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林錦兒的夙願
“錦兒，你等我！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你走！”
然而，林錦兒為了不讓他一遍又一遍的到林家大門口挨打，想了想就硬著頭皮答應了夏侯府媒人的聘禮。
“淩君，從此瀟郎路人，你我便斷了這份心心念念吧！”
不出數日，林府傳來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消息。
…………林府千金心甘情願嫁到夏侯府做妾！
“錦兒！你怎麽那麽傻啊？”
趙淩君無數次獨自麵對綿延起伏的遠山，一遍又一遍地高喊。
“錦兒！你怎麽那麽傻啊？”
每次這樣麵對遠山呼喊的時候，山的對麵總是會傳回一陣陣回聲。
然而，那生硬的回聲卻仿佛像是在嘲笑似的。
自那之後，他便又把心思盯準了夏侯府，總是在心裏琢磨著怎樣才能混進夏侯府裏，就算每天吃糠咽菜隻要能夠守候在她的身邊，就算是遠遠地欣賞也好。
“錦兒呀！我無能！隻希望遠遠地躲在暗處看著你幸福……………”
然而，事與願違的事態總是如此靈驗。
於是，趙淩君每夜躲在馬廄旁的小灰棚裏琢磨起了心裏的想法，到底應該怎樣才能實現眼前這願望呢？
有一天，他路過了一座荒山，看見遠處的林地裏躺著一個垂死掙紮的老頭。
“哎呀！老人家呀！您這是怎麽啦？要不要緊呀？”
他慌忙奔過去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卻發現那個老頭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快要不行了。
“呃…………呃…………你、年…………年輕…………人…………”
老頭兒斷斷續續的話說的好生吃力，他幹枯老皺的臉已經沒有了生機。
“老人家，您慢點兒說吧！是不是要我送你回家呀？你的家住哪裏呢？”
趙淩君扶著老人，慢慢悠悠將他瘦骨嶙峋的腰背扶直，這樣一扶之後，老人的頭仰起來了很多，說話的聲音也就顯得比之前順暢了一點兒。
“年輕人…………老朽隻是…………隻是夏侯府裏的一個拉泔水的下人………………以後再也回不去夏侯府了，請你幫我轉告知一聲家裏…………人吧………………”
那老頭斷斷續續的話令趙淩君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答應的話又覺得不合適，不答應的話又顯得自己冷血無情。
“可是………………”
當他一句可是還沒說的太完整的時候，那老人已經脖子一歪，瞬時就氣絕身亡了。
“啊！！！！！………………”
趙淩君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這般驚世駭俗的情況，於是就當場嚇的臉都“唰”的綠了。
“大爺，您醒醒，快醒醒呀！”
可是無論他怎麽搖晃呼喊，老人的情況已經無力回天了。
“哎呀！我的天喲！”
趙淩君想了想，便想盡了辦法把老人連同泔水桶拉回了夏侯府。
管事的人幾經考慮，夏侯府裏從此又沒了拉泔水的人，想來想去真是頭疼！
“啀…………要不然，年輕人你有沒有興趣就在這裏替補老人，做他的活兒呢？”
“呃…………好吧！”
從那之後，他就混進了夏侯府。
想到這裏，舵公公望著窗外的夜空，不禁再一次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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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跳得好！好！真好呀！.………………”
就在某一場宴席上，一個似曾相識而又不合時宜的叫好聲忽然從席座間突兀地響起，瞬間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隻見此人粉麵俏顏，舉止豪爽，手拿花紙折扇，一身火紅色的裝束，頭上的發髻上那一圈圈兒的熒光豔毛遠遠看上去閃動著火紅色的光芒，給人的感覺既像是束發帶的裝飾毛又隱約令人覺得仿佛是天生長出來似的。
“妖孽之氣當道，江山沉浮無人能測啊！”
想到這裏，他踮起腳尖兒又跨進了枇杷園。
“哎呀！真是不錯，既然有口福又能活動活動筋骨，這感覺何其之爽呀！”
正在暗暗竊喜之際，他已經兜著褲裾又跨出了枇杷園。
“好新鮮的大枇杷果兒呀！還帶著露水呢！嗬嗬嗬嗬嗬…………”
他不由得笑出了聲，手拎褲裾又去到一旁的涼亭邊坐下了。
“可真是怎麽吃都吃不夠啊！”
他開開心心翹起了二郎腿，邊吃邊望著黃綠相間的枇杷林，神情一陣欣喜。
“這個味兒真是不錯！要是錦兒能吃到該多好呀？要是錦兒還在的話該多好呀！………………”
想到這裏，他不禁又是鼻子一酸，一股濃濃的悲戚感猶如蛞蝓一般悠悠忽忽爬上了鼻翼。
“錦兒呀！怪我無能呀！怪我不能為你遮風擋雨！怪我命運多舛！怪我沒臉拉住你的手帶著你一同浪跡天涯呀！………………”
他捶胸頓足的樣子，看起來近乎發狂。
“錦兒呀！如果那年不是我家道中落了，你也不會落魄到嫁進夏侯府裏為妾的地步呀！”
悲傷過度之際，一件件往事的淒涼便在他眼前一幕幕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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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這錦兒待字閨中的時候原本是與趙府大公子有一段婚約並且兩小無猜，情投意合。
趙府亦是華陵城裏一大戶人家，與以紡織業為傲的林家大戶有供需關係，他們兩家商貿大戶相輔相成的走過了一百多年的風風雨雨。
然而好景不長，這樣的和諧美好終於被一場無望之災毀滅了。
七年前的某一天，趙府突然被查抄。
趙家祖祖輩輩奮鬥出來的家產，就這麽一夜之間被洗劫一空…………
“淩君…………你快逃！快點兒順著這個地窖井下的水庫一直往外逃！日後為咱們趙家報仇！留得青山在，一定有柴燒！”
趁著趙府裏一片狼藉，殺戮聲不絕於耳之際，趙老爺將他拉到後門通往染房的地方，一把將他推下了染房裏的井窖裏去了。
“記住啊！一定要替趙家好好地活著，隻有你活著為咱們趙家報了仇，你的二老雙親才會含笑九泉啊！”
趙老爺老淚縱橫的呼喊聲雖然被一片火光衝天的殺戮聲掩蓋的隱隱約約，但那一幕常常成為他夢裏經常會驚醒的片段。
“爹啊！！！！！…………”
他每次都會崩潰的從夢裏嚎叫著抱頭坐起，時常滿頭虛汗到驚慌失措。
“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報仇呀？”
每一次，他總會抱著頭緊縮成一團把自己扭曲成麻花狀，身心的疲憊和不知所措的歉疚感總是折磨的他無地自容。
“天呐！…………老天呀！………………”
他無數次揪緊了自己的發根，淒楚悲嚎的喚著老天，然而每一次的哀嚎都仍是無力回天。
一年之後傳來了另一個消息，一個足以摧毀支撐他活著的最後一絲希望的消息！
………………林錦兒嫁人了！！！………………
“興許你也曾為了夙願有過動容，原本是痛恨過你很多年，豈知你沒有等到白頭卻等來了一個香消玉殞，撒手人寰的結果………………”
舵公公抹了抹淚，眼裏的光芒已然閃爍起了明滅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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