兩排小屋,其中一排小屋還被炸開了一個大窟窿,這屋頂都被掀飛不知道多少,破敗不堪,怕是年久失修的廟宇也不至於這樣的讓人落淚,更不說現在這青雨門還在落著蒙蒙細雨,這細雨落在這樣灰黑色的場麵上,更是凸顯了一片淒涼含義。
“那青鳥沒有騙我?”
“青雨門是有一個老人和三個孩子在的?”
“現在怎麽看起來簡直就是荒廢了一般?”
他已經是有些不能理解,儒福瀨即便是沒有去過很多的門派,可但凡是去過的門派,一個個看起來都不至於現在這種的模樣。
頓了頓。
儒福瀨終於還是開口,聲音不大,但是非常沉穩的傳遞在演武場上響徹了一次。
“散修儒福瀨,前來青雨門拜見掌門。”儒福瀨小童聲音稚嫩中帶著一些頑皮。
“……”
隨後等待他的就是沉默。
青雨門除了山嶺中時不時傳來的一些小獸的呼喚聲之外,壓根就沒有人搭理他。
這場麵是他意料之外的。
臉皮更加不悅,就在儒福瀨要更加放開聲響的時候,第二排出現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少年麵目清秀,身材偏瘦,講不上好看,更提不上俊朗,倒是梳了個有模有樣的道髻,穿著修士才會穿的兩層青灰色布衫。
此少年自然就是李玄舟。
他方才在修煉中,這莫名其妙的就聽見了耳邊想起來了一陣呼喚,隻能是暫時停下來修煉,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與此同時,他的身旁也是出現了師兄萬石崗,還有小師妹青茗,他們兩個人都是和李玄舟一樣,本來都是在做各自的事情,莫名其妙中就被打擾了一番,著實讓人有些煩惱。
而眼下有輩分更大的萬石崗在,自然不需要李玄舟這邊說什麽。
萬石崗則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儒福瀨,是被儒福瀨腳下的凶獸震懾了一下,原本心中的不悅是轉瞬間消失,來者竟然是一個千年不見一麵的鶯歌,這種存在一般隻是出現在他偶然翻閱的有趣畫本中,實際真的是沒有在眼皮底下瞧見過。
再忍不住的靠過來,詢問道:“前輩您找誰啊?”
萬石崗對於鶯歌的了解即便沒有李玄舟這麽深,也沒有什麽人教過他,但鶯歌都是一群童顏的老小子,這一點他是明確知道的,所以看在這儒福瀨腳下的彩麵凶獸顏麵上,喊一句前輩一點都不過分,更是情理之中。
“青鳥之前告訴我的消息還是沒有錯的,這青雨門內還是有三個弟子在的。”
儒福瀨餘光瞥見了頭頂不遠處的那個鳥窩,這眼神中也是有些愧疚的看了看。
隨後再看著麵前三個弟子的模樣,他這就古怪的很,麵皮上出現了不少小童才會有的表情,是摸了摸手邊的竹笛,再有模有樣的朝著萬石崗拜了一下,“我乃散修儒福瀨,這一次來到青雨門中,也是為了尋找小少年你的掌門,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的掌門商談,所以小童你可否告知在下青雨門掌門在哪?”
“掌門啊?”萬石崗明白了,明白了後,他也是無奈的對著不遠處角落的一個小獨棟小屋指了指手,“喏,這老頭子就在小屋中,現在晌午靠後,他肯定是剛剛吃過飯菜,現在閉著眼皮子蓋著蒲扇子,摸著皮囊呼呼大睡,你要去的話現在就可以去,不用在意什麽,闖進去都行。”
“……”
儒福瀨心中一驚。
掌門被稱呼為老頭子?這是什麽套路?他以前沒有見過!
再去細細思考一下,這掌門當的未免也太過於失敗,就隻有三個弟子不說,連弟子都沒有絲毫尊敬他的意思,竟然是直呼為老頭子?更是在話語中表述出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所以這青雨門到底是什麽門派!
難怪自己剛剛來到青雨門山腳下就覺得不對勁,原來是窮酸的讓人落淚?
