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秦滅

  在老人身後隨著他緩慢的腳步走到了村中的一個小院子，隻有半人高的泥製矮牆，一隻瘦弱的大黃狗衝著老人和年輕人搖著尾巴走了過來。裏麵有一間小屋子，和村裏的其他屋子一樣，都是用泥土堆砌而成，大概隻比自己高出半個身子，上麵是泥土和茅草混合鋪成的屋頂。在屋子旁邊伸出的屋簷下麵，有一個用泥土砌成的小土灶。大黃狗走到秦羽銘身邊在他身上嗅了嗅，也衝他搖了搖尾巴，看它甚是乖巧，秦羽銘也摸了摸大黃狗的頭。


  “這是大黃，”老人推開房門，“進來吧。”和少年一起進了屋裏，秦羽銘彎著腰，跟著進了低矮的房門。屋內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麵依然還能看到幾個小水坑。昏暗的屋子裏根本沒有什麽家具，隻是左邊有一片高出地麵約二十公分，鋪著破舊的木板，上麵有一張破舊的小幾，角落擺著一些粗製陶器和木碗。老人脫下鞋子，上了木板，“請坐吧。”秦羽銘跟著脫鞋坐在了小幾的另一邊，衝老人露出了他標誌性的微笑。


  “二子，給公子端碗水。”老人衝著那個少年叫了一聲，又轉回頭對秦羽銘說：“公子，我們這裏好久沒有外人進來了，待客的隻有清水而已，請不要介意。”


  那個叫二子的少年用木碗盛著一碗水放在了秦羽銘麵前的小幾上。


  “多謝。”秦羽銘朝少年微微施禮表示感謝。“老人家客氣了，能收留我借宿一晚，已經是莫大的恩情了。”


  “嗬嗬，”老人笑了笑，“公子為何來到此地？”老人依舊是眯眼看著秦羽銘，彷佛是要將他看透。


  “小子下山遊曆，因躲避匪徒迷了路，誤打誤撞就到了這裏。”秦羽銘盯著老人的眼睛，平靜的說道，“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新明村，出了山之後往西五十裏，就是盧氏縣。”


  “盧氏縣？那請問這裏是屬於哪國地界？”秦羽銘決定先打聽一下現在自己所處的位置。


  “這裏處於三國交接附近，往東邊大約行五六十裏就到了邊境了，但如果硬要說的話，這裏屬於武國境內吧。”


  “武國？”秦羽銘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按照他對於曆史的了解，史上並沒有這麽一個國家。而且按照之前的線索，明明應該是在中國古代的戰國或者秦朝吧時期。這到底是什麽情況？“老人家，您說的是武國嗎？”秦羽銘又問了一遍，並在“武國”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使老人能聽的更清楚。


  “是的，武國。”


  “那請問這裏離鹹陽有多遠？”


  “鹹陽啊，如果老夫沒有記錯的話，在盧氏縣西麵大約六百多裏，那可是我們武國的都城。”


  “鹹陽是武國的都城？”鹹陽確實存在，那武國是怎麽回事？秦羽銘發現自己不但沒能對目前的情況做出更好的判斷，心中的問題反而是越多了。“那秦國現在怎麽樣了？”


  “秦國啊，唉……”老人微微一歎，臉上露出了落寞的表情“秦國沒了。”


  “沒了？？”難道秦朝被滅了？那後麵應該是楚漢爭霸，再後麵就是劉邦建立漢朝。那這武國是哪裏來的？秦羽銘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滿臉都是驚訝的表情，“秦國是怎麽被滅的？”


  “這個老夫也不太清楚，記得還是在三年前，我們還在盧氏縣。有一天，大軍圍住了縣城，說是秦國已經被武成王滅了，現在這裏成了武國。”老人慢慢地一邊回憶，一邊述說著往事。臉上依然是那種落寞，“想當年我們秦國是多麽的強大，滅了六國，統一了天下。結果說沒就沒了。我們老秦人也不能再叫自己為秦人，現在都要叫武國人了。”


  秦羽銘不斷對聽到的信息在腦中進行著分析：秦朝滅了六國，那戰國時期已經結束。後麵滅了秦國的不應該是劉邦和項羽嗎？這武成王又是誰？

  “請問秦國是在那一年滅的六國？”


  “我算算啊，老人拿起手指開始數了起來，應該是在十三年之前吧，那時候大家都在傳我們秦國統一了天下。”


  十三年前？秦羽銘在心裏計算了一下，那就是秦朝建立九年之後就被滅了。不對，秦統一六國之後應該還統治了十四年才對，怎麽比曆史上少了五年。可以判斷，這個世界的曆史在戰國時期之後發生了什麽變化。“那請問老人家現在是哪一年？”


  “從武成王把建國那年定為武曆元年。現在就是武曆三年。”


  如果按照原來的曆史，秦朝是在公元前221年滅的六國，那現在應該是公元前208年。


  “我也就知道這麽多了，這些我也全是在縣城的時候聽說的。對了，我姓左，村子裏的人都叫我左老，你也叫我左老吧。”老人忽然想到還未自我介紹，於是向秦羽銘自我介紹。“觀公子衣著並非平常人家。請問公子如何稱呼？家住何處？”老人想這年輕人身上穿著絲織寬袖華服，看著應該像是貴族的樣子，那把劍雖然被布包裹著看不清式樣，但是那把弓和箭壺看著也不是普通人可以用的起的，於是問道。


  “小子自小被師尊收養，一直在山中隱居，師尊給我起名秦羽銘。不久之前，師尊去世，我便下山遊曆，不料剛下山就遇到了匪徒。”秦羽銘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事前就想編好了一個自己的身世。他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不讓老人看出自己在胡說八道。


  “哦，原來如此。那公子打算去往何處？”


  “小子也不知道該去往何處。”秦羽銘露出困窘的表情，是啊，自己應該去哪裏呢？“隻是想著四處遊曆，並無目的地。”


  “公子不可，再往東走就到了三國交界之地，那邊可是亂的很啊。一個人往那邊走可是非常危險的。”老人連忙阻止道，“我們村子正是因為靠近邊境，所以大家都很小心，生怕遇到亂兵進村。我們也是因為縣城那邊經常打仗，才全部逃到這個山穀裏開荒種田。到這裏這兩年也還算過的平靜。所以村裏人看到公子帶著劍和弓，才會如此戒備。請公子不要介意。”


  “三國交界之地？那請問另外是哪兩國呢？


  “隻知道有一個陳國，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聽從縣城回來的年輕人說的。”


  怎麽現在又多出來個陳國？看來從這個老人口中隻能打聽到這麽多了。從這個老人所說來看，這裏的曆史和原本的曆史有著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