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一灘渾水

  TBS電視台是TBS電視網的核心局，TBS電視網在全日本擁有26家加盟電視台，基本上等於是覆蓋了日本全境。如果說是山區或離島，那也沒關係，TBS電視台旗下還有一家BS-TBS衛星電視台，不僅山區和離島都能清晰覆蓋，連周邊的韓國、俄羅斯遠東地區都能覆蓋到。覆蓋麵積大了，自然影響力也就打了。和東京電視台比起來，東京電視台還真的是個弟弟。


  說起來也有趣，TBS電視台最早的名字是是東京廣播公司，算起來和東京電視台還真的是親兄弟。隻不過TBS電視台發展得早，又和美國的CBS電視網勾搭在一起，於是就給自己起了這麽一個洋氣十足的名字。在富士電視台崛起之前，TBS電視台是日本無愧的收視王者。


  即便富士電視台靠著月九劇場壓著全日本其他電視台在地上摩擦，但是TBS電視台還是能靠著自己的金曜劇場時不時地扳回一城，和富士電視台殺得難解難分。即便到了快2020年代了，TBS電視台的金曜劇場還是能邀請木村拓哉回來拍戲，但是月九劇場就沒這個號召力了。


  不過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公司大了，派係也多得讓人頭痛。東京台也就是報紙係、三井係和DHC係三個成規模的派係罷了，但是TBS電視台內部卻也是有報紙係、三井係之外，還有電通、NTT和鬆下等另外的派係。而即便是報紙係和三井係，內部還要小派係。比如TBS電視台的報紙係就有每日新聞和中日新聞兩大派，這還沒算上其他地方報紙的影響力。而且重要的是，這些派係的占股大部分都在5%左右，也就是誰都幹不過誰，最多就是扯皮。


  林俊秀當然希望能和TBS電視台這樣的日本主流電視台合作，畢竟你製作一檔電視節目出來，最大的願望就是有更多的人能看到它。東京電視台的《東TV下午餐廳》雖然在東京都地區已經打響了名號，但是在全國範圍內還是一檔不受關注的節目。沒辦法，東京電視台所領導的東京電視網也就是6個加盟電視台，除了覆蓋三大都會圈之外，其他地方真心覆蓋不了。可如果僅僅為了製作一檔節目將自己拖進電視台的爭端裏，林俊秀覺得不劃算。


  菅井龍夫身為TBS電視台的專務，哪裏聽不出林俊秀虛與委蛇的聊天態度。幾番暗示下來，林俊秀都隻是推脫TBS電視台內部能人諸多，哪裏需要他的幫忙。菅井龍夫內心歎息道，想來眼前這個天才少年也看透了公司內部的派係鬥爭，所以他幹脆選擇袖手旁觀。


  東京電視台雖然公司小，但是派係也少，一個DHC派係就足以壓製其他的派係了。報紙係和三井係雖然不見得和DHC係關係良好，但是大家都是三巨頭，沒必要為了一個收視率本來就不怎麽樣的下午時段撕破臉吧？何況DHC係的人做好了，大家都能享受到好處；如果DHC係的人做差了，那以後自己就有理由堵DHC係人的嘴巴了。但是TBS電視台找不到這麽強勢的派係出來統籌，所以每個時段的劃分在TBS內部都無異於一次瘋狗搶食。隻有那幾個旗艦節目所在的時段沒有人敢動，因為大家知道自己一旦動了而又沒動好的話，那自己就隻有切腹謝罪了。


  看到林俊秀這般推脫的態度，菅井龍夫也知道這次是沒有辦法將事情談妥的，於是就留下聯係方式便告辭了。小石孝樹一直在旁邊陪聊，所以看到菅井龍夫臉色不那麽好看地離開，他有些擔心。


  “林君，菅井桑好歹也是TBS電視台的專務，我們是不是太不給麵子了？”


  “小石君，如果我們卷入到TBS電視台的派係鬥爭裏，那下場會更難看的。既然如此，我寧可得罪菅井桑。”林俊秀平靜地說道，“而且如果TBS電視台真的有誠意的話，那麽這次接觸之後他們還是會繼續和我們保持聯係的。對了，小石君，如果TBS方麵試探我意思的話，你就跟他們明說，就說我擔心他們內部的派係紛爭，不想成為他們的棋子。”


  隨著高一暑假的即將到來，第一學期的期末測試也即將到來。和其他日本中學相比，麻布中學對於學生的隨堂測驗及作業測驗頻率還是相當高的。畢竟要掌握學生學習進度的最佳辦法就是測驗。林俊秀進入麻布中學的時候，是全校的第二名。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林俊秀的成績也退步到了第五名、第六名的樣子。好在擔當先生也知道林俊秀平時有很多學習以外的事情要做，否則他真的要找林俊秀的母親約談了。


  但是他和林俊秀談過之後，發現林俊秀是個非常有主見的孩子，而林俊秀的母親對於林俊秀的想法又是非常支持，所以他也沒有當什麽壞人。他隻是提醒林俊秀，你的夢想可是東京大學文科一類。要想實現自己的夢想，哪怕是在麻布中學，你的成績也必須要保證在全校的前20名以內才有絕對的把握。否則極有可能大意失荊州，最後不得不選擇去其他專業乃至其他大學。


