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靜心亭的詭譎之謎
“嬤嬤，來這邊涼亭裏坐坐吧！”
童心向剛才尋找妘靈犀的地方奔過去，遠遠地向老宮婢招呼道。
老宮婢不緊不慢的踱了過來，待到二人坐穩之後，童心迫不及待的追問她：“請問嬤嬤這是要對我說什麽呢？”
那老宮婢忽然笑了笑：“孩子呀！你應該才剛剛進宮不久吧！你現在是不了解宮裏的局勢呀？你可知道你的主子妘良娣與夏良娣的關係？”
老宮婢意味深長的臉上浮起一陣陣涼意。
“她們的關係不就是同屬於瀛王的妾室嗎？最恨那個夏良娣了！平時對我們主子左一個妹妹右一個姐姐，這不是，把我主子推到桌角上撞的如此嚴重，現在她卻是連看都不來看一眼，甚至連人影都見不到一下，害得妘良娣躺在床上半個多月都下不來床！說什麽瀛王不小心將她推倒了，她又不慎往後退推倒了妘良娣，依我看呀準是早就不安好心了！故意借著瀛王在場為幌子，為自己的惡毒行徑作掩飾！哼！真是個毒婦…………”
老宮婢聞言，忽然臉色巨變，趕緊打斷她的話：“哎喲喂！我的小祖宗你可千萬別說這樣的話呀！這話咱們在私下裏躲起來聽人說說就算了，你要是直接這麽說可是會大禍臨頭的呀！”
童心見老宮婢麵色驟變，忽然察覺到自己說漏了嘴，把不該說的也一骨碌全倒了出來。
“你剛才說這話要是讓人聽了去可是會闖禍的呀！你可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記住啦！今後千萬別再對人說這種話啦！否則，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老宮婢嘮嘮叨叨的叮囑了一番，這才又言歸正傳了。
她虛著眼拂了拂被風吹亂的鬢發，麵色一沉，聲音低柔道：“孩子呀！你可知道今天這宮裏為什麽那麽多人匆匆忙忙的奔來奔去嗎？”
童心一聽這話，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嗎？不過上麵低聲下氣前去問的那些人一個個的都沒個好臉色，她也就沒再想繼續打聽了，現在居然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竟然有人親自送上門來告訴她答案了。想到這兒她神情激動，急忙頭點的撥浪鼓似的。
“嗯嗯！他們到底是所為何故呢？”
“因為今天皇帝要宣布太子妃人選，也是太子妃的封妃之日，你知道了吧？”
童心一聽可開心了，連連點頭道：“我知道啊！我知道啊！我剛才聽一宮女對我說過這事兒呢！我現在正要趕回去將這好消息告訴我的主子呢！這麽喜慶的事兒我能不知道嗎？”
她越說越忍不住，笑的特別開心！
“傻孩子！你知道今天皇帝要宣布的封妃之人是誰嗎？”
童心聞言忽然愣了愣：“是誰？！！！”
瞬時一陣惶惑的神情湧上麵頰，她的樣子看起來猶如嘴裏忽然被人塞了個秤砣似的。
“這人是夏如嫣然呀！你以為是誰？”
老宮婢的話立刻像一盆冰水似的，狠狠地澆滅了她歡天喜地的心情。
“啊？！！！…………不可能吧？怎麽可能會是她呢？天呐！這件事我知道了倒還勉強受得了，大不了我這雞犬不得道了，不升天了！要是讓主子知道了，她還不得活活的氣死？她現在大病都還尚未痊愈呢！這樣的打擊肯定會讓她氣的舊病複發了！這可怎麽辦？”
童心目光呆滯，喃喃自語的念叨，然而心裏卻也跟著就迅速地墜入了冷若寒冰似的深淵裏去了。
“哎………………”
老宮婢忽然長長地歎息了一下，神情甚是凝重：“看你的樣子真是像極了我年輕時候那會兒呀！遇到事情不問青紅皂白就傻裏傻氣的先奔著一頭，暗自歡喜一通！等到發現了事情的真相之後又跟五雷轟頂似的！嗬嗬…………”
