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累贅
莫小熙在醫院裏衣不解帶的照顧程秀蓮，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程秀蓮，莫小熙十分心疼。莫小熙已經不記得自己那天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走了很多遍，直到看到程秀蓮被護士推出手術室。莫小熙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那麽漫長，完全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
程秀蓮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她去上班，程秀蓮的原話是：“熙熙，奶奶已經沒事了，回公司上班去吧！奶奶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你看看奶奶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莫小熙很想呆在程秀蓮身邊照顧程秀蓮，直到程秀蓮出院為止。
“奶奶，您真的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嗎？我一點都不放心，奶奶，要不我辭職陪在您身邊，等您病好了我再去找工作。可以嗎？”莫小熙小聲地詢問程秀蓮的意見。
程秀蓮聽到莫小熙這麽說，心裏很難過。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生病，莫小熙就不用回來。當初她住院就不允許朱玲玲打電話告訴莫小熙，不過朱玲玲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當她睜開眼睛看到守在床邊的是莫小熙，而不是兒媳婦朱玲玲的時候，她心裏就瞬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她現在老了，沒有精力去照顧莫小熙，更多時候還要莫小熙替她操心，她真的覺得自己非常無用。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看到莫小熙結婚生子，隻是不知道自己這身體能不能支撐到那時候。雖然她嘴上說自己的身體沒事，但是她心裏十分清楚，自己的身體早已經機械老化了。
“當然不行。熙熙，你記住奶奶今天說的話。在任何時候，奶奶都不是你的負擔和累贅。如果有一天奶奶變成你的負擔和累贅，那麽奶奶會良心不安的。熙熙，你的人生路還長，不能因為奶奶而耽誤，明白嗎？”程秀蓮一字一句十分認真地道。
程秀蓮從來都不是她的累贅，如果沒有程秀蓮，就沒有今天的她。她的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走，她對媽媽完全沒有什麽印象。爸爸也在她七歲的時候因為長時間的酗酒而去世，從此她就跟程秀蓮相依為命。
“奶奶，您從來都不是熙熙的累贅！如果沒有奶奶的悉心照顧，就沒有今天的熙熙。奶奶，以後不準您再說這樣的話，聽您這麽說我真的很難過。我的人生如果沒有奶奶，我的人生就不是完整的人生。奶奶，您要快些好起來。您不是說過要看著我結婚生子的嗎？我現在還沒有結婚，所以您不能……”莫小熙看著程秀蓮很認真地道。
“好啦！奶奶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奶奶會好好的。你在外麵也要照顧好自己，懂嗎？一個人在外麵，要注意完全。特別是你一個女孩子，晚上不要出門。奶奶不在你身邊，你要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這樣奶奶才不會擔心。”程秀蓮伸出手拉著莫小熙。
莫小熙感覺到程秀蓮原來有些肉的手，已經因為生病變得枯瘦了不少。莫小熙能明顯摸到程秀蓮手背的骨頭，並能清晰的看見那一條條青色的血管，正蜿蜒的爬在程秀蓮的手背上。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程秀蓮不再喜歡吃油酥花生。以前程秀蓮的飯桌上永遠都有一道不變的菜，那就是油酥花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程秀蓮不再喜歡吃青蘋果。還記得兒時的她喜歡靠在程秀蓮的大腿上，啃著程秀蓮替她削好皮的青蘋果，脆脆的青蘋果酸酸甜甜的，她很喜歡吃，程秀蓮也很喜歡吃。這些兒時的記憶她都還曆曆在目，程秀蓮似乎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老去。
本來還想在醫院照顧程秀蓮的她，被程秀蓮強行趕回滄海市上班。如果她不回去上班，程秀蓮就要出院。程秀蓮剛做完手術，她怎麽能同意程秀蓮出院。她隻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醫院，看到匆匆趕來醫院的莫國章。她心裏才稍微放心一點點，希望程秀蓮能快些好起來，這樣她在滄海市也能安心工作。
“小熙，你去哪裏了？這些天都沒有看到你來上班，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難道是你生病了嗎？”徐婉清才上班就在QQ上打過來這些字。徐婉清剛才在電梯裏遇到莫小熙，本來就想問莫小熙這些天去哪裏了，但是礙於電梯裏還有其他同事，她就沒有吭聲。