“好吧。”
儒福瀨準備好的各種說辭,短時間內可能派不上用場,隻能是控製著彩麵凶獸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屋子走過去。
結果這一看,就看見正當光明靠在竹椅子上睡大覺的李白藥了,睡得那個樣子就像是撕掉了一樣,這更是讓儒福瀨在心中暗暗搖頭,“這老頭子真的是過分,我這好歹是沒有什麽害他的心思,結果這老小子倒是真的不在意,否則我要是攻擊他,他現在還能有還手的餘地,一瞬息就被我擊殺!”
不過李白藥展現出來的這種樣子,是讓儒福瀨有機會重新的去審視一下麵前的這個青雨門,這老頭子也不知道修為怎麽樣,可是他身上這邋遢的衣裳就已經是差不多可以讓儒福瀨確定了。
這老頭子修為怕是可憐至極。
所以要說青雨門這麽大的地方,真的冒出來三個妖物,他這個老頭子不知道的話也是合情合理,所以事情可能還真的不像是江舟城傳的一樣,是這青雨門飼養了三隻妖物。
一扭頭。
儒福瀨看了看萬石崗,又看了看李玄舟和青茗。
“誒,這三個弟子一個看起來比一個小隻,這體形弱不禁風,平時估摸著是沒有丹藥可以吃,這種情況下,更不指望他們能夠飼養這樣的妖物,所以這青雨門感情就是一個即將凋零的破舊門派了?”
儒福瀨歎了口氣,“今兒我也真的是開了眼,是瞧見了這天下還有這樣的小門派存在。”
想歸想,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前輩,我乃散修儒福瀨,此次前來青雨門,這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要與掌門你您這邊商談。”儒福瀨又好聲好氣的說了一遍。
不遠處。
李玄舟這師兄妹三人是已經是打開了話匣子,自然是萬石崗主動。
“哇哦,這一次竟然能夠瞧見鶯歌,師弟你看見了嗎?”
“他是鶯歌,看起來就算是一個小娃娃,但是實際年紀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而且你瞧見他後背上的這些青鳥了沒有?”
“這些青鳥好像是鶯歌的什麽戰鬥方法!到時候再配合他腳下的這個彩麵凶獸,不知道這個鶯歌真的打起架來到底是什麽樣子的!”萬石崗小聲激動的說著。
李玄舟聽著自己萬師兄的話,他終於是能夠想明白為什麽之前自己聽見了有鳥兒獨特的鳴叫聲,原來就是這鶯歌青鳥的。隻不過鶯歌一般隻會和妖物過意不去,怎麽這一次是來到了青雨門?難不成青雨門內的三隻妖物的消息傳出去了?正巧能夠被這個叫做儒福瀨的鶯歌聽見去?
暫時不知道。
一切還要等待下文。
青茗可不知道自己小師兄的想法,她的目光頗為震撼的看著對方的背影,這種大凶獸竟然能夠聽從儒福瀨一個小娃娃的安排,如臂指使般的控製,真的是太厲害。
“那麽師弟啊,你覺得這個鶯歌的年紀到底多大?”萬石崗突然這樣小聲笑著問道。
“可能和我師傅一樣大?是一個老人的年紀?”李玄舟搖了搖頭,他不太確定。
“師妹你覺得呢?”萬石崗再去看著青茗。
青茗迷迷糊糊的給出來回答,道:“這是我第一次瞧見鶯歌,以前更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特殊的散修,所以他在我的眼中就是一個有些怪癖的小娃娃,喜歡養一些鳥兒,還有一些獨特氣息的彩麵雙頭大花貓。”
另外一邊儒福瀨的動作停滯了一番,再去看他麵皮已經是顫抖起來。
什麽叫做怪癖的小娃娃?!
什麽叫做養一些鳥兒?
又什麽叫做獨特氣息的彩麵凶獸?!
小少女你懂不懂?
你懂不懂什麽叫做童趣?!沒有看見虎頭鞋和小竹笛嗎?
沒有看見我額頭上編製的花環?
彩麵凶獸這好歹日常收到儒福瀨的驚嚇,現在它勉強能夠保持冷靜,想想看其實自己還好,被一個小女童認定為是大花貓,這已經是凶獸一生中的幸事,起碼她沒有和其他娃娃一樣看到自己就被嚇得嚎啕大哭。
已經……
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