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糧食
第二天一大早，二子給秦羽銘拿來了一身和村民們穿的暗褐色粗布窄袖麻衣和一雙草鞋，“秦大哥，看你的衣服都髒了，換下洗洗吧。這裏條件簡陋，就隻有這些了。”
今天左老要去主持村子分糧，秦羽銘換上了衣服也跟著一起去了。整個村子今天好像都活了過來，和昨天剛進村的氣氛完全不同，一路上都可以看到大人和小孩一起開心地向著糧倉跑去。
“秦公子好。”
“秦公子，今天分了糧，一會上我家做客去。”
“秦公子來了。”
……
在路上，看到秦羽銘的村民都衝他微笑著打招呼，臉上的笑容如同見到陽光的向日葵般燦爛。心裏感歎著，這個時代的人民真是太淳樸了，你隻要對他們稍微好點，他們就會認為你是好人。
到了村子存放糧食的糧倉，左老拿出鑰匙開了倉門，左老在兩個青年的協助下給各家分糧食。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歡樂的笑容。
看著村外有些略顯貧瘠的田，秦羽銘問道“二子，村裏現在每畝產糧多少？”
“昨天聽爺爺說，這次秋收每畝收成有一石粟米。”
一石？秦羽銘計算了一下，秦朝的一畝和現在的一畝差不多，隻是稍微小一點點。一石是一百二十斤，當時的一斤合現在的市斤差不多半斤多點，那就是畝產合現在的畝產隻有六十斤多點？想想現代的雜交水稻畝產能達到一千四百斤，正常的普通小麥畝產也能達到七八百斤。比起現代來真是少的可憐。
分完糧幫著左老和二子一起扛著粟米回到家，看到家家戶戶都冒起了炊煙。二子也馬上用粟米開始煮粥。秦羽銘和左老坐下，問道：“村子裏每家能分到多少粟米？”
“秋收完之後我們幾個老人定下了今年分糧的規矩，村子裏的十四歲以上的青壯年每人二百斤；五十歲以上的老人、十四歲以下的孩子和村子裏的女人，每人一百二十斤。”左老看著門口正開心地煮著粟米粥的二子，臉上微微的帶起一絲笑容。
二百斤？那就隻有現代的一百市斤。一個成年人每年才一百斤糧食？“這麽少？”秦羽銘忍不住說出了聲。
“嗬嗬，今年還算是好的。”左老回憶道：“前年剛搬進來的時候，這裏都是荒地，都要重新開荒，那時候糧食更少，根本都每辦法吃飽。一直到今年，村子裏還是有好幾口人餓死了。”老人的表情開始變得傷感，渾濁的雙眼裏明顯可以看到有隱約的水光在浮動。“好不容易全村人開了一百來畝地，今年的收成還算過得去。這次分了糧，雖然不能吃個全飽，但至少應該不會有人餓死了，多餘的糧食過幾天拿到縣城裏換些物什，村裏的糧倉還能存著些。”此時老人臉上的笑容又重新回來了，繼續說道，“但明年開始，就要拿一半的糧食交賦稅了，接下來要讓全村人多開些荒地才是。不然明年的賦稅一交。又剩不了多少了。唉……”老人的臉上又轉成了滿麵愁容，歎了一口氣。
聽到這裏，秦羽銘麵色也開始變得有些凝重，他既然要在這個村子住下，怎麽也要先想辦法解決村子的糧食問題，雖然自己帶的錢可以買一大堆的糧食，但坐吃山空可不是一個好辦法。突然，他換上了滿臉的笑容，衝著左老說道：“左老，不要發愁了，後麵動員全村人多開些荒地就是了。前麵這麽久的苦日子都熬過來了，難道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
左老微微一呆，然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此言有理！此言有理啊！哈哈哈哈……”
二子好久沒聽到爺爺發出這麽爽朗的笑聲了，於是好奇的把腦袋探進了房門，“爺爺，啥事這麽好笑啊？”
“哈哈哈，我和羽銘在說活人怎麽能讓尿憋死呢。”
“讓尿憋死……那是個什麽死法？死的得有多難受啊。”二子疑惑著回了一句。看到二子一臉懵逼的表情，秦羽銘和左爺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吃完了早餐，秦羽銘提出要去村子裏轉轉。剛好二子也沒什麽事，就領著秦羽銘出去轉悠。一邊轉悠，二子一邊熱情地向他介紹著村子裏的情況。早晨二子剛起床就發現了本來是他拿給秦羽銘的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頓時讓他覺得心中感激萬分，越來越覺得秦羽銘像自己的哥哥。於是兩個人一邊閑聊，一邊到處轉悠著，秦羽銘也開始對這個村子增加了了解。