“嬤嬤…………那…………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呢？我的主子如今不知道真相還好，要是知道了她可怎麽受得了？她如今還躺在床上養病呢！走路都走不穩，剛才我就是將她扶到了這個涼亭裏來，讓她坐著等我一會兒，我前去向其他人打聽一下今天宮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誰知道再等我一轉身回來才發現這亭子裏竟然空空蕩蕩，我正忙著要去找我的主子的時候，這才正巧遇到了你呀！”
童心說著又促緊了眉頭，她慌亂的神情上又浮起了一陣陣忽明忽暗的焦灼之色。
“噢…………”
老宮婢微微地翕合了一下嘴，略略顯得恍然大悟的樣子。
“嬤嬤！您說我主子知道這事兒一定是遲早的事情，她一定會很難過吧？我該怎麽跟她說呢？”
童心失落的神色間，竟然兀自升騰了一陣陣憂夷的愁容。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既然知道真相是遲早的事，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唄！”
老宮婢說著，渾濁的眼眸底下卻隱隱地閃現出一絲狡黠之色。
“您是宮中一輩子的老人了，一定有許多辦法吧！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主子越來越好呢？起碼咱們也會跟著沾點兒光，主子要是心情好些的話，咱們做奴婢的日子也會好過點兒吧？即使走在路上要是遇到了其他宮婢的話，不指望昂首挺胸，吐氣揚眉的話，起碼也會被人少欺負一些呀！”
童心神情失落，說話間眸子裏已隱隱地閃動起了一汪晶瑩剔透的漣漪。
“哎…………孩子呀！嬤嬤還是那句老話，你要是能有更好的去處，那就想辦法離開吧！畢竟是非之人身邊的是非之事太多太複雜，這樣的主子伺候起來很累！嬤嬤是過來人，告訴你的都是經驗！妘良娣其實………………”
老宮婢說著，渾濁的眼神左右環視了一番，緊走幾步湊上前俯下身，壓低了嗓門神秘的說：“其實也是一顆棋子罷了！既然是棋子總會有被人去車保帥的那一天，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你要學會看形勢，到時候妘良娣一旦失勢，你一個小小的丫鬟又人微言輕，若是不受連累還好，倘若再讓諂媚附庸之人落井下石的話，你自己想想你的處境吧！嬤嬤這可是真心實意的話，咱們背井離鄉，千辛萬苦的入宮雖不奢望奔個前程似錦，但不就是圖個衣食無憂嗎？倘若連身家性命都不保了，還不如留在老家陪伴老父老母，耕種家裏那幾畝薄田寥寥維繼呢！你說是吧？”
老宮婢眯著眼，三言兩語卻說的童心頻頻點頭，心悅誠服。
“可是…………嬤嬤呀！你怎麽知道妘良娣是棋子？她受控於誰呀？既然是棋子為何瀛王如此寵愛她呢？”
童心若有所思，卻又疑惑不解。
老宮婢渾濁的眼神又是靈活的一轉，隻沉吟了片刻：“深宮裏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本來就不是你和我這樣的心思能夠琢磨透徹的事，總之一將功成還萬骨枯呢！何況是你和我每走過的一寸路，坐過的每一尺之地呢？那都不知道是埋葬了多少不計其數的冤魂了！反正小心駛得萬年船啊！傻丫頭…………”
童心見老宮婢的話確實是耐人尋味，不禁暗露了敬佩之意。
“好！多謝嬤嬤教誨，我已經離開主子身邊多時了，不能夠再陪你聊了，我得走了！”
老宮婢眯著渾濁的眼神又笑了，連連說：“好好好！你去吧！”
童心恭敬行禮之後，正急匆匆地奔出了“靜心亭”好幾步遠，突然她想起了什麽，來不及轉身便急忙問道：“對啦！嬤嬤呀！您叫什麽名字呀？今後怎麽稱呼您呢？”
“林芸兒！林嬤嬤！”
“噢…………林嬤嬤呀！我……………”
當童心轉過身，徹底看清“靜心亭”的時候，卻發現亭子裏空空蕩蕩，杳無人跡，仿佛從頭到尾就她一人在自說自話似的。
“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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