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浪子回頭金不換
“王妃,咱們退下啦!”
姚纖秀仍是背著雙手,麵對著窗前的冰天雪地,凝望著窗外的皚皚白雪默不作聲。
“走吧!”
紅杏拉起紫幽的手就跨出了門檻,緊接著她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蜿蜒曲折的廊道盡頭………………
“紫幽,你以後說話要注意一點兒呀!”
紅杏拉著她的手,邊走邊歎息。
“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呀?我今天沒說什麽不對的話吧?”
紫幽有點兒無辜的樣子,不過紅杏急走的腳步卻放緩了許多。
“你知不知道,咱們主子馬上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今時不同往日了,在她麵前咱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了,你知道嗎?你知道什麽叫做今時不同往日嗎?”
紅杏的話忽然提醒了她,她有點兒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原來如此,謝謝你的提醒呀!要不然我還沒想的起來呢!”
紫幽說些便拉過紅杏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哈著氣,一口口氣息猶如仙氣一般漸漸飄散開來…………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當一個在落魄潦倒的時候,她內心的挫敗感和自卑感會讓使她隱藏起那些傲嬌跋扈的張揚,不過一旦她得勢之後一切又會恢複原狀,尤其對小人咱們更是應該多多恭敬遠離,盡量不要得罪他們,離的越遠越好,咱們隻是安然度日,自求多福的小奴婢而已,所以姐妹一場,我不希望看到你深陷泥潭………………”
紅杏的話突然令她想起了曾經的某一個畫麵。
她不由得望著廊道外麵,那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陷入了沉思…………
那是一個清晨。
窗外的鳥兒還沒睡醒的時候,晨曦已經渲染開了一片朝霞的影子。
興高采烈端坐於梳妝鏡前的姚纖秀手翹蘭花指,反複端詳著鏡子裏的自己,生怕放過了一絲不完美的感覺。
“郡主啊!奴婢覺得你已經夠好看的啦!您看是不是…………”
旁邊那年方二八的丫鬟顯得一臉怯意,略微瑟縮的纖薄身子以及那斯文的樣子,卻是像極了戲台上那身板兒輕盈的天仙子。
“你懂什麽!!!”
隻見,姚纖秀那女人斜仰著臉,滿臉傲嬌的神情裏,全然是一派嗤之以鼻的神態。
“妗逸郡主呀!要不奴婢就先退下了,待您再有什麽吩咐時,奴婢再前來聽安排吧!您看如何……”
那丫鬟戰戰兢兢地顫抖著薄肩玉臂,怯怯地說。
“哎呀!滾吧!滾吧!滾吧!真是擾我心情,大清早讓你梳頭這點兒耐心都沒有,趕著投胎去吧!”
姚纖秀大為光火,橫豎不對味兒的舉手投足之間,她的神情裏卻全然是一派尖酸刻薄的挑剔。
“是!奴婢遵命…………”
丫鬟說著,便悻悻地跨出了門檻。
“一副幾輩子沒吃過娘奶的死樣子!等找到合適的人老娘把你賣了,讓你立馬滾蛋!哼!”
她氣憤地抓起桌子上的東西,揚手就狠狠地往地上擲下去。
“哼!氣死我啦!為啥什麽事都不順心?姬磐麟!你個混蛋發臭帶冒煙兒的缺德鬼!我對你一片真心,你對我愛理不理,憑什麽看不上我?”
紫幽這才恍然道:“紅杏,你說這姚纖秀她是不是個善類!”
紅杏微微一笑:“紫幽姐姐,咱們盡量不要在背後冒險討論這些啦!否則的話,什麽時候招惹了殺身之禍都還蒙在鼓裏呢!”
我倒是有件事想要告訴你,其實這也是我自己當年經曆過的一些有苦難言的往事。
“姐姐,你若想說就趁著現在她還不是特別得勢的時候說吧!以後咱們要是出了嫡皇殿就不要隨便說了,小心隔牆有耳呀!”