到了村口邊的荒地上，看到有幾個人在耕地了，隻見離得較近的地方，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在前麵用繩子拉著一個木製的犁在翻地，後麵一個身材稍顯瘦小的男子費力的一邊壓著犁一邊用力推著。二子衝著他們打著招呼“王叔、李叔，你們這麽早就開始開荒地了呀。”
“是二子和秦公子啊，明年之前開出的田就要開始交賦稅了，今天反正沒事，想剛趁著今天剛吃飽，來活動活動。”後麵的那個男子回道。
秦羽銘走過去看了看，他們用的是最原始的犁，隻有一個犁身和犁柄，前麵的人用繩子綁著犁柄在前麵拉，後麵的人握著犁柄往下壓。走進一看居然這個犁還全是木製的。怪不得他們犁了一會田就已經渾身是汗氣喘籲籲了。這也難怪，想到當時銅和鐵都是軍備物資，受到朝廷的嚴格管控，所以價格昂貴。怪不得他們開荒這麽困難，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秦公子這種貴人難道也懂種地？”後麵那個叫李叔的問道。
“唉，李叔，就別秦公子秦公子的叫了，你和左老一樣，叫我羽銘就可以了。”秦羽銘抬起頭，衝著他們笑著，“記得之前看過一些農書。你們平時是怎麽照顧農作物的？”
“平時就是澆澆水啊。”
“沒有施肥嗎？”秦羽銘問道。
“施肥是什麽啊？”李叔和王叔都不解的問道，旁邊的二子也是一臉疑問，“澆水它就能自己長了。”
這完全就是讓糧食靠地力自然生長啊，怪不得產量這麽低。而且沒有任何的畜力，開墾全靠人力，農具也落後。這也大大降低了開墾的速度。照這樣的速度，要將這個盆地裏的荒地全部開墾完，起碼也要需要好幾年的時間。看樣子首先要解決他們開墾荒地的速度。至於施肥的事情，也可以慢慢準備起來了。
又在村裏轉了一圈打聽了一下，這個村子的人對於這個世界和曆史的了解和左老二子他們也差不多，看來隻有等過幾天和他們一起去縣城再打聽了。
在路上，二子邊走邊和秦羽銘介紹，這王叔名叫王大，因為當時出生時比正常的嬰兒大了一圈，所以就起了這個名字，而那個稍顯瘦小的李叔，因為是祖上是獵戶，所以他爹就給他起了個名叫李虎。兩人都是因為前幾年戰亂又遇上了旱災，後來又是大雪，所以家裏的女人都病死了，家裏隻剩兩個大男人拉扯著兩個兒子。搬到這裏之後因為兩個人一個力氣大、一個又能打獵的話，所以村子裏的青壯都很聽兩人的話。
回到家，秦羽銘想著，是不是可以先把他們的犁給改進一下，他想到了古代的曲轅犁。這種犁可以大大提高開墾的速度，就算用人拉也能省不少力，還需要鐵製的鋤頭，就算是銅的也行。剛才聽二子說村裏有個姓魯的木匠，可以畫下圖樣讓他做一個。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筆，隻能就地取材從爐子裏找到了一些沒有完全燃盡的木炭，從自己之前的衣服的裏襯上撕下了一小塊白布，想按照他在書上看到的樣式畫了一個曲轅犁的圖案。
正在他回想曲轅犁的結構時，突然有了需要解決生理需求的感覺，忙問二子：“二子，茅廁在哪？”二子領著他來到屋後一個用木頭和茅草搭成的簡易廁所，然後從旁邊拿了一塊木片給了他。
“這是什麽？”秦羽銘不解的問道。
“廁籌啊。”二子一臉奇怪的表情看著秦羽銘。
“難道拉完了用這個？”仿佛突然出現了一萬頭草泥馬在腦中奔跑而過，看著那粗糙的木片，實在沒勇氣去接。同時心裏把李雪淩那小妞的所有女性家人都用超普通男女友誼的方式問候了一遍。幹麽非得弄這麽個時代的世界，如果電腦的計算能力不夠，弄幾個現代化的城市就好了？非得玩這麽大，模擬一個整個世界。特麽還是連衛生紙都沒有的古代世界！感覺實在沒勇氣去用那玩意，秦羽銘最後隻得找了些樹葉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