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訪客
不知過了多久，秦羽銘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突然傳入眼中的白色日光燈的亮光讓他不由自主的用手擋住了眼睛。
“秦教授，你醒了！我差點都被你給嚇死了。”耳邊傳來助手小張的聲音。秦羽銘轉過頭，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小張正站在旁邊滿臉焦急地看著自己。
“我怎麽了”秦羽銘強撐著想要坐起來，腦中的眩暈感讓他覺得無力。小張趕緊伸手去扶，讓他坐了起來。“你跟我通電話的時候突然暈倒了，我趕到你家發現你已經暈倒了。我就直接打了120送你到了醫院。你怎麽了，到底是哪裏不舒服了？”小張關切地問道。
這時一個大約50歲左右的醫生打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來，看到秦羽銘醒了，“秦先生，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一下。”隨即看著小張，“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小張，你先到門口等一下。”
“哦……”小張不情不願的向門口走去，一邊回頭，用擔心的眼神看著秦羽銘。
“醫生，我這是怎麽了？”
“我們對你做了全身的檢查，”醫生拿出了檢查報告，“這是你的核磁共振檢查結果，我們在你的腦中發現了一個腫瘤，因為可能是沒有發病的緣故，所以一直沒有發現。這個腫瘤已經嚴重的壓迫到了你的腦部神經。可能……”
“醫生，沒關係，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吧。我能承受的起。”秦羽銘微笑的看著他。
“你的病例很特別，之前一直沒有任何的症狀，現在發現的時候已經很嚴重了，從大小上判斷，很有可能是惡性的，從大小看上去甚至比晚期的病例還要嚴重很多，這也是我們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由於腫瘤長在你大腦的中樞位置，沒有辦法動手術，現在的情況也無法通過放射治療來有效的控製。”
秦羽銘拿過檢查報告看著，他曾經對醫學也有過涉獵，看過很多醫學的書籍，他能看懂上麵的檢查結果，看這核磁共振的報告，確實是這樣了。“我還有多少時間？”秦羽銘的臉上依然是他標誌性的微笑。
居然能麵帶微笑的問出這個問題？醫生突然對眼前的年輕人感到非常的佩服，歎了一口氣，“3個月，最長不會超過6個月。而且短期內有可能會出現……”
“癲癇、記憶衰退、視覺障礙、失語等症狀是嗎？我看過這方麵的書籍。”
“唉，你自己要有心理準備，以後最好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
“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那我現在可以出院了嗎？”
“這次發病我建議還是先住院觀察一晚吧，如果沒什麽症狀，明天我會先給你開些藥，看是否能延緩一下病情的發展”
“好的。那記得多開些阿司匹林，我可不想每天都頭痛到生活不能自理。”秦羽銘用輕鬆的口氣開了個玩笑。
“那你先休息吧，有什麽事直接讓護士來叫我。”醫生歎著氣離開了。他聽說過這個年輕人，僅僅26歲就已經是物理學界知名的博士了，今天從他的表現上來看，更是感覺到他的不一般。難道真的是天妒英才？醫生默默的歎息著離開了病房。
小張一進病房，就關切的問道“秦教授，醫生說什麽了，是什麽病啊？嚴不嚴重？”
“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頭痛而已，醫生嘛，總是會表現的比較誇張。”秦羽銘用輕鬆的口氣說道。感覺到自己沒什麽不適，他就起床，換了自己的衣服，“你一會和美國那邊聯係一下，這幾天我有些私事要處理，那邊的研討會你幫我先推了。”
“秦教授，你真的沒事嗎？”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從小張的心底湧了上來，不會是得了什麽絕症吧？頓時眼淚就開始在眼圈裏打轉。
秦羽銘剛換好衣服一回頭，看到小張正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於是在小張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一個大男人，怎麽動不動就哭，別人看到還以為我要死了呢。我隻是想到有些私事要處理，後麵給你放一個星期的假，機票你幫我轉簽了吧，剛好你好久都沒放假了，可以和你女朋友一起去美國旅遊下，反正酒店也都訂好了。不過其他吃喝玩樂的錢可不能從研究經費裏幫你出。”
