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回城
第二天一早，天才剛微微亮，豹子就在外麵敲起了門，“羽銘羽銘！快起床了！去縣城了！”
“你這個小豹子，一大早瞎叫什麽！”左老被吵醒，打開門怒氣衝衝的就用拐杖向著他的腦袋敲了一下。
“哎喲！”豹子一陣痛呼，然後立馬堆起了笑臉，“嘿嘿嘿，左老，您別生氣，這回我去縣城給您帶好吃的。”
“哼！”左老一看他滿臉堆笑，氣哄哄地哼了一聲就無奈的回了屋子。
“你不是一向都遲到的嗎？怎麽今天這麽早就來了。看爺爺的被你吵的……”
“嘿嘿。”豹子訕訕一笑。
二子也想跟著秦羽銘一起去，可是想著還要照顧元子，就隻能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收拾好東西，秦羽銘就和豹子一起到了那少女的屋門口。敲了敲房門，房門打開，少女已經換上了原來的華麗綠色長裙，和穿著村婦的衣服時完全是兩種氣質，讓秦羽銘不由得呆了一瞬間。
“秦公子。”少女盈盈施了一禮，配合著那身華服，顯得端莊大方，就連旁邊的豹子也看得呆住了。
果然是人靠衣裝啊，秦羽銘在心裏歎了一聲，向少女還了一個禮，“田姑娘好。今天在下要去縣城，特來找田姑娘一起去尋你的家人。一旁的豹子看秦羽銘行禮，也學著秦羽銘的樣子行禮，可是那樣子看著卻甚是古怪。
打完招呼，幾人到了馬廄，給豹子和少女一人挑了一匹馬。豹子雖然不會騎馬，但是因為有了馬鞍和馬鐙之後，也能勉強上馬讓馬慢慢的跑，於是就勉強爬上了馬，可是少女卻站在原地沒有動，滿臉的為難之色“我……我不會騎馬……”秦羽銘一看，發現她穿著的裙子也不適合騎馬。
“是在下考慮不周了，”秦羽銘歉意地說道，於是提出了一個主意“這樣吧，我騎馬，你坐在我身後吧。”話一出口，就察覺到了不妥，想到這個時代的女孩根本不像現代的女孩那麽開放。陌生男女同騎一匹馬，身體貼在一起，這對於這個時代的女孩子根本是無法接受的。而少女一聽這話，也羞得滿臉通紅。
“在下唐突了，請田姑娘恕罪。”連忙向她禮道歉，“那這樣吧，路途遙遠，田姑娘應該從未走過這麽遠的路。那就你坐到馬上，我在前麵牽著你走吧。”想了想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大不了路上多花點時間而已。
“那就有勞秦公子了。”少女的臉又恢複了原狀。
秦羽銘領著她到了小白身邊，在大棕馬耳邊輕輕耳語著：“小白啊，今天就拜托你馱著這位田姑娘了。”
少女看著他和大棕馬說話，覺得甚是好奇，可是轉眼看看高大的馬背，根本不知道怎麽上去。“我來幫姑娘吧。”秦羽銘說罷就兩手握住少女纖細的腰身，用力往上一舉，還沒等少女反應過來，就已經側坐在了馬鞍上。等坐上了馬鞍，少女才反應過來剛才是怎麽上馬的，她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被別的男人碰過，於是本來恢複原狀的臉又變成了熟透的蘋果，可是心跳快得彷佛都要從身體裏飛出來了，於是隻能低著頭不敢說話。
豹子一看秦羽銘下馬步行了，於是也跳下了馬來，和秦羽銘一起牽著馬朝村口走去。
一路上，少女隻是低頭不語。豹子還是三句話離不開吃，一直和秦羽銘聊著好吃的東西。
隨著夜幕降臨，秦羽銘決定在野外休息，於是找了個幹燥的空地，和豹子點起了篝火，少女還是低著頭坐在火邊，目光偶爾偷偷的朝這邊望來。秦羽銘走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下，“我們明天中午就能到縣城了，吃點東西吧。”
少女抬起了頭，依然看到的是那副帶著溫暖微笑帥氣的臉，道了聲謝接過了食物。
“秦公子看著不像是村子裏的人，不知是出身於哪個世家？”少女雖然從小錦衣玉食，但是也是經常外出，見多識廣，她覺得秦羽銘的長相、氣質都不像普通村子裏的農民，反倒感覺他好像和自己一樣，都是出身於名門世家。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世。我從小就被師尊收養，一直跟隨著師尊在山中隱居學習。後師尊離世，，於是下山遊曆。”他隻得又把原來的編的身世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想不到公子還有如此身世。”
