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王孫(三)
秦羽銘也考慮過這種可能性:是不是王恒那小子勾結了殺手,想趁機在半路讓殺手殺了他大哥,這樣他就可以成為王賁的嫡長子,代替王離繼承將來的儲君之位。可是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猜測,他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是。”
“為何?”盧明誠連忙問道。
“據我觀察,剛才殺手對於兩位殿下並無區別對待,很明顯對兩位殿下都是下了死手,二位殿下也都受了傷。而且剛才二殿下明顯也是在拚了命在與殺手拚殺,不似作偽。所以應該不是二殿下與殺手勾結。”而且根據這他一路的觀察,王恒的性格也並不像是能想出如此計劃的人。
聽到秦羽銘的判斷,盧明誠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他想了想之後又說道:“可是現在王上也隻有這兩位王孫。如果真是與宮中勾結的話,又是誰?為什麽想殺他們呢?”
秦羽銘也是搖了搖頭,確實如果王翦就隻有這兩個王孫的話確實沒有什麽人敢冒著觸怒王翦的風險派人暗殺他們。那現在隻有兩個可能性:一是有人想借著兩位王孫在楚國遇刺的事,挑起兩國戰端;二就是鹹陽宮裏發生了什麽變化,是不是是王賁的哪位妃子誕下了新的王孫或者有了身孕。
盧明誠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於是他說道:“可是據我了解,太子的幾位妃子的家世都一般,應該不太有可能安排這樣的計劃。”他說道此處,又仿佛想到了什麽,繼續說道:“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和今日之事是否有關係。”
“什麽事?”
“前段時間從鹹陽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說司馬慈那老家夥的孫女進宮了。”
“司馬慈的孫女?”
“嗯,聽說司馬慈平時對他孫女司馬玉十分疼愛,而那司馬玉有閉月羞花之貌,在鹹陽城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美女。大概兩三個月之前,就在我們離開鹹陽沒多久,那司馬玉不知道怎麽被太子看上了,於是就進宮成了太子的妃子。司馬慈這老貨心黑手狠,你說會不會是他……?”說道這裏,盧明誠沒有繼續說下去,用右手比了一個手刀下切的動作。
按照常理來說,司馬慈那家夥老謀深算,應該不可能在他孫女剛進宮沒多久就做出刺殺兩位王孫的事情,那樣嫌疑太明顯了。可是秦羽銘又轉念一想,這是在楚國境內,若是將所有人都殺了,不留下活口,趁機將這兩位王孫的死嫁禍到楚國頭上,很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而且看那韓成和他身邊那名弓手的身手根本不是泛泛之輩,絕對是高手。這次自己隻是碰巧遇到,靠著出其不意的偷襲和武器上的優勢才能將其擊退,若自己不出現,他們很可能就會將所有人屠殺殆盡。在死無對證之下,就算有嫌疑,王翦也不能拿如今在鹹陽朝中勢力如此之大的司馬慈怎麽樣。難道真的是司馬慈雇傭了這批殺手來刺殺這兩個王孫?
想了半天,秦羽銘覺得按照現在掌握的情況並不能完全確定此事就是司馬慈所為,也隻能是可能而已。可是他又忽然想到了盧明誠剛才說的話,這兩位都是櫟陽公主所生,櫟陽公主是扶蘇的姐姐,那豈不是他們在這個世界是他的表兄弟?
呆愣了一會,秦羽銘無奈地苦笑搖搖頭,“現在的情況我們也隻能推測有這種可能性而已,並沒有證據可以確定,先回去吧。”於是秦羽銘就和盧明誠一起回到了小屋。
他們二人一進門,就看到豹子正將一皮囊的酒遞給王恒,他雖然知道這兄弟二人是兩個王孫,身份尊貴,但是他看王恒性情隨和,並沒有什麽架子,也就慢慢放開了。王恒因為性格比較隨意,所以對於禮數什麽的也不太計較,而旁邊的王離雖然比較在意禮數,但豹子畢竟救過自己兩人的性命,而且之後還需要他們保護自己前往壽春,所以也沒有說什麽。王恒看大哥沒有反對,就毫不客氣地接過了酒囊,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這酒挺不錯呀!”然後他又肯了一口豹子遞過的肉幹,頓時兩眼放光:“為何這肉幹如此美味?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肉幹呢!”
“你別一口全吃完了,現在我就剩下這麽點了。”那是前一天用豹子打的野雞做的叫花雞,因為吃不完,所以就晾幹了隨身帶著。“這是我自己做的叫花雞。”說著也撕下了一塊遞給王離。王離咬了一口,頓時覺得一股香味在嘴中溢開,可能是因為肚子餓的緣故,他覺得這肉應該是他有史以來吃過最好吃的肉,雖然他還保持著王孫的矜持,但是往嘴裏塞肉的動作卻明顯加快了許多。見兩人吃得起勁,豹子露出了一臉無奈的表情,索性將所有剩下的雞肉都分給了兩人。
“這叫花雞是什麽雞啊,我隻聽說過烤雞、燉雞、煮雞,可沒聽過這叫花雞,這是什麽做法?教教我唄,回去我也叫宮裏的禦廚給我做!”王恒一邊吧唧吧唧地大口吃著一邊問道。他們從鹹陽出發的時候叫花雞還沒有在鹹陽流行開,這個時代信息傳遞的速度本來就十分慢,所以他們也從來沒有在其他飯館吃過。
“沒問題,回頭我就把這叫花雞的做法教給你。”豹子一拍胸脯,豪爽地說道。
“太好了!等回到鹹陽,我去求求爺爺,給你封個官當當。”見豹子一口答應了,王恒開心地說道。
聽到弟弟居然這麽隨便就說要求王翦給人封官,王離頓時雙眼一瞪,沉聲喝道:“二弟!不可胡言亂語!”
看到哥哥發火,王恒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連忙訕笑道:“嘿嘿,我說笑的!回去我拿好東西跟你換!”
“唉,朋友之間這麽客氣幹嘛。”豹子擺了擺手說道。
“這麽說,你願意和我做朋友?”那王恒聽到豹子說他們是朋友,於是開心的問道。他從小到大周圍的人不是畏懼他的身份,就是別有目的而接近他,多年在這種環境中長大,他對於周圍之人的表情變化也是比較敏感。可是他從豹子的眼神中沒有看到有任何的畏懼或者諂媚之色,反而是滿臉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