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到底是誰
“你為什麽睜著眼睛胡說八道?!!!”
竹鳶愕然的臉上接著就是一陣陣上串下跳的怒意,然而旁邊的薑羽鶴忽然臉色一變,狡黠的臉上蛻了層皮似的就隻衝著她微微一笑。
“不要裝了,你跟你身邊的人比較起來到底有什麽不一樣,難道你心裏沒數嗎?你還是冷靜的回想一下吧!”
薑羽鶴的話又狠狠地撕開了她內心隱隱作痛的傷口,硬生生推著她墜入了前塵往事的深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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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要啊!我好疼!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回去一定讓娘把錢給你!求求你了,我好怕啊!求你放過我吧!你放了我,以後我會跟哥哥一起孝順你的.………………”
“老子養你那麽多年,豈是你一句以後的孝順就能打發了的?況且你娘整天病氣懨懨,天天躺在家裏吃閑飯呢!哪兒來什麽錢給我,你今天要是從了老子,老子就讓你活,要是你不依就別怪老子弄死你!”
“不要啊!爹!求求你了,等我長大了我一定回報你!我現在還小啊!”
“嘿嘿!你求也是白求,喊了也是白喊!你白吃白喝我那麽多年,現在讓你回報一下都哭天搶地,誰會相信你將來會孝順我的鬼話呀!何況老子娶你娘那老女人進門兒來,就是為了被窩有個安慰,既然你娘現在快要死了,你要是想活命就依了我,以後去給老子掙錢去!要是有什麽花花腸子,今天就先送你上黃泉路等著你娘去吧!”
“我……我好恨!我一定會報仇的.…………”
“什麽?你說你要報仇?嘿嘿!”
“我……我好恨!我好恨!……我一定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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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段的對話聲狡猾如蛇,小姑娘的淒慘哀求和老男人的猙獰麵目又一次勾起了她記憶裏某段不願直麵的心傷。
“不是!不是!不是!這絕對不是我遇到的事!”
夏竹鳶抱著頭猛搖,明明一切都是發生在如夢似幻的世界裏,可是為何卻又偏偏要讓我看到呢?她越思量內心就越痛楚,揪心的感覺一陣陣殃及腦頂。
“不要糾纏我,我真的沒有看到過那些事啊!”
她淒慘的仰天嚎哭,徹底的崩潰了!
“你必須要麵對那些你拚命逃避的事!因為你越逃避,那些事就越是會來糾纏你!”
薑羽鶴搖晃著她的臂膀,臉上的陰翳之色緊促的凝結成了一團麻繩似的形狀。
“那我到底是誰?誰又是我?”
夏竹鳶抱著頭一陣陣的痛楚猶如生龜脫殼一般,硬生生的往全身蔓延開了。
“反正你記住你不是夏淩月就對了!”
薑羽鶴摩挲著她的臉,唇齒間一直在顫抖,側了側頭他的臉上竟赫然滑落了一滴淚!
“你看著我的眼睛,你看著我!”
說著他強撐著笑臉,捧起她的臉非常認真的對她說。
“你記住!請你一定要記住!你不是什麽夏淩月,更不是什麽侯府的千金大小姐!”
接著他撫著她的額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溫暖的鼻息輕拂著她的臉。
“你就是夏竹鳶,是我薑羽鶴的娘子!記住,你就是我薑羽鶴的娘子而已!其他的什麽都不是!”
他的唇齒顫抖的越來越厲害,臉上的神情漸漸地浮起了一陣深深地痛楚…………
“哦…………我是薑羽鶴的娘子…………我…………我是薑羽鶴的娘子…………”
躺在他溫暖的懷裏夏竹鳶氣若遊絲越來越迷糊,接著她喃喃低語,看起來真是渾身乏力。
“竹鳶,你看咱們一家三口多麽幸福呀!咱們的孩子多麽可愛呀!從此以後我耕田來你織布,我挑水來你澆園,這種日子多好啊!”
他說著又扳起了她的臉,與她鼻息相對,深情地對望。
“夏竹鳶,你是我薑羽鶴一生一世都放不下的娘子啊!你不是別人哦!你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良家女子罷了,非要說你是誰的話那你就是薑羽鶴的娘子!”
他的眼睛在盯著她說著這話的時候,鼻息裏竟然飄出了一縷縷的濃霧。
隻見濃霧一點點往她的鼻息裏湧入,她的神情也跟著越來越迷糊,神識也跟著夢遊似的飄忽不定………………
“哦…………好…………我是良家女子,是薑羽鶴的娘子………………我是娘家女子…………是薑羽鶴的娘子…………”
她歪著頭越來越迷糊,神識也跟著模糊了。
“月兒………………”
薑羽鶴抱著她的纖薄臂膀,一下子就哭了。
“月兒,你知道嗎?我一直就喜歡你啊!”
他的鼻息輕輕地觸上了她的唇,一滴滴的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接二連三的落在她的臉上,她的唇間,她的眉眼間…………
漸漸地他的淚一點兒一點兒濕透了她的整張臉,接著她徹底的睡了過去。
“月兒,那年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是在卿呈殿裏的側殿,我就暗暗地在心裏想總有一天你會是我的娘子!”
於是,一幅前塵往事的風景畫就此徐徐展開…………
原來那年是一個北風呼嘯的冬季,冰天雪地的卿呈殿外水泄不通擠滿了人。
由於姬皇收到邊塞急報,那年的局勢迫在眉睫,外賊大量湧入侵占了半壁中原,加之姬皇登基不久朝堂內的局勢也是極為不穩,內憂外患之苦實有難以駕馭之嫌。
恰逢國之動蕩身兼顧命重臣的夏王亦是難辭其責,帶著家眷進宮小住了一段時日。
有一天一群小皇子正在卿呈殿的側殿裏促織比賽,此時明明是姬磐瀛輸了,而磐麟王卻因此惹怒了他。
“皇兄,你輸了哦!”
“我輸了?絕對不可能!”
磐瀛王從小就是極其霸道並且專橫。
“哈哈哈…………好吧!既然你說本王輸了,那麽我就要讓你為你說的這句話付出代價!左右聽命!”
“奴才在!”
這時候一旁的太監俯首是瞻的回話了。
“把這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給我綁在樹上,把他棉衣扒了!”
“是…………”
呼嘯而過的寒風裏,一旁的太監唯唯諾諾地回話道。
於是麟王就被脫出棉衣綁在了卿呈殿側殿後麵的梧桐樹上,呼嘯肆虐的寒風凜冽而過,他既不敢掙紮又不敢反抗。
時值豆蔻年華的麟王,其實他當時已經深懂宮廷內苑裏的利害關係了。
“你給我記住!你這快要死了娘的野種!今後就連天下都是我的了!你的命又何以足惜?跟我論輸贏,哼!你還不夠資格,今天本王就給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上一堂讓你可以記住一輩子的課!”
說著對旁邊的太監一揮手,他瘦弱的背就這麽貼著樹幹的老皮“嘩嘩嘩”直往下墜,眼見墜到了底之後又被重重一摔,接著旁邊的太監把繩索狠狠地往回一拽,就這麽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直折磨的他整個背後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住手!”
這時候旁邊的側殿廊道上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她—————就是夏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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