“不過師尊一直都待我極好，也教授了我許多東西，這也算是一種幸運吧。”秦羽銘微笑著答道。
“對了，出發之時我看公子與這匹大棕馬說話，這想必是公子的坐騎吧，它有名字嗎？”
“它啊，它叫小白。”
“小白？”少女聽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它哪裏白了？”
秦羽銘聽罷微微一愣，是啊，這大棕馬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白，當時也隻是因為惡趣味給它起了這個名字。然後轉念一想，於是回答道：“心裏白就行，師尊曾經教導我，在這濁世之中，唯求能守本心，莫被這世間所汙。”
“能守本心，莫被世間所汙。此言有理，小女子受教了。”此時少女望著秦羽銘的目光更加的灼熱，小時候爺爺曾教導過她，做人最難的就是守住自己的本心，這人居然也有爺爺那般的智慧。
正在二人談話之際，突然草叢中傳來一陣動靜，正在靠著一棵樹打瞌睡的豹子馬上就跳了起來，舉起弓箭朝那個方向瞄準。
“什麽人？”秦羽銘也馬上站起來當在少女身前，朝那邊的草叢喝道。
黑暗中視物的能力使他看到草叢裏隱隱約約有一個身影，看身影的大小好像是個孩子。忙朝豹子喝道：“豹子，先不要放箭。”
然後草叢裏踉踉蹌蹌地走出一個孩子，然後就倒在了地上。秦羽銘馬上上前扶起了那個孩子，一看是個衣衫襤褸臉部凹陷的小女孩，臉上布滿了泥汙，看身材大概六七歲。當秦羽銘的手碰到她的時候發現她瘦得隻剩下皮包骨了，身上隻穿著又破又薄又髒的單衣，渾身冰冷。
“她怎麽了？”少女也走了過來，看著這個小女孩。
“可能是凍餓了。豹子，拿粟米用罐子熬點粥。”
“好！”豹子答應著，連忙去從行李中取出東西準備熬粥。
秦羽銘拿出裝在大棕馬背上的毯子，把小女孩裹了起來，把她抱到了火堆旁讓她取暖。少女也在一旁用憐惜的眼神望著她。
烤了一會火之後，小女孩的體溫慢慢恢複了，她緩緩睜開了眼睛，用有些驚恐的眼神望著周圍的人，身體還在不停地發抖。
“不用害怕，我們不是壞人。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少女看小女孩醒了，朝小女孩露出溫柔的笑容問道。
“我……我爹爹去打仗死了，娘也餓死了，我就一個人到處要吃的，可是在城裏被其他的花子欺負，我要到的都被他們搶走了，就想著去其他城裏看看……”小女孩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可是卻沒有哭出來。
看到小女孩那光著的雙腳上都是斑斑血跡，這是從小受了多少苦啊，秦羽銘在心裏歎道。少女在旁邊也轉過了頭用袖口擦著自己的眼睛。這時，旁邊的豹子已經開始煮粥了，小米的香味飄了過來，小女孩一聞到粥的香味，就轉頭向著那邊望去，雖然兩眼放著光，可是卻沒有其他任何的動作。
“你烤會火，一會粥就煮好了。”秦羽銘微笑著看著她，讓她在火堆旁邊的樹旁靠著，然後又衝著少女說：“你陪她一會，我看看豹子的粥煮得怎麽樣了。”說著起身向豹子那邊走去，他還能清楚地看到少女的眼睛還是紅紅的。
少女點了點頭，靠在了小女孩身邊抱著她，用憐愛的眼神看著她那瘦得不成樣子的小臉。
秦羽銘撕了一點肉碎放在粥裏煮了一會，煮好之後，先盛了最上麵的稀粥，吹了一會，待粥不那麽燙了就拿了過去。看這小女孩的樣子一定餓了許久，所以現在還隻能喝稀粥。
少女接過秦羽銘手裏的粥，慢慢地將碗湊到小女孩的嘴邊。小女孩怯懦地看了秦羽銘一眼，然後慢慢把嘴湊到了碗邊。她的嘴一碰到粥，就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來，看樣子確實是已經餓壞了。
“慢點，別噎著。”少女溫柔地說著，看著小女孩這樣子，雙眼又變得晶瑩起來。就連旁邊的豹子看到小女孩這樣，眼中也變得濕潤起來。不一會，一碗粥馬上就被小女孩喝完了，看她連碗底都舔幹淨了，秦羽銘又給她盛了小半碗。
轉眼那小半碗粥又被小女孩一口氣喝完了，秦羽銘看她還想吃，就笑著搖搖頭說道：“餓了太久不能一次性吃的太多，不然胃會受不了的。你先睡會吧，等一會醒了再喝。”
小女孩訥訥地點了點頭，靠在少女的懷裏閉上了眼睛。少女抱著小女孩靠在火堆邊，輕輕地拍著小女孩的背，不一會小女孩就睡著了。秦羽銘輕輕地接過小女孩，讓她躺在了火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