紅杏柔聲細語的話令紫幽心裏稍微踏實了一點兒,於是,她便將自己先前回憶的那些往事都跟她說了一遍。
紅杏嗬嗬一笑道:“她對於麟王的事其實已經隱忍了很久了!隻可惜始終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呐!可能丫鬟們也隻知道她在閨閣裏的時候整日喜怒無常,陰晴不定,著實感到整個府裏最難以伺候的人莫過於她了,但卻都不明白所為何故吧?”
有一天,一群小皇子正在卿呈殿的側殿裏促織比賽,當時明明是姬磐瀛輸了,而磐麟王卻因此惹怒了他。”
說到這裏,那段曆曆在目的回憶又浮起了一段仿若隔世的對話聲。
“皇兄,你輸了哦!”
“我輸了?這絕對不可能!”
磐瀛王從小就是極其霸道並且專橫的人。
“哈哈哈…………好吧!既然你說本王輸了,那麽我就要讓你為你說出的這句話付出代價!左右聽命!”
“奴才在!”
這時候,一旁的太監俯首是瞻的回話了。
“把這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給我綁在樹上,把他棉衣扒了!”
“是…………”
呼嘯而過的寒風裏,一旁的太監唯唯諾諾地回話道。
於是,麟王就被脫掉棉衣綁在了卿呈殿側殿後麵的梧桐樹上,呼嘯肆虐的寒風凜冽而過,他既不敢掙紮又不敢反抗。
時值豆蔻年華的麟王,其實他當時已經深懂宮廷內苑裏的利害關係了。
“你給我記住!你這快要死了娘的野種!今後就連天下都是我的了!你的命又何以足惜?跟我論輸贏,哼!你還不夠資格,今天本王就給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上一堂讓你可以記住一輩子的課!”
他說著就對旁邊的太監一揮手,他瘦弱的背就這麽貼著樹幹的老皮“嘩嘩嘩”直往下墜,眼見墜到了底之後又被重重一摔,接著旁邊的太監把繩索狠狠地往回一拽,就那麽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直折磨的他整個背後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不過好在老天見憐,那天的對決一來二去之後,我最終險勝了。”
夏淩月說到這裏,不禁拍了拍胸口,看起來還是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
吟心聽的入了迷,直點頭。
停了停,她又接著講述起了後來發生的情況。
“怎麽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本王的促織可是華陵城裏獨一無二的佼佼者啊!怎麽會屢戰屢敗?”
瀛王一時下不來台,但是又不好言而無信,於是他怒發衝冠的打翻了罐子,眼看鬥敗的蟋蟀就這麽活活慘死了。老太監也隻好撅著嘴奉命將麟王從樹上放了下來。
“這、這是怎麽回事呢?”
她努力的搜尋著記憶裏的片段,卻是怎麽想不起夏侯府裏什麽時候有過這樣一個地方。
“嘻嘻嘻嘻嘻嘻…………”
此時,她看到周圍的樹林子仿佛張著黑洞洞的大口在猙獰的衝著她笑似的。
“啊………………”
她隻覺得渾身一陣一陣發冷的感覺猶如潮水一般,直朝著她的腦頂上狂湧。
她的耳邊傳來一陣陣稀奇古怪的獰笑聲,那聲音若有似無,卻又如此的清晰。
“啊…………不要呀!”
她抱著頭直覺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心裏的恐懼感也持續令她難受。
“走!快點兒走!”
這時候,一個堅定有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接著她隻覺得被人一把拉起之後,瞬時一陣騰雲駕霧的感覺便翻過了那堵破敗而厚重的院牆……………
“你…………你是誰呀?”
她不由得抬頭看了看眼前人,卻發現他蒙著麵,於是她顫抖著唇齒,惶惑不安的問了一聲。
“你說我是誰呢?我是誰不重要,你是誰才是最重要的事啊!”
“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