小張見秦羽銘依然是一臉輕鬆帶著他標誌性的微笑，於是也尷尬的破涕為笑：“嘿嘿嘿，那謝謝秦教授了。”
“走吧，回家去。”
回到家中，沒有開燈，外麵已經是晚上了，天上已經開始下雨，雨點打在了窗戶上，發出了淅淅瀝瀝的聲音。秦羽銘在書房坐著，身體和頭靠在椅背上，看著依舊是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一動不動的過了許久。他並沒有覺得太過悲傷和絕望，隻是在心裏覺得有一些遺憾而已，看來是無法繼續的好好活下去了。他拿出了相冊，對著兒時與父母的合影看了許久，“看來是無法遵守和你的約定了。”
這時，突然門鈴響了起來。秦羽銘起身，下樓打開了大門。屋外站著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美麗女子，大概身高在一百七十公分左右，腳上的黑色高跟鞋使得她顯得格外高挑。齊肩短發，一身合身的黑色女士西裝搭配著裏麵的白襯衣襯托出她姣好的身材，但自信的目光透過長長的睫毛和小巧黑框眼鏡注視著秦羽銘，“秦教授，您好。”女子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遞過一張名片，“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雪淩，我是歐斯財團的工作人員。”女子的聲音很好聽。
“歐斯財團？”秦羽銘知道這個名字，這是一家超級跨國財團，它們的生意涉及到了全球各個國家，各行業都有其所屬的下屬子公司，歐斯集團為什麽會找上自己，難道是看中了自己的研究？秦羽銘心中抱著疑問。
“歐斯財團派這麽漂亮的美女深夜來訪，是有什麽事嗎？”秦羽銘微笑著問道。眼光撇到了路對麵的一輛黑色SUV，駕駛室裏坐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的男子。
“外麵雨這麽大，不請我進去坐坐？”
“看來是我失禮了，請進。”秦羽銘笑著將她請進了房子。
李雪淩進了客廳打量著房間的裝修一邊在沙發上坐下，秦羽銘走向吧台，“喝咖啡嗎？”
“少奶少糖，謝謝。”
秦羽銘泡好了兩杯咖啡，將她的那一杯放到她麵前的茶幾上，坐在了對麵的沙發。李雪淩端起喝了一口，秦羽銘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一股精幹而不失優雅的氣質。
“咖啡很好喝”
“那李雪淩小姐，現在可以說說這麽晚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吧？總不會是為了來喝一杯咖啡的吧？”
李雪淩放下了咖啡杯，看著秦羽銘說：“秦教授，我們知道了您最近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大麻煩？”秦羽銘心裏想著，那也隻有被檢查出長了腦部腫瘤活不了多久的事了。
“您剛從醫院回來吧。”
果然，秦羽銘心裏想著，不過他今天才剛去的醫院，他們怎麽這麽快就能知道呢？“我才剛從醫院回來，你們就找上了門，你們是怎麽知道的？難不成李小姐是我的粉絲，一直在關注著我的一舉一動？”秦羽銘微笑調侃著。
“我們歐斯財團對於頂尖人才可一直都是很關注的。”女子含糊地回答道，“對於一個知道自己生命快要結束的人來說，我不得不佩服您的鎮定。”
“嗬嗬，難道悲傷、憤怒就能治好我的病嗎？日子不還是會過一天少一天。”
“我今天來是代表我們歐斯集團給您一個建議。我們有一種實驗性的治療方案，應該可以解決您的問題。”
秦羽銘聽到這裏，他交叉在腹部的十指不可察覺地稍微緊了一下，就他之前看過那麽多關於腦部腫瘤相關的書籍和病例報告來說，他還不知道以現在的醫學技術，有什麽方法可以治療。對方是在開玩笑嗎？可是以歐斯集團的角度來說，沒有必要和他開這樣的玩笑。難道是個騙局？想利用他的最後剩餘時間來進行什麽研究？
“李小姐，你可別來和我這個快要死的人開玩笑了。”秦羽銘微笑著調侃著，“我對醫學的書和病例也看過很多，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情況。你們有什麽方案可以解決我的問題？”
“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是很鄭重的代表我們歐斯財團向您提出這個建議，但是方案的細節，恕我無法現在向您透露。”李雪淩的語氣依然那麽平靜，沒有任何的起伏變化，“您可以考慮一下，如果考慮好了，隨時可以打我名片上的號碼。那今天我就先告辭了。”李雪淩起身，走出了房門。秦羽銘在房門口看著她上了對麵的那輛黑色的SUV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