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提醒
到了冬天，造紙作坊已經上了正軌，產量也逐漸增加。現在造紙坊已經是全權交給王叔來負責了，王叔也非常清楚造紙作坊的重要性。按照秦羽銘的交代，關鍵的成料工序都交給了自己絕對信任的人，而且每一道工序都單獨分開，每人隻負責自己的一部分。這樣也能最大限度的保密，而每道工序的培訓也是由秦羽銘單獨進行，就連李叔也隻是負責人手的管理和最後的成品清點，不知道所有的工序。每個月，盧家的人就會派車隊來村裏進貨，將造好的紙拉到城裏的紙鋪進行售賣。
秦羽銘又給作坊各個流程上的工作都定下了計件工資的標準。所有工資都用銅錢結算，由於進城不便，村民們每個月有一天可以用銅錢到村子的倉庫裏兌換需要的物品。左老已經將倉庫的管理權都交給了秦羽銘，秦羽銘又將倉庫重新翻修了一遍，現在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雜貨鋪。
現在村子的車隊往返縣城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每次都會從縣城采購許多的日常生活物資。魯木匠和歐鐵匠也是每天為倉庫打造各種日常物什，賣給倉庫。現在村子裏每家的基本口糧和基本農具還是村子統一分配，但是其他東西都需要到倉庫購買，可以說村子已經開始實行了半計劃半市場經濟的分配方式。如此一來，村民的積極性都被調動了起來，除了農活和日常的軍陣訓練以外，隻要一有空他們就會跑到作坊裏打工。作坊現在已經是日夜不停的全力開工，以滿足村民們的打工需要。
造紙作坊的運轉現在已經變得非常順暢，村民們的生活也逐漸開始改善，村民們的家裏也不再是家徒四壁，家裏的物什、家具也越來越多。看著這些變化，左老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愁眉苦臉，每天都是笑容滿麵地在村子裏到處溜達。
而現在村子已經組建了自己的護衛隊，幾乎所有的青壯都是護衛隊的成員，一共分成八個小隊，每天輪班負責巡邏。李叔每天清晨都會按照秦羽銘製定的章程對他們進行操練，而歐鐵匠到了之後，也給巡邏隊打造了一些鐵製武器，又讓魯木匠打造了一些木片編織成的盔甲。再加上之前從土匪山寨中繳獲的武器盔甲，現在村子的護衛隊雖不能說是裝備精良，但也算得上有模有樣。
每天清晨秦羽銘都會與護衛隊一起進行晨練，因為經過了上次的山匪事件，他深刻地懂得了在這個亂世，智慧和知識雖然重要，但是你還必須擁有自己的力量才能保護自己和周圍的一切。所以他一有空就會找秦舞陽練劍提升自己的劍技，再通過和護衛隊晨練來提高自己的體能。他現在已經能在秦舞陽的全力進攻之下撐上一小段時間了。
現在紙張已經通過盧氏的商業通道暢銷到了全國各地，開始在鹹陽也流行起來，無論世家大族、文人士子，就連普通百姓都已經開始用起了紙張，紙張的便利和低價已經讓它開始慢慢取代了竹簡的地位。
而精明的世家大族們在最初的震驚之後，也都察覺到了這紙張的市場之巨，到處打聽這紙張的出處。最後大家打聽到這紙張是盧氏縣出來的，於是紛紛派出了家中的精明強幹之人趕往盧氏縣，企圖在這個市場上分一杯羹。而一些與盧氏交好的世家，更是讓族中負責生意的主事之人帶上了家主的親筆信趕往盧氏縣。
由於盧氏縣地處三國邊境附近，也經常會有楚國和吳國的商人往來於此。所以此時，紙張也已經開始在兩國的都城壽春和邯鄲出現。一時間，盧氏縣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無論是世家大族，還是各地的商賈，幾乎都聚集到了盧氏縣。而平時甚為平靜的城守府和盧氏大院也變得門庭若市，每天都有好幾輛馬車停在門口，絡繹不絕的訪客讓盧承是煩不勝煩。
過了幾日，盧承趁著稍微空點，又快馬到了新明村。
“盧伯伯，今日怎麽來了？一段時間不見，看著盧伯伯似乎清減了許多。”秦羽銘一看盧承一副疲憊之態，忙關心地問道。
盧承剛坐下就灌了一大碗水，抹了抹胡子上沾的水漬，說道：“賢侄啊，你是不知道啊，自從你那紙在鹹陽城中流行開來，老夫府門的門檻都快被人給踏平了。你那紙張的產量能否再提高一點，現在各地的世家都派了人來，想在各地開設紙鋪。”
“這樣啊，盧伯伯放心，現在新的作坊的各條生產線已經完全開始順暢運行了，下個月開始紙張的產量會比原來提高兩倍。”這種情況，秦羽銘是早就料到了，所以之前就和王叔一起將各工序的生產線進行了優化。可是這種情況，盧承派個下人來告知一聲就可以了，為什麽他自己跑來了？難道還有其他問題？“這種事情，盧伯伯隻要派個下人來吩咐一聲就好，何必如此辛苦親自前來？”
“近幾日老夫覺得心緒不寧，所以覺得不放心，還是想自己親自來看下。有些事情也好親口提醒你一下。”這幾日，幾乎所有的世家大族都派了人上了盧府。盧承作為盧家家主，對武國所有世家大族的底細都了若指掌，而對其中某些世家大族的那些齷齪勾當也有所了解。
“哦？盧伯伯盡管說來，小侄洗耳恭聽。”
“老夫對武國所有的世家大族都有所了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紙張是出自我盧氏，但是憑借這些世家大族的實力，要查處紙張出自新明村也是遲早的事情。在這些世家大族裏，不乏行事齷齪之輩，老夫是怕他們會不擇手段來獲取造紙的秘密。”
“這點小侄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盧伯伯放心吧，他們是沒有辦法獲取造紙的秘密的。”他之前為了防止造紙的機密泄露，造紙的關鍵工序每一步都有專門的可信之人單獨負責。就連李叔也不知道所有工序的詳細步驟。除非他們可以一次性將所有負責這些關鍵工序的村民都綁走，否則是不可能探聽到所有工序的。而且村裏還有秦舞陽這尊大神在。
“哦？賢侄早就料到了？那賢侄已經有了安排便好，這樣老夫就放心了。那我過兩天也派些人手過來，幫助你們一起看顧作坊。”盧承聽到秦羽銘這麽終於說鬆了一口氣。隨著紙張生意在武國完全鋪開，甚至在另外兩國也開始流行用紙張來書寫，現在紙張生意可是盧氏的一門大進項，可以說是日進鬥金也不為過，如果這個生意被別人奪走，那盧氏的損失可就大了。這幾天他一直在為此事夜不能寐，擔心得連飯都吃不下，現在看秦羽銘自信滿滿的樣子知道他一定有所安排，這下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秦羽銘看盧承的表情知道他已經放下了心事，於是又給他倒了一杯水，說道：“那就謝過盧伯伯了，這邊有我在，盧伯伯盡可放心。”
“好好好！有賢侄在看著，老夫就放心了，哈哈哈！”盧承如釋重負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