“我還好。謝謝徐姐關心！”莫小熙有些疲憊地道。昨天晚上她去安昭那裏借宿，安昭的男朋友明天就要回來了。本來是還要過幾天才回來，但是那邊的工作進展很順利，他就可以提前回來。安昭的男朋友回來，她也不好意思繼續在這裏借宿。她必須盡快找到房子，搬出去！
徐婉清想起前幾天鬱可兒說莫小熙租的房子被大火燒了，不知道現在如何。於是小心翼翼地打道：“你現在還是住在朋友家嗎？”
“是啊！今天早上就是從朋友家趕過來，差點兒遲到。不過她男朋友明天回來，我要盡快找到房子搬出來。”莫小熙老實回答。
徐婉清很認真地看著電腦屏幕，完全不知道吳誌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的。吳誌默默地開口：“莫小熙要租房子？”
“嗯。是啊，莫小熙之前租的房子被一場大火燒光了。現在是住在她朋友家……”徐婉清順口道。
咦！她在跟誰說話，而且這聲音怎麽離她這麽近，好像是從她身後發出來的。徐婉清趕緊回頭看，這一看不打緊，嚇死她了，怎麽會是吳誌！糟糕，她上班時間跟莫小熙聊天，還被吳誌抓了現行。
“我……我……”徐婉清緊張的說了兩個我字，也沒有說出來到底是我什麽。
吳誌仿佛知道徐婉清要說什麽，隻是淡淡地開口：“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徐婉清緊張的心放下那麽一點點，隻是新來的BOSS助理吳誌怎麽這麽好說話。還有吳誌似乎很關心莫小熙，難道吳誌喜歡莫小熙？看著吳誌離開的背影，徐婉清無奈地縱縱肩膀。
吳誌從徐婉清那裏出來，匆匆去找歐陽昊辰，激動地道：“昊辰哥，莫小熙之前住的房子被大火燒了……”
歐陽昊辰淡淡地抬頭看了眼吳誌，毫無表情地道：“吳誌，你很閑？”
“我……我沒有。這不是……”吳誌無語地不知道說什麽好，好心告訴歐陽昊辰關於莫小熙的消息，結果歐陽昊辰竟然是這樣的表情。難道歐陽昊辰對莫小熙並不感興趣，是他自作多情啦？
歐陽昊辰看向吳誌陰晴不定的臉，冷冷地道：“去忙你的吧！”
吳誌默默地離開歐陽昊辰的辦公室，他真的做錯了嗎？
“莫小熙住的房子被大火燒了，怎麽會這樣？莫小熙，她住的房子竟然被燒了，還可以這麽淡定的來上班，她到底在想什麽？吳誌告訴我這些，是希望我幫莫小熙？莫小熙，我已經幫她付了十萬的手術費，我還要幫她找房子？我上輩子欠她，她是來討債的……”歐陽昊辰無奈地自言自語。
金瑉豪處理完助理送進來的一堆資料，才拿起手機撥通歐陽昊辰的電話。懶洋洋地道：“昊辰，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莫小熙的奶奶程秀蓮已經醒了，這次的手術很成功，你可以放心啦！”
歐陽昊辰聽到金瑉豪的話，徹底無語了。今天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每個人都來告訴他關於莫小熙的事情，搞得莫小熙跟他似乎真的有什麽似的。莫小熙跟他有什麽關係，他隻不過是在莫小熙湊不到手術費的時候幫她交了手術費而已。
“你給我打電話就是說這個？”歐陽昊辰冷冷地開口。
金瑉豪才不會被歐陽昊辰這冷冰冰的語氣嚇到，繼續道：“是啊！我就是想跟你說說這個，我相信你雖然嘴上這麽冷冰冰，但是你心裏應該很希望知道程秀蓮的近況吧！你這個麵冷心熱的家夥，你覺得你能騙得了我嗎？”
歐陽昊辰額前一滴冷汗默默的滴下，他什麽時候麵冷心熱？他自己怎麽不知道！
“……”
金瑉豪沒有聽到歐陽昊辰的聲音，半晌後繼續開口：“昊辰，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其實我已經幫你觀察過莫小熙，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值得珍惜。”
“桑田市的工作那麽閑，你還有空來這裏做紅娘？”歐陽昊辰臉色很難看。他什麽時候跟金瑉豪說莫小熙是他看上的女孩，難道是他讓金瑉豪交手術費，金瑉豪才誤會的。
“桑田市的工作忙不忙，你難道不清楚嗎？我都快要忙成一條狗，如果不是關係到你未來的幸福，我怎麽會抽空幫你打聽程秀蓮的消息。不過我今天去醫院的時候沒有看到莫小熙，不知道去了哪裏？”金瑉豪一本正經地道。
歐陽昊辰仿佛沒有聽到金瑉豪的質問，冷冷地道：“她已經回公司上班了。”
“你說誰回公司上班了？等等，你說莫小熙已經回公司上班，你怎麽知道莫小熙回公司上班？難道你跟莫小熙在一個公司，你的意思是說莫小熙是歐氏集團的員工？昊辰，真沒有看出來你竟然把魔爪伸到下屬那裏。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昊辰，你怎麽連自己公司的員工都不放過！”金瑉豪調侃道。
“她不是歐氏集團的員工，她是我新收購公司的員工。還有我重申一下，莫小熙不是我看中的女孩……”歐陽昊辰懶懶地解釋道。
金瑉豪似笑非笑地道：“你現在不承認沒有關係，我相信不久後你會明白的！”
明白？他需要明白什麽，歐陽昊辰皺著眉頭道：“把話說清楚！”
“你現在不需要明白，等以後你就會明白的！昊辰，我隻是告訴你，跟著自己的心走。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找我訴苦。”金瑉豪道。
歐陽昊辰眉頭深鎖，金瑉豪這話什麽意思？以後他會明白，他到底會明白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