  除了期末測試之外，林俊秀還有個關鍵任務就是他是麻布中學桌球（乒乓球）部唯一一個拿到全日本高中綜合運動會桌球錦標賽決賽圈資格的人，而其他高中成員還必須從東京都大會慢慢打上去。不過就指導老師的意見來說，整個桌球部裏的10名高中成員中，也就林俊秀的基友內野靖平和桌球部部長兼前任主將伊上榮哉還有點希望，其餘就是去都大會看看風景的。而作為唯一不用參加都大會的林俊秀，自然也被抓來作為內野和伊上的陪練。


  內野靖平倒還好，在林俊秀的提醒下就早早地換了打法，他的那一手前台搶攻的打法居然有模有樣了。如果放在中國肯定還是被吊打，但是在打法相對落後的日本幾乎有些無敵了。上次的關東大會上，如果不是內野靖平技術還沒有磨煉完全，細節沒有處理好的話，他和林俊秀都能包攬冠亞軍了。結果內野靖平在半決賽惜敗，最後隻拿了塊銅牌回來。不過他的銅牌和林俊秀的金牌已經是麻布中學桌球部的最近幾年的最好成績了，甚至校方還難得在學校內掛了橫幅。隻不過橫幅的內容略顯羞恥，而且似乎也沒有引起太多人關注桌球部。


  相較於內野靖平的進步，伊上榮哉的技術就有點難以評價了。倒不是伊上榮哉因為自己是前輩是部長而對林俊秀有意見，實在是伊上的乒乓球是從小學就練起，技術完全定型了。你讓他現在更改技術打法，如果是有中國乒乓球國家隊那樣的技術儲備，那或許還有點戲。但就一個中學桌球部，林俊秀不敢冒這個險。好在伊上基本功紮實，而且他的身型也的確適合底線弧圈球打法，因此林俊秀將他的訓練定位在弧圈球技術的提高。弧圈球的殺招無非在於速度和旋轉度，所以林俊秀就是讓伊上無休止地和自己對拉弧圈球，借此來提高他的技術。


  “林君，你這樣子真的不像是一個愛豆了呢。”內野靖平打趣道。


  雖然桌球部的訓練量沒有那麽強，但畢竟現在是東京都大會在前，因此大家都加大了訓練量，畢竟中二歲月，誰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高光時刻。特別是對伊上榮哉來說，今年的IH大會就是自己最後的希望了。不管成績如何，IH大會結束之後，他都要退部成為一名聯考預備役。


  正因為伊上榮哉如此刻苦，連帶著林俊秀也難得認真和努力起來。現在的林俊秀身上的球衣已經濕透，號稱超強排濕的運動鞋似乎都趕不上自己的出汗量，襪子已經濕噠噠地黏在腳上。雖然頭上戴著運動吸汗頭帶，可是早就濕透了。頭發都仿佛剛剛洗過一般，都能看見水珠。


  “怕什麽，難道還有狗仔在外麵等著偷拍我麽？”林俊秀一邊說著，一邊脫下球鞋準備去隔壁的衝涼間洗個澡。


  隻是他沒有料到，桌球部的活動室通風情況並不是特別好，頓時一股汗腳味充滿整個房間，連林俊秀都沒有料到自己的球鞋居然如此有殺傷力。


  “林君！你的球鞋實在是太可怕了！”內野已經咆哮起來，而伊上則趕緊去開窗戶。


  “你們有本事脫你們的球鞋試試看！我就不信你們比我的好！”林俊秀不服氣地喊道。


  結果伊上和內野真的脫了球鞋，這下連林俊秀自己都抗不住了，趕緊衝到淋浴間去洗澡了。很快伊上和內野也進來衝澡，三人非常認真地討論了誰的球鞋味道比較大，而誰的球鞋味道殺傷力比較強。反正對於這個時期的男孩子來說，能聊的話題也就是如此無聊。


  回家的路上，林俊秀忽然吩咐小石孝樹再給自己買幾雙運動鞋回來。至於那雙堪稱大殺器的鞋子，林俊秀默默地留在桌球部更衣間裏。至於明天負責開門的部員會有什麽感受，林俊秀會默默地祝福他。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得到平靜，林俊秀決定明天買點零食去慰勞大家。


  “IH方麵和事務所那邊溝通了許久，希望你能夠為這次的IH寫一首推廣歌。”小石孝樹拿著一份從事務所轉過來的傳真件，有些無奈地說道。“這份傳真件在事務所那邊壓了快一個多月了，最近因為IH組委會打電話過來才發現有這件事。事務所那邊真的是……還有IH組委會如果上心的話，這件事不是應該天天打電話催問進度麽？”


  “推掉吧。”林俊秀很幹脆地回答道，“既然對方沒有那麽熱切，我也懶得和他們去交流。”林俊秀其實有幾首適合運動的歌曲，本來和IH合作一把也不差，但是現在看起來，還是繼續和甲子園合作吧。本來甲子園去年就希望延續合作，隻不過林俊秀因為升學而婉拒了。“甲子園那邊的關係要重新拾起來，如果他們希望的話，我們明年可以再合作推廣曲。”


  “這個沒有問題。”小石孝樹回答道。雖然IH是高中屆的綜合體育運動大會，但是它的受歡迎程度真的不如甲子園，甚至還不如高中足球圈的冬季國立大會呢。“上次我們的棒球單銷量非常不錯，口碑也很好，甲子園方麵對於推廣效果是很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