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橫眉輕挑天下醉
夏淩月望著湖麵上的那對鴛鴦,唇間微微牽扯起一絲冷冷地笑意。
“你不懂………………”
吟心愣了愣,放下臂彎裏的藤籃。
“其實,奴婢倒是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夏淩月淺歎了一下:“什麽呢?說吧!”
吟心應諾了一聲,蹙眉凝思。
“奴婢以為麟王有可能是遇到了什麽難事,所以興許是因為心裏有苦衷,讓你擔憂所以不願直言相告吧!您如此想不開,會不會冤枉了他呢?”
“嗬嗬…………冤枉?!!!…………”
她忽然眉頭緊蹙,神色立刻一沉。
“噢…………主子對不起啊!我…………”
吟心的身子突然瑟縮了一下,瞬時便拘謹了起來。
“你又不是沒看見這個情況,他都已經多少天沒回來過了,哼!還說什麽冤枉…………”
她背著手,仰望了一下麵前的樹椏,含苞待放的枝頭上另一個新的季節又要開始了。
“春色如夜茫茫,紅窗兩眉苦心房。盼君歸來無影處,秋香,瀟瀟執畫堂。相思幾許長,西風殘照幾絲涼。朱顏滄桑悵離常,柔腸,難見兒時郎…………”
吟心忽然拍手歡呼了一聲,纖小的身影隨風搖晃了幾下。
“太好咯!太好咯!主子啊!您作的詩真是好啊!”
夏淩月望著水上的鴛鴦,眼裏的淚影猶如融化的冰淩子,順著臉頰的兩側直往下流。
“主、主子………………”
吟心忽然被她的樣子嚇住了。
“主子,您這是怎麽啦?主子,您沒事吧?”
夏淩月輕輕地抹去臉頰上的淚痕,故作鎮定的平複了一下心裏的情緒。
“沒事!我就是最近不順心而已…………”
她的樣子讓吟心徹底懵住了,吟心趕緊回想了一自己剛才說過的話。
“咦?我記得我剛才沒有說過什麽出格的話呀!”
她暗暗地沉思了一下,接著就笑了。
“主子呀!您可不能這麽作踐你自己呀!否則麟王回來拿奴婢問罪的話那可怎麽辦呢?”
夏淩月皺了皺眉頭,起身望著遠方的湖麵,又陷入了沉思。
“主子,奴婢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不合常理,興許真是因為麟王有什麽心事一直瞞著你呢?”
“不管他是有什麽心事都已經不重要了,至少最近幾天就憑他連家都不回就足以讓我死心了…………”
夏淩月的表情裏充滿了失望透頂的樣子。
“麟王啊………………”
她看著天空發呆,記憶逐漸被拉回到了曾經的片段裏。
…………………………………………………………………
“月兒,你知道嗎?我一直就喜歡你啊!”
他的鼻息輕輕地觸上了她的唇,一滴滴的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接二連三的落在她的臉上,她的唇間,她的眉眼間…………
漸漸地他的淚一點兒一點兒濕透了她的整張臉,接著她徹底的睡了過去。
“月兒,那年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是在卿呈殿裏的側殿,我就暗暗地在心裏想總有一天你會是我的娘子!”
於是,一幅前塵往事的風景畫就此徐徐展開…………
回憶像一串珠子,想到這裏夏淩月不禁喃喃細訴,既像是在自說自話,又像是在對旁邊的吟心講故事。
“記得那年是一個北風呼嘯的冬季,冰天雪地的卿呈殿外水泄不通的擠滿了人。
由於姬皇收到邊塞急報,那年的局勢緊張也迫在眉睫,外賊大量湧入侵占了半壁中原,加之姬皇登基不久朝堂內的局勢也是極為不穩,內憂外患之苦實有難以駕馭之態勢。
恰逢國之動蕩身兼顧命重臣的夏王亦是難辭其責,帶著家眷進宮小住了一段時日。
有一天,一群小皇子正在卿呈殿的側殿裏促織比賽,當時明明是姬磐瀛輸了,而磐麟王卻因此惹怒了他。”
說到這裏,那段曆曆在目的回憶又浮起了一段仿若隔世的對話聲。
“皇兄,你輸了哦!”
“我輸了?這絕對不可能!”
磐瀛王從小就是極其霸道並且專橫的人。
“哈哈哈…………好吧!既然你說本王輸了,那麽我就要讓你為你說出的這句話付出代價!左右聽命!”
“奴才在!”
這時候,一旁的太監俯首是瞻的回話了。
“把這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給我綁在樹上,把他棉衣扒了!”
“是…………”
呼嘯而過的寒風裏,一旁的太監唯唯諾諾地回話道。
於是,麟王就被脫掉棉衣綁在了卿呈殿側殿後麵的梧桐樹上,呼嘯肆虐的寒風凜冽而過,他既不敢掙紮又不敢反抗。
時值豆蔻年華的麟王,其實他當時已經深懂宮廷內苑裏的利害關係了。
“你給我記住!你這快要死了娘的野種!今後就連天下都是我的了!你的命又何以足惜?跟我論輸贏,哼!你還不夠資格,今天本王就給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上一堂讓你可以記住一輩子的課!”
薑貴妃笑了笑:“誰還沒些個挫敗感?本宮能夠坐到今日這個地位,不也是因為無數的挫敗感積澱而成的嗎?這世間永遠隻有少數人是天之驕子,想太多了也沒轍!”
春香尷尬地笑了笑,便撥浪鼓似的點點頭。
“願這太子妃不負娘娘重望才是呀!奴婢也替娘娘感到慌,不由自主捏著把汗的呢!”
薑貴妃雲淡風輕的臉上勉強扯起一抹笑意。
“這個夏如嫣其實就是看起來聰明!”
春香聞言,微微一愣。
薑貴妃一聽這話忽然又橫眉怒目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話還沒說完呢!太急了吃不了熱豆腐喲!”
夏淩月又冷冷一笑:“我的意思是說不知道像爹還是章娘,這有什麽不對嗎?”
瀛王按捺不住,忽然發話道:“你們慢慢敘敘閨房秘語,本王內急,就不陪你們啦!”
他向一旁的麟王拱手笑了笑,便提腳離開了。
“你們聊著吧!我也帶孩子回去啦!”
他向薑貴妃和夏如嫣打了句招呼,便抱著孩子轉身走開了。
“哼!男人都是這副德行!”
薑貴妃衝麟王的背影嗤之以鼻。
夏淩月卻故作悵然若失的樣子,看了看麵前夏如嫣挺著的沉笨孕肚,又望了望遠處瀛王的身影。
“是啊!男人就是這副德行呀!看來隻能所以好自為之吧!”
夏如嫣卻沒了與她爭鋒相對,呈口舌之快的心情,她忐忑不安的呆立在一邊,手指冰涼到顫抖個不停。
淩亂的思緒早就因為剛才那半條紗袖的事,讓她陷入了曾經的一場心病般的回